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后，张少重一边美滋滋地看着后台上涨的粉丝数和打赏金额，一边收拾着设备。
夜魅儿还在那儿兴奋地复盘刚才的“战况”，模仿着赵博士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哈哈哈，你们看到没？那家伙脸都绿了！还科学狂人呢，心理素质这么差！”
夜魅儿翘着二郎腿，得意地晃着脚尖，“假清高，你最后补那刀可以啊，‘整理一下或许有收获’，杀人诛心啊！哈哈！”
凌清雪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正在慢条斯理地整理她的直播道具——一个仿古罗盘（淘宝包邮款）和几本线装书（也是现代印刷品）。
她淡淡道：“吾并未虚言。其人气息滞涩，所处环境更是乱象丛生，长此以往，非病即灾。若能听进一二，于他有益。”
张少重笑着接话：“管他听不听呢，反正咱们这波不亏！人气涨了，打赏也多了！不过话说回来，仙子您刚才说得头头是道，什么‘困书煞’、‘尖角煞’，咱们这租房，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风水啊？也帮咱们自己提升提升运势呗？”
凌清雪闻言，还真就拿着她那淘宝罗盘，在客厅里煞有介事地转了一圈，然后指着阳台和厨房的位置：“此处气流直通，略有‘穿堂’之嫌，可置一屏风或高大绿植略作遮挡。厨房灶位……嗯，此界用电磁炉，无明火，暂且不论。总体而言，尚可。”
夜魅儿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得了吧小子！你还真信啊？
咱们仨，一个仙，一个魔，再加你个半吊子混沌体，还怕什么风水不好？
咱们自己就是最大的‘风水’！好的坏的全给镇住了！”
张少重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理，嘿嘿一笑，不再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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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某个大学附近的出租公寓内。
“科学狂人赵博士”，本名赵明，正脸色铁青地坐在他那杂乱无章的书桌前，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仙魔奇谈”的直播间界面，只是现在已经黑屏下播了。
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连麦时的情景——凌清雪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夜魅儿那毫不留情的嘲讽，还有弹幕里那些对他的群嘲……
“混蛋！骗子！神棍！”
赵明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几个堆叠的泡面桶晃了晃。“什么狗屁风水！什么气场！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一群愚民！”
他越想越气，自己堂堂一个物理学博士生，竟然在直播间被两个搞封建迷信的女人给羞辱了！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他打开一个常混的、以“揭露伪科学”着称的网络论坛，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起来，标题充满火药味：
【实名曝光！扒皮某平台当红神棍组合‘仙魔奇谈’的骗局！】
他在帖子里详细描述了今晚连麦的经过，当然，是经过他“润色”的版本。
在他的描述里，凌清雪成了一个“利用心理学话术和观察力故弄玄虚的骗子”，夜魅儿则是个“毫无素质、只会人身攻击的泼妇”，而他自己，则是一个“勇于揭露真相、却惨遭围攻的科学卫士”。
“……她们所谓的风水，根本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完全是通过模糊的话术和心理暗示误导观众！
那个叫凌清雪的，看了一眼我的背景就能胡说八道一堆，这根本就是典型的冷读术！
目的就是为了营造一种‘未卜先知’的假象，骗取信任，进而可能进行更深入的诈骗，比如售卖高价‘法器’或‘风水布局服务’！大家一定要警惕！”
他这篇充满个人情绪的小作文，很快在论坛里引起了一些关注。
有不少同样反感“玄学”的网友跟帖支持： “支持赵博士！早就看这些神棍不顺眼了！”
“现在直播平台真是乌烟瘴气，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楼主干得漂亮！继续深扒！”
也有少数比较理性的网友提出质疑： “楼主，单凭一次连麦好像也不能断定人家就是骗子吧？”
“风水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我感觉那个凌清雪说得有点道理啊，收拾好环境确实对身体好啊。”
但这些理性的声音很快就被赵明和他的支持者打成“水军”或者“被洗脑的粉丝”。
赵明看着不断增加的回复和点赞，心里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他觉得自己在进行一场伟大的“科学圣战”。
“哼，‘仙魔奇谈’？
等着吧，我会持续收集证据，一定要把你们的画皮彻底撕下来！
让所有人都看清你们的真面目！”
赵明推了推眼镜，眼中闪烁着偏执的光芒。
他决定，要长期关注这个直播间，找出她们更多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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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张少重依旧忙着打理直播间，处理一些简单的“线下咨询”预约，虽然没再遇到像王总那样的大单，但小钱不断，日子倒也过得去。
凌清雪在研究风水之余，又开始对“此界植物”产生了兴趣，拉着张少重去花鸟市场买了几盆绿萝、吊兰，美其名曰“改善室内气场，增添生机”，实际效果是……张少重多了个浇水的工作。
夜魅儿则彻底迷上了连麦，天天琢磨着怎么在直播间“搞事情”，张少重不得不时刻盯着，生怕她玩脱了。
他们都还没意识到，一个因为被怼而心生怨恨的“高智商”黑粉，已经盯上了他们，并且正在暗处磨刀霍霍。
这天，张少重收到了一条新的私信，是一个自称是某小公司老板的人，说公司最近业绩下滑，员工士气低落，想请他们去看看办公室风水。
张少重没多想，觉得又是一单普通的业务，便和对方约好了时间。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公司老板”，正是赵明用小号伪装的。
他精心布置了一个陷阱，准备在“实地考察”时，当面揭穿凌清雪的风水理论，并全程录像，作为“打假”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