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驾驶曙光号，感觉怎么样？”
曲迦音睁开眼睛。
她刚刚经历了第三次回溯时巨大的拉扯感。
此时阳光正好，让面前人的脸笼罩在一层淡金色的光芒之中。
他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温和，眼中带着对她的关切。
曲迦音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之人，脑海中浮现起永动港那铺天盖地的暴雪。
后来他们在暴雪里找了很久，但是找不到他和其他科研人员的踪迹。
“迦音？”他看着曲迦音的眼中隐隐有水光，忍不住皱眉说，“是很难受吗？”
曲迦音轻轻摇摇头，然后笑了一下：“不，我很好，我很高兴……你也很好。”
宋昭明微微睁大了眼睛，尽管他和曲迦音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之前也不是没有感谢对方支持的情况，但这样突然直接表达对方的重要性还是少有的。
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也高兴……”
后面“有你在”三个字，他觉得有点太直白，没有说出口。
曲迦音环顾四周，她现在身处小型战术推演室里。
第三次回溯，时间锚定在她和宋昭明讨论曙光号的AI系统有漏洞时。
此时双人荣誉对战和双方驾驶员深度学习都已经结束。
曲迦音对宋昭明说：“昭明，我现在头脑有些混乱，需要先去梳理一下，不过我不离开，就在这里，我们一会儿探讨你发现的问题。”
宋昭明只当她是因为精神干扰不舒服还在恢复中，于是点点头：“好，你先缓一缓。”
曲迦音走到窗前，望着下面的练习场。
回到了这个时间线，永冻港的战斗还没开始，周承光也还活着！
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这个念头让曲迦音更加安下心来。
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必须要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这次是第三次回溯了，也是最后一次回溯。
从上次回溯她就明白，自己要做的任务表面上是阻止黎明号退役，实际不止如此。
在上个时间线，高层认可了黎明号的价值，并且引入了曙光号的分级驾驶制度，但是酒神号的攻击也升级了。
他们在永冻港遭遇了恶劣天气，结局就是周承光的阵亡和宋昭明的失踪。
现在看来，继续推动上个时间线的曙光号驾驶员分级，这个策略是正确的，要不然曙光号在遭受第一波攻击之后会无法再回到战场。
不过酒神号既然可以用两波不同的攻击，难保说这次不会有第三波。
因此在自上而下的改变之外，必须要找到酒神号精准攻击曙光号的原因。
在上个时间线，因为永冻港的失利，曙光号成了众矢之的。
后来霍沉渊举行了简短的发布会，愿意为曙光号的表现不如预期承担责任，之后曙光号由制造商星辰重工负责返修。
星辰重工……要尽快去查查这里！
曲迦音转头看向了宋昭明，察觉到目光的宋昭明也望向了她。
曲迦音走过去，来到宋昭明身边，他们面前的全息投影闪着幽幽的光芒。
接下来就像上个时间线那样，曲迦音简单描述了她驾驶曙光号的各种不适感。
宋昭明飞快调出了数据和模拟演示，提出猜想——
官方公布的数据，美化了曙光号神经融合的安全阈值。
宋昭明切换画面，一些关键点被他标注出来，都是有风险的被攻击的点。
宋昭明说：“目前来看是安全的，因为攻击需要特定的触发条件，不过长期来看还是很有风险的！”
曲迦音说：“未必是长期的风险，如果这些参数已经被泄漏了，很快就会出现问题。”
宋昭明感到很惊讶，能接触到如此核心的数据，只可能是内部泄密！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怀疑……有内鬼进行泄密？那太危险了，不可想象！是……银翼联盟内部？”
她轻轻摇摇头：“内鬼是否存在尚不确定，不过有个地方我们要去查一查，那就是曙光号的制造工厂。”
宋昭明面色凝重：“你怀疑……星辰重工。”
“不错，不过比起这个我们还需要先解决当下的问题。”
接下来曲迦音和宋昭明探讨了应对永夜联盟的武器改造。
她将黎明号和曙光号升级纳米毒雾的武器防御。对曙光号AI神经干扰武器的应对，还有关于定向自爆的担忧，都与他言明。
就像上一个时间线发生的事那样，他们通过金涛的内部加密渠道，递交了措辞谨慎但诉求明确的报告给陆明谦。
随后通过陆明谦向霍沉渊施加压力，促成了曙光号驾驶员分级配合制度。
与此同时，曲迦音和宋昭明一直搜寻着关于星辰重工的各种信息，准备亲自一探究竟。
第三次回溯必须要成功，曲迦音决定调出之前世界的徽章和助力。
她看着系统页面，在《流放之路》里的皇后御令可以通过一切关卡。
另外，她看到《仙修世界》里的流火锏徽章，决定召唤出萧影。
皇后御令调出后，很快就在她的个人战术终端以万能密钥的形式出现了。
萧影没有立刻现身，曲迦音知道，他会在这个世界以合理的方式出场。
果然，第二天银翼联盟就传来了一个消息。
一位天才机甲驾驶员，因其恐怖的精神融合性脱颖而出。
曙光号因为精神融合的高淘汰率，一直在选拔储备驾驶员。
而此人用不可思议的超短时间，完成了与曙光号AI系统的完美适配，被直接进行破格提拔。
在这个人正式亮相之前，联盟里的人就对他议论纷纷。
“他的精神融合堪称恐怖！”
“听说适配测试时，数据曲线直接冲破了合格线，直冲上限，围观的人都傻眼了。”
“比赵崇岭还厉害吗？”
“嘘——小声点，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是不是给自己注射了什么药物啊，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精神承受力？”
“体检过，也有人暗中观察过，毫无异常。”
黎明号小队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
周承光一脸好奇：“这么厉害，是第二个赵崇岭？”
顾灼撇撇嘴：“别是第二个崔跃就行。”
只有曲迦音什么也没说，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对这个人的身份，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