苏沐清那道冰冷的青光消失在天际好一会儿，杂役区的空地上还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风一吹，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刚刚被各种【清洁术】摧残过的地面上，显得格外萧瑟。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无形的线牵着，唰地一下，全钉在了林小凡身上。
震惊、疑惑、嫉妒、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那些杂役脸上走马灯似的变换，精彩得能开染坊。
林小凡还保持着那副“灵力耗尽、摇摇欲坠”的造型，心里却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成功了！居然真他娘的成功了！
苏师姐果然是个实在人，只看结果，不问过程！管你是扫地机器人还是人工智障，扫得干净就是好扫帚！
他赶紧把脸上那点快要溢出来的得意憋回去，继续耷拉着肩膀，喘着粗气，还用袖子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冷汗，演技堪称影帝级。
“不……不可能！”一个尖利的声音猛地划破了寂静，充满了破音般的惊怒。
王霸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出来，手指颤抖地指着林小凡，脸气得扭曲变形，对着旁边还没散去的几个跟班咆哮：“他！他怎么可能入选？！苏师姐是不是看花眼了？他连法诀都掐不对！他扫了多少？三分之一！三分之一都不到！这也能入选？！”
他那几个跟班也是面面相觑，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讷讷不敢言。他们可是实打实送了礼的，本以为名额稳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个公认的废物！
“肯定是走了狗屎运！”一个跟班小声附和，“苏师姐肯定没仔细看……”
“放屁！”王霸天怒骂，唾沫星子横飞，“苏师姐什么眼神？能看错？”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一万个不信林小凡凭的是真本事。他死死盯着林小凡，眼神恶毒得像淬了毒的刀子，“这废物一定耍了什么花招！蒙骗了苏师姐！”
林小凡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几分“惶恐”和“无措”，低声辩解道：“王师兄……我，我没有……我就是按师姐说的，尽力扫干净……”
“尽力？我尽你娘的老子！”王霸天几乎要暴走，上前一步就想揪林小凡的衣领，但看到周围还有不少人，特别是那几个同样入选、正用好奇和审视目光打量林小凡的杂役，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诅咒：“林小凡，你给老子等着！别以为撞大运进了名单就万事大吉！小比的时候人多眼杂，出点‘意外’再正常不过！老子看你到时候怎么死！”
说完，他狠狠啐了一口，带着一肚子邪火和满脑子的阴谋诡计，领着他那几个同样脸色难看的跟班，灰溜溜地走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一条被打瘸了腿还想呲牙的野狗。
其他落选的杂役也渐渐散去，大多垂头丧气，偶尔有人看林小凡一眼，眼神复杂，但也没人敢上来搭话。毕竟，这位可是被那位冷面阎罗苏师姐亲口点中的“奇才”（虽然方式诡异），谁知道是不是真有什么隐藏背景？
一时间，场地上只剩下了包括林小凡在内的十名入选杂役。
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
另外九人，基本都是杂役里有点名气、要么修为稍高、要么手艺娴熟、要么就是像王霸天那样会钻营的。突然混进来林小凡这么个画风截然不同的“关系户”（他们自以为），大家都觉得有点别扭。
一个身材高壮、皮肤黝黑，名叫石铁的杂役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开口打破了沉默：“那个……林师弟？你……你这【清洁术】练得挺……别致啊？”他显然是想夸，但找不到词。
旁边一个瘦猴似的，眼神灵活的杂役李狗剩嘿嘿一笑，插嘴道：“何止别致，简直是独辟蹊径！慢工出细活啊！苏师姐慧眼识珠！”这话听着像夸，细品却有点酸溜溜的。
林小凡哪能听不出这些家伙的言外之意，他也不点破，只是继续扮演他的“老实废柴”人设，憨厚地笑了笑，露出几分“侥幸”和“后怕”：“石师兄，李师兄，你们就别取笑我了。我就是笨鸟先飞，死脑筋，只知道傻干……差点就没撑下来，灵力都快抽干了……”说着还配合地咳嗽了两声。
他这副样子，倒是让其他人心里平衡了不少。看来真是傻人有傻福，走了狗屎运而已。估计苏师姐就是看他“态度认真”、“效果尚可”，勉强给个机会。
