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放个屁，怎么龙脉又震了？
皇城之内，无数双眼睛正透过各种方式，死死盯着那座破败的偏殿。
有敬畏，有惊恐，有贪婪，也有杀意。
然而，这一切都与 漩 涡 中心的谭浩无关。
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走出茅厕时，那些跪伏在地的太监宫女们，眼中已不仅仅是势利的讨好，更添了一抹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平日里对他颐指气使的膳房主管赵胖子，此刻正用生命中最快的速度狂奔而来。
他双手高举着一个青瓷炖盅，热气腾腾，香飘十里。
人未到，声先至，那嗓音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九皇子殿下恕罪！是奴才们有眼无珠，狗胆包天！这碗八宝龙凤炖鸡汤是奴才亲自熬了三个时辰的，您快趁热喝了暖暖身子！”
谭浩被这阵仗搞得一头雾水，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补丁袍子，又闻了闻身上淡淡的茅厕味，实在想不通这群人发什么疯。
他拎着袍子下摆，绕过跪了一地的人群，边走边嘀咕：“我就拉了个屎……至于吗？宫里人憋久了脑子都坏掉了？”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屋补觉，昨夜那碗馊了的凉粥折腾了他大半宿，骨头都快散架了。
可刚走到寝宫门口，那熟悉的翻江倒海之感再次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
昨夜的凉粥，显然还有残部在负隅顽抗。
“没完了是吧！”谭浩脸色一变，捂着肚子便冲进屋内，“砰”地一声把门死死关上，精准无误地一屁股坐上马桶，咬牙切齿地低吼：“来吧！今天就给老子一次性清空！”
就在他双目圆瞪，用尽全身力气的那一瞬间，一股凡人无法感知的无形波动，以小小的茅房为圆心，如同核爆冲击波般轰然扩散！
地下万丈，沉睡了千年的大夏龙脉猛然抽搐了一下，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
整座皇城的地基随之发出沉闷的嗡鸣，无数宫殿的梁柱都在微微震荡！
环绕皇城的护城河更是掀起滔天巨浪，河水竟违反常理地倒卷而上，形成一道环绕皇宫的圆形水墙！
与此同时，皇宫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横贯天际的金色缝隙。
一束纯粹到极致的柱状光晕从中降下，无视所有建筑的阻隔，精准无误地灌入那座偏殿的茅厕之中！
远在凡人无法企及的灵界，星辰仙宗的主峰之巅，一位闭死关已有三百年的宗主骤然睁开双眼，眼中星辰幻灭。
他手中那块号称能推演万物的本源星盘，“咔嚓”一声，竟炸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是谁？！是谁在篡改地脉权柄？！这是创世级的规则干涉！”老者一口 心 血 喷出，满脸的不可置信。
而此刻的谭浩，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他只觉得腹中积郁已久的浊气被一扫而空，一股难以言喻的通畅感传遍四肢百骸。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满足地喃喃道：“哎哟，这下舒服了……嗝。”
话音未落，一小股浊气顺着他的喉咙 溢出。
然而，这股气息飘出窗棂的瞬间，竟在半空中凝成一条栩栩如生的迷你青龙虚影！
青龙仰天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随即“嘭”地炸开，化作漫天晶莹的灵气雨，洋洋洒洒地飘落四方。
一直守在门外的苏婉儿，忽然感觉脚下的青砖泛起温润的微光。
她惊疑地抬头望去，只见屋顶的瓦片缝隙中，竟钻出了一株株翠绿的嫩芽；院子里那棵枯死了几十年的老槐树，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新枝；甚至连墙角的陈年霉斑，都变成了一片片会发出柔和光芒的灵苔。
“殿下……您在里面……究竟做了什么？”苏婉儿捂住嘴，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颤抖。
屋内，谭浩心满意足地提上裤子，拉开门，迎面便撞上了带着一众钦天监官员狂奔而来的总管太监赵德全。
