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封禁期，简直度日如年。
张少重看着手机里那可怜巴巴的直播收益，再想想陈伯那边报出的天文数字，愁得头发都快薅秃了。
这点钱，也就够给夜魅儿塞塞牙缝，离办证的费用差着十万八千里。
“不行，不能干等着。”
张少重一拍大腿，
“咱们得利用这七天，提升一下业务水平！下次直播，必须得让那些杠精无处可杠！”
“提升？怎么提升？”
夜魅儿翘着脚丫子，百无聊赖地玩着头发，
“老娘魅力全开还不够？难道真要老娘给你们跳段天魔舞？就怕这破平台消受不起！”
张少重吓得一哆嗦：
“别！大姐！咱还是稳健点好！我的意思是，仙子的‘凝冰术’得加快点速度，不然观众等着着急。大姐您的‘魅惑’……呃，是魅力展示，得再含蓄点，高级点，咱们要走高端路线！”
凌清雪微微蹙眉：
“灵气稀薄，欲速则不达。”
夜魅儿也翻了个白眼：“含蓄？高级？老娘天生就这么风情万种，改不了！”
张少重：“……” 对牛弹琴！
但他没放弃，绞尽脑汁想点子：
“那……咱们加点内容？光坐着太单调了。比如……仙子您能不能一边凝冰，一边讲讲养生之道？就那种听起来很高深莫测的？”
凌清雪瞥了他一眼：“凡俗养生，与大道相悖，有何可讲？”
张少重：“……那随便编点！什么‘亥时入睡，利于排毒’、‘常喝热水，延年益寿’！怎么像那么回事怎么来！”
他又看向夜魅儿：“大姐您……您就聊聊……怎么保持身材？怎么……嗯，保持好心情？”
他实在想不出夜魅儿能聊啥健康话题。
夜魅儿眼睛一亮：“保持身材？这个我在行！多吃肉！多打架！心情自然好！”
张少重以手扶额：“……算了，您还是负责美美地吃东西吧。”
培训计划基本失败。
这两位大佬的个人风格实在太强烈，根本不是他能掰过来的。
无奈之下，张少重只能退而求其次，狠抓“技术细节”。
他弄来个温度计放在凌清雪手边：“仙子，下次您发力的时候，尽量让温度计降点度数！这样更有说服力！”
结果凌清雪一发力，温度计没咋动，她自己先脸白了三分，吓得张少重赶紧叫停。
他又给夜魅儿设计动作：“大姐，您下次吃葡萄！一颗一颗吃，慢一点，眼神带点……嗯，回味无穷的感觉！”
夜魅儿试了一下，那眼神不像回味葡萄，倒像琢磨着怎么把看直播的人都吞了，吓得张少重又赶紧换回鸡排——至少鸡排能堵住她的嘴。
七天时间就在这种鸡飞狗跳、哭笑不得的“排练”中过去了。
账号解封当天，张少重深吸一口气，如临大敌般再次点开直播。
这次他换了个平台，标题取得更谨慎：【探寻传统静心之道，感受身心平衡之美。】
一开播，果然又涌进来不少人，其中不乏看热闹和等着挑刺的。
“来了来了！换平台了？”
“标题咋这么玄乎了？不玩姐妹花人设了？”
“打假王呢？快出来干活！”
“今天表演啥？还是结冰吗？”
张少重赶紧控场：“欢迎新老朋友！今天咱们静静心，聊聊天，感受一下传统文化的魅力哈！”
镜头给到凌清雪，她面前依旧是一杯水。
这次她准备更充分，酝酿的时间稍微短了点，指尖触碰下，冰花缓缓蔓延，虽然还是慢，但比上次流畅了些。
旁边的温度计……呃，顽强地只下降了0.5度。
弹幕： “好像……是快了点点？”
“温度计动了！真动了！虽然就一点！”
“是不是空调坏了？”
“道具升级了？”
凌清雪按照张少重要求，面无表情地开始瞎编：“凝神静气，意守丹田，可感周身之气流转，调节阴阳……此乃养生之初衷。”
声音清冷，配上那画面，倒真唬住了一些人。
接着是夜魅儿，她今天矜持地吃着草莓，小口小口，努力做出“回味无穷”的表情，偶尔对着镜头微微一笑，声音放柔：“生活嘛，开心最重要~要对自己好一点哦~”
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弹幕： “啊啊啊姐姐好温柔！”
“这声音我醉了！”
“草莓看起来好甜！”
“今天风格变了？不过也好爱！”
张少重看着一片祥和的弹幕和渐渐多起来的礼物，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