于是，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几人互相通了姓名，简单聊了几句小比的事情，便各自散了，回去准备。
林小凡拖着“疲惫”的身躯，扛着他那把立下汗马功劳的破扫帚，慢吞吞地往回走。
一路上，感受着周围杂役投来的各种目光——好奇、探究、嫉妒、不屑——他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扮猪吃老虎，这感觉……啧，还挺爽。
回到他那依旧简陋、曾被王霸天糟蹋过的小木屋，关上门，隔绝了所有视线。
他脸上的虚弱瞬间一扫而空，眼神变得清亮而锐利。
他将扫帚小心地靠墙放好，像是对待一位功勋卓着的战友。然后，从怀里摸出那瓶蕴灵丹和仅剩的一块小兔糕。
看着这两样东西，他深吸一口气。
入选，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外门小比，才是真正的考验。王霸天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方设法在小比期间给他下绊子。而且，小比之上高手云集，他这点微末伎俩，必须尽快提升！
是时候，动用这第一笔资源了！
他没有立刻服用丹药，而是先盘膝坐下，调整呼吸，将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到最佳状态。然后，拿起那块小巧可爱的兔子糕，放入口中。
糕点依旧入口即化，清甜芬芳，那股温和的暖流迅速滋润着他因过度消耗精神力而有些干涸的识海。感觉像是三伏天喝下了一碗冰镇酸梅汤，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舒坦。
“姜灵儿这小姑娘，别的不说，这做糕点的天赋真是点满了。”林小凡忍不住赞叹。效果虽然微弱，但对他现在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精神力的恢复，让他头脑更加清明。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他拔开玉瓶的塞子，倒出一颗淡青色、云纹缭绕的蕴灵丹。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小屋，只是闻一下，就感觉体内那丝死气沉沉的灵力开始躁动不安。
他没有犹豫，将丹药送入口中。
丹药并非入口即化，而是落入腹中后，才猛然爆开！
轰！
一股远比小兔糕精纯、磅礴数十倍的灵气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河，瞬间在他体内炸开，疯狂地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
“呃！”林小凡闷哼一声，身体剧烈一震，脸色瞬间涨红，额头青筋暴起！
痛！
剧烈的胀痛感仿佛要将他撑爆！
他这具身体资质太差，经脉孱弱窄小，根本无法承受如此猛烈的药力冲击！那灵气洪流横冲直撞，找不到宣泄口，在他体内左冲右突，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他不敢怠慢，立刻按照原主记忆里那最粗浅的基础引气法门，拼命地引导、压缩这股狂暴的灵气，试图将它们纳入丹田，或者用来冲击那坚固无比的五行伪灵根壁垒。
然而，收效甚微。
大部分灵气依旧在他体内乱窜，浪费掉，只有极少一部分，被那黑洞般的伪灵根勉强吸收，泥牛入海，泛不起半点涟漪。
“妈的！这破身体！”林小凡咬牙切齿，汗如雨下，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大部分药力都要浪费了！
危急关头，他猛地灵光一闪！
自动扫帚！那需要精神力和微弱灵力共同驱动！既然灵力无法大量储存，何不将这股多余的药力，导向精神力？！
死马当活马医！
他立刻分心二用，一边继续艰难引导灵气，一边疯狂运转那超强的、仅限于“生活技能”的悟性，将无法吸收的灵气，强行转化为滋养精神力的养分！
这个过程同样痛苦，像是用锉刀打磨灵魂，而且转化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但奇迹般地，竟然有效！
那股撑得他快要爆炸的灵气洪流，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虽然细小，却切实地缓解了他的压力。他的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增长、凝实！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药力被耗尽（大部分浪费，小部分被伪灵根吸收，极小部分强化了精神力），林小凡才猛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累。
虚脱般的累。