赵德全一看到谭浩，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激动得涕泪横流：“九皇子！我的殿下啊！刚才地动三息、天降祥光、龙气显形……这是……这是千年未有的登基前兆啊！”
谭浩被他吼得耳朵疼，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你眼睛瞎了吧？我刚放了个屁，顶多熏死几只老鼠，能有这么大动静？”
他像赶苍蝇一样不耐烦地随手一挥，然而就在他手掌划过的瞬间，一个玄之又玄的奇迹发生了。
他无意间抹去了“腐臭”这个概念，方圆十丈之内，空气中所有令人不悦的气味，包括茅厕的陈年异味、赵德全身上的汗臭，都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雨后青草般的清新兰香。
这下，连那些见多识广的钦天监官员们都傻眼了。
言出法随？
不，这比言出法随更可怕！
这简直是心随意动，篡改现实！
消息如风暴般席卷了整个朝野。
“九皇子排浊气而醒龙魂，吐浊纳新引天道共鸣！”的说法不胫而走。
短短半日，民间已有百姓自发为谭浩立起了“谭公厕神”的长生牌位，香火竟一时鼎盛。
御书房内，皇帝捏碎了手中的白玉茶杯，脸色铁青：“荒唐！简直是荒唐！朕还没死，哪来的登基之兆？！”
可阶下，钦天监正卿颤巍巍地呈上最新的观测报告：“启禀陛下，自午时异象发生后，皇城内的灵气浓度已凭空提升三成，全城草木的生长速度加快了至少五倍！这不是人力所能及……古籍有载，唯有……唯有天命之人，方可引动如此天地异象。”
另一边，太子萧景琰的东宫内，他听着手下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笑：“装神弄鬼！什么天命之人，不过是些障眼法。给我查！把那座茅舍给我挖地三尺，我就不信找不到他布下的阵法核心！等我找到证据，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他当即密令工部最顶尖的匠师，连夜对偏殿地下结构进行彻查。
然而，派去的人很快就连滚带爬地逃了回来，个个面如土色。
他们说，往下刚挖了三尺，就发现地下的土石脉络竟宛如活物般蠕动，所有被挖开的缺口，都会在下一息自动修复弥合，甚至连龙脉的走向都在主动偏向那座茅厕！
这群经验丰富的工匠被吓得魂飞魄散，当场集体辞职。
同一时刻，皇宫最高的观星台上，一身白衣的林诗雅凭栏而立，夜风吹拂着她清冷的脸颊。
她手中托着一面古朴的寒月镜，镜面清晰地映出那间破败茅厕的影像。
只是，原本光洁的镜面上，此刻已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并且每一次异象的发生，都会让裂痕加深一分。
她伸出如玉般的手指，轻轻点在镜面上，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不是阵法，不是符咒，更不是任何已知的灵宝……他是用‘存在’本身，在影响这个世界。”
经过一下午的推演，她终于得出了这个让她自己都感到恐惧的结论：这个男人，绝非什么寻常的变数，而是一种超越了当前世界认知维度的存在。
她缓缓转身，对身后垂手侍立的亲信弟子下达了命令：“即刻动用最高级别的传讯符，向宗门传讯——大夏储君之争，恐非人力可以左右。若真龙将现，我们当择主而侍，不可逆天而行。”
弟子领命而去。
林诗雅再次望向那座不起眼的偏殿，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总是叼着草根、满脸写着“别烦我”的懒散男人。
她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这个看似废物的九皇子，会不会……才是这方天地真正的天道之子？
夜深了，谭浩终于打发走了所有人，躺在自己那张吱呀作响的破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
可他刚闭上眼，就感觉不对劲。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正与地下的龙脉同频共振，每一次搏动，都让整座偏殿的地基跟着轻轻一颤。
他翻个身，床板便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承受着一座山岳的重量。
空气似乎也变得粘稠起来，在他呼吸之间微微扭曲，形成肉眼可见的细小气旋。
这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一个过于敏感的共鸣腔，而他，就是那个无法控制音量的音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