那个阴魂不散的“专业打假王”果然又摸过来了，换了个小号，开始刷： “换汤不换药！还是那套！”
“温度计动了0.5度也好意思吹？我对着吹口气也能降！”
“右边那个别装了，累不累啊？”
“主播团队花了多少钱请的水军？”
张少重心里骂娘，手上飞快地禁言，一边在镜头外对二女做“无视”的口型。
凌清雪还好，她基本入定，眼观鼻鼻观心。
但夜魅儿的笑容已经开始僵硬了，拿着草莓的手指微微用力，汁水都快捏出来了。
张少重急得冒汗，赶紧在纸条上写：“深呼吸！看礼物！想想麻辣香锅！”
夜魅儿看到“麻辣香锅”四个字，深吸一口气，硬是把火压了下去，挤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谢谢‘最爱魅儿’送的跑车~哥哥真好~”
就在这时，一个之前没见过的Id“清风明月”忽然连刷了好几个昂贵的礼物，然后发了一条弹幕：“清雪姑娘所言，虽浅显，却暗合《道藏·摄生篇》微义，可是师承正一？”
这条文绉绉的弹幕在一堆“哈哈哈”和“老婆”中显得格格不入。
凌清雪本来没看弹幕，但“道藏”、“摄生篇”、“正一”这几个词仿佛有魔力般钻入她耳中。
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屏幕，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惊讶。
这个凡俗世界，竟也有人知晓这些？
她这细微的反应被镜头捕捉到了。
弹幕： “仙子好像看到了？”
“清风明月大哥说的啥？听不懂！”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打假王呢？出来解释解释？”
那“专业打假王”显然也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文化人噎了一下，暂时没吭声。
凌清雪犹豫了一下，竟罕见地对着镜头微微颔首，轻声道：“略知一二，不敢言师承。”
她这回应，虽然冷淡，却无疑是认可了对方的话！
弹幕瞬间沸腾了！
“卧槽！真是传统文化？”
“仙子居然回应了！”
“清风明月大哥牛逼啊！”
“打脸了吧？黑子说话！”
那个“清风明月”似乎也很激动，又刷了几个礼物：
“没想到在此偶遇同道中人，幸会！望姑娘坚持本心，弘扬正道！”
这下，直播间的风向瞬间被扭转了！
有了这么一个看似“懂行”的大哥背书，那些质疑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
虽然“专业打假王”还在那酸溜溜地说什么“托儿”、“剧本”，但已经没人理他了。
张少重趁热打铁，赶紧引导话题，让凌清雪又多“浅显”地说了几句，让夜魅儿多展示了几个“温柔可爱”的吃播镜头。
这场直播，竟然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而且收益远超之前任何一次！
下播后，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太好了！那个‘清风明月’真是及时雨啊！”
张少重兴奋地数着钱，“照这个速度，说不定真能行！”
凌清雪却若有所思：
“方才那人……竟知《道藏》……此界道统未绝？”
夜魅儿才不管什么道统，只关心钱：
“管他呢！有钱赚就行！明天继续！老娘还要吃那家的小龙虾！”
希望，似乎又一次眷顾了他们。
但张少重心里清楚，那个“专业打假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下一次直播，恐怕还会有新的风波。
赚钱之路，依旧道阻且长。
但至少，他们看到了一丝曙光，并且……似乎还意外地触碰到了这个现代都市里，某些不为人知的、隐藏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