但感受着脑海中那明显壮大了一圈、更加凝练灵活的精神力，他又觉得这一切值了！
虽然修为境界提升微乎其微，依旧在炼气一层门口徘徊，但他感觉，现在驱动那把自动扫帚，绝对会更加轻松持久，甚至……或许能玩出点新花样？
他歇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起来，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力量似乎大了少许，五感也敏锐了一点点。最重要的是，精神力充沛，思维格外清晰。
“一颗蕴灵丹，大部分浪费，小部分喂了狗屎灵根，极小部分点了精神力……这买卖，亏到姥姥家了。”林小凡苦笑自嘲，“不过，总算没被撑死，还得了点好处。”
他看向剩下的两颗蕴灵丹，眼神火热，但又充满忌惮。
这身体，暂时是经不起第二颗的折腾了。得想办法改善体质，或者找到更温和的吸收方式。
他将丹药小心收好。这都是未来的希望。
接下来的两天，林小凡过得异常“充实”。
白天，他继续去登仙路“扫地”。有了增强后的精神力，他操控自动扫帚更加得心应手，甚至能稍微加快一点速度，或者进行更复杂的路径规划，同时维持那层“灵光伪装”也轻松了不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缓慢进步”的初学者。
王霸天果然消停了不少，没再明着找茬，但那双阴冷的眼睛总是时不时地盯过来，让人脊背发凉。林小凡全当没看见，专心磨炼他的“技术”。
偶尔，他还能“奢侈”地分出一丝精神力，悄悄练习一下正统的【清洁术】法诀——虽然依旧屁用没有，但架势摆得更足了，掐诀手势标准流畅，配上那点微弱的灵光，唬唬外行绝对没问题。
晚上，他就窝在小木屋里，一边啃着没什么味道的辟谷丹，一边研究那本《仙界奇物志》，希望能再找到些像“酸柠檬果”、“灵碱草”这样能化腐朽为神奇的生活小妙招。
日子就在这种表面平静、暗流涌动中度过。
终于，外门小比正式开幕的日子，到了。
这一日，整个青云宗都笼罩在一片热闹喧嚣的氛围中。彩旗招展，仙鹤长鸣，各色流光从四面八方射入宗门主峰方向，那是前来观礼或参赛的其他宗门修士和散修。
杂役区也早早沸腾起来。
林小凡等十名入选杂役，在天刚蒙蒙亮时，就在指定地点集合。
苏沐清准时出现，依旧是一身月白道袍，清冷如月，神色淡漠。她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扔给每人一块临时身份木牌和一份简易地图。
“记住你们的任务区域和职责。”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如同在宣读规章，“维持场地整洁，协助搬运物资，引导宾客，不得有任何差错。不得随意走动，不得冲撞宾客，不得私下接受赏赐需上交……违者，严惩不贷。”
她冰冷的目光特意在林小凡身上停顿了零点一秒，似乎是在重点提醒这个“关系户”。
林小凡赶紧低下头，做乖巧状：“是，师姐！”
“出发。”
苏沐清一声令下，亲自领着他们这一队杂役，朝着主峰演武场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主峰，人气越旺。宽阔的白玉道路上，随处可见穿着各色服饰的修士，气息强弱不一，谈笑风生，指点江山。空中不时有飞剑、法器、甚至奇珍异兽掠过，引来地面上一阵阵惊叹。
林小凡等杂役低着头，沿着路边快步行走，与周围光鲜亮丽的修士们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王霸天和其他几个入选的跟班混在队伍里，眼神闪烁，不时交换着阴险的眼色，显然在酝酿着什么。
石铁、李狗剩等人则既兴奋又紧张，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鲜。
林小凡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前世他出席各种高端场合，都是众星捧月的焦点，何曾像现在这样，如同尘埃般微不足道。
“啧，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他内心吐槽了一句，赶紧调整心态，“稳住，林小凡，你是来卧薪尝胆的，不是来忆往昔峥嵘岁月的！”
很快，巨大的演武场出现在眼前。
人声鼎沸，气势恢宏。
数十个高大的擂台早已搭建完毕，闪烁着各色防护阵法的光芒。四周是层层叠叠的观礼台，此刻已经坐了不少人。空中还有悬浮的云台雅座，那是留给各大宗门长老和贵宾的。
各种叫卖声、议论声、法术试炼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
苏沐清将他们带到演武场边缘的一处物资堆放点，这里堆放着大量的清水、毛巾、以及一些低阶的疗伤药材。
“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确保这里的物资供应充足，随时准备送往各个擂台区和休息区。”苏沐清冷声道，“石铁，李狗剩，你们负责搬运。林小凡……”
她的目光落在林小凡身上，顿了顿：“你负责清点登记，确保物资出入无误。其他人，听从调度，负责周边区域的清洁。”
林小凡一愣。清点登记？这活听起来轻松，但责任重大，而且需要细心和算数能力。苏师姐居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他这个“关系户”？
王霸天等人更是脸色一变，看向林小凡的眼神更加嫉恨。这废物凭什么？
“有问题？”苏沐清冷冷瞥了一眼众人。
“没有！”众人赶紧应声。
“开始干活。”苏沐清说完，便转身离开，她作为内门弟子，还有其他的监督任务。
苏沐清一走，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王霸天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哟，林大管事，这就上任了？可要好好‘清点’，别出了‘差错’！”他把“清点”和“差错”咬得特别重。
林小凡懒得理他，拿起登记簿和笔墨，开始认真清点堆放的物资。前世管理偌大集团，这点小事对他而言简直是小儿科。他速度快，效率高，很快就将杂乱的材料分门别类，记录得清清楚楚。
石铁和李狗剩开始吭哧吭哧地搬运物资，其他杂役也各司其职。
王霸天和他的两个狗腿子却被分到了负责清洁周边区域，看着林小凡坐在那里“动动笔头”，心里更是堵得慌。
“天哥，难道就这么看着这废物得意？”一个狗腿子低声怨毒道。
王霸天眼神阴鸷，看着忙碌的会场和川流不息的人群，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阴笑：“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这会场这么大，‘意外’总是难免的……到时候，看他这个‘管事’怎么交代！”
时间推移，小比正式开始。
各擂台很快展开了激烈的角逐，法术碰撞的轰鸣声、观众的欢呼喝彩声此起彼伏。
林小凡这边的工作也开始繁忙起来。不断有负责各擂台的后勤人员跑来领取物资，林小凡有条不紊地登记、发放，忙而不乱，表现出了远超普通杂役的条理和效率，让偶尔过来巡查的苏沐清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顺利的时候——
一个穿着某小宗门服饰、满脸焦急的年轻弟子匆匆跑来，对着林小凡喊道：“喂！杂役！快！给我们‘丙字七号’擂台送十桶灵泉水过去！快点！打得太激烈，师兄们灵力消耗太大，急需补充！”
林小凡闻言，立刻看向堆放灵泉水的地方。这种供应给参赛弟子恢复的灵泉水，是特意从灵脉引取的，蕴含精纯灵气，价值不菲，管理也最严格。
他记得刚才清点时，明明还有足足三十桶。
但此刻，那个区域的灵泉水，竟然只剩下寥寥五六桶！
怎么回事？！
林小凡心头猛地一沉！
他豁然抬头，目光锐利地扫向周围。
只见王霸天的一个狗腿子，正推着一辆堆放着几个空木桶的板车，鬼鬼祟祟地从物资点后面绕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慌张，正好对上林小凡的目光！
四目相对，那狗腿子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板车推翻！
林小凡瞬间明白了！
调虎离山！趁他忙碌登记的时候，偷偷把灵泉水搬走了大部分！现在急需用水，他这里却拿不出来！这分明是要嫁祸给他，让他背上一个“管理不力、延误比赛”的大黑锅！
好毒辣的算计！
“灵泉水呢？！”那个小宗门弟子见林小凡愣住，顿时急了，语气变得不善，“快点啊！耽误了我们师兄比赛，你担待得起吗？！”
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附近其他人的注意，纷纷看了过来。
王霸天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假装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师弟，灵泉水不够了吗？你怎么管理的物资？！”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和“指责”。
林小凡脑子飞速运转。
现在追究是谁偷了水已经来不及了，关键是解决问题！
他目光扫过那些空桶，又扫过旁边堆放的一些普通饮用水（给杂役和低阶宾客用的，几乎不含灵气）。
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再次涌现！
他猛地看向那个焦急的小宗门弟子，语气镇定却语速极快：“这位师兄稍安勿躁！灵泉水刚刚已经有人提前送了一批去丙字七号擂台了！可能路上错过了！我立刻再让人补送最好的过去！”
“送过去了？”那小宗门弟子一愣，将信将疑。
“对！”林小凡斩钉截铁，同时飞快地对旁边刚搬货回来的石铁喊道，“石师兄！劳烦你，立刻把那边那几桶‘精华版’灵泉水送到丙字七号擂台！快！”
石铁一脸懵逼：“精华版？”那边堆放的不是普通饮用水吗？
林小凡不等他反应，已经迅速拿起一个水瓢，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舀起一小勺灰白色的粉末——那是他前几天偷偷收集、晒干、磨碎的灵碱草根茎粉末！他一直随身带着一点，本想研究别的用途！
他以极快的速度，将粉末倒入一桶普通饮用水中，然后拼命摇晃！同时，暗中调动体内那丝微弱的灵力，注入水中，进行简单的“搅拌”和“充能”！
他的动作极快，又有意用身体遮挡，周围的人根本没看清他在做什么。
“快！就这桶！抬走！”林小凡将水桶塞给石铁，语气急促而肯定，“告诉擂台的师兄，这是刚到的加强型灵泉，效果更好！”
石铁虽然憨直，但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可见林小凡眼神凌厉，不容置疑，又听说擂台急用，便不再多问，扛起那桶水就朝着丙字七号擂台狂奔而去。
那个小宗门弟子将信将疑，也赶紧跟了过去。
王霸天在一旁看着，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林小凡在搞什么鬼。普通饮用水冒充灵泉水？这不是找死吗？他心中冷笑，等着看好戏。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觉得莫名其妙，议论纷纷。
林小凡表面镇定，手心却全是汗。他在赌！赌那灵碱草粉末蕴含的微弱灵气和他那丝伪灵根灵力的注入，能让普通水的口感和恢复效果稍微提升那么一点点，赌擂台那边战况激烈，没人会细细品味，赌那个小宗门弟子救师兄心切，不会当场拆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王霸天脸上的冷笑越来越浓。
就在他准备再次发难时——
只见石铁和那个小宗门弟子一起回来了。
那小宗门弟子脸上的焦急不见了，反而带着一丝惊喜和感激，对着林小凡拱手道：“多谢这位师兄！你们青云宗的‘精华版’灵泉果然厉害！我师兄喝下去，感觉灵力恢复都快了不少！刚才差点逆转战局！真是多谢了！”
啥？！
王霸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周周围观的人也一片哗然！
普通饮用水……变成精华版灵泉了？这怎么可能？！
林小凡心中巨石落地，背后却惊出一身冷汗。赌对了！灵碱草粉末和他那点微弱的灵力，歪打正着，居然真起了点作用！虽然绝对比不上真正的灵泉水，但应付这种紧急情况，足够了！
他面上保持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矜持：“师兄客气了，分内之事。”
那小宗门弟子又感谢了几句，这才匆匆离去。
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竟然被林小凡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化解了！
众人看林小凡的眼神彻底变了！这家伙，难道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本事？
王霸天脸色铁青，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难看至极。他死死盯着林小凡，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样都能让他过关？！
他不信邪！一定是巧合！一定是！
林小凡无视王霸天杀人的目光，转过身，冷冷地看向那个之前推空板车的狗腿子。
那狗腿子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林小凡没有当场发作，只是走到堆放灵泉水的地方，指着那明显的空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说道：“灵泉水少了二十四桶。记录在此。苏师姐回来，我会如实上报。至于去了哪里……我想，某些人心里清楚。”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王霸天几人。
王霸天几人脸色瞬间煞白！
苏沐清最恨这种偷鸡摸狗、破坏规矩的行为！如果真查起来……
“我们走！”王霸天再也待不下去，狠狠瞪了林小凡一眼，带着两个狗腿子，灰溜溜地躲到了远处，再也不敢靠近物资点。
经过这番较量，其他杂役对林小凡更是多了几分敬畏，干活也更加卖力，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
林小凡松了口气，擦了把汗。
“妈的，这仙门混得，比宫斗还刺激……”他内心疯狂吐槽，“整天不是防法术就是防小人……还得兼职化学实验……”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堆物资。
看来，这“生活技能点满”的金手指，还得继续深度开发才行啊！
外门小比，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