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客厅，苏雪棠揉着眼睛走出卧室，银发因睡姿而翘起几撮呆毛。她刚踏入客厅就愣住了——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胡萝卜被雕成莲花状，白粥上用枸杞和黑芝麻拼出太极图案，连豆浆都被细心滤去了渣滓。
哇！雪棠快看！程筱筱飘在餐桌旁，灵体因兴奋而闪烁不定，小道士变魔术了！
云无尘站在厨房门口，藏青道袍外系着苏雪棠的粉色围裙，看起来颇为滑稽。他紧张地搓着手：不知合不合二位口味...
苏雪棠眨了眨眼，睡意消散了大半。她走近餐桌，轻轻碰了碰那朵胡萝卜莲花：...刀工很好。
云无尘的耳朵立刻红了：过、过奖。在山上时负责给师兄弟们做饭...
程筱筱飘到苏雪棠身边，灵体散发着愉悦的淡粉色：雪棠，我们捡到宝了！小道士居然还会做饭！
苏雪棠点点头，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粥。米粒软糯，带着淡淡的莲子香。她抬头看向云无尘，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好吃。
这两个字让云无尘如释重负，笑容从紧绷的脸上绽放开来。程筱筱趁机实体化，抓起一块雕花胡萝卜塞进嘴里：唔！甜的！
用蜂蜜腌过。云无尘解释道，终于放松地坐下，昨晚叨扰了，这是小小谢意。
......
餐桌上，程筱筱好奇地晃着腿——虽然她的灵体根本碰不到椅子：小道士，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游历呀？
云无尘夹了一筷子咸菜，眼神飘忽：嗯...打算在本市多停留些时日。此地环境宜人，适合...修身养性，磨炼性子。
骗人！程筱筱突然凑到他耳边大喊。
噗——云无尘一口豆浆喷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擦拭道袍前襟，程、程姑娘！
苏雪棠默默递过纸巾，嘴角微微上扬。程筱筱的灵体因恶作剧成功而变成明亮的橙黄色，在阳光下几乎透明：那你老实交代，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
云无尘低头整理衣襟，声音越来越小：确实...另有缘由。但眼下不便明言...
程筱筱还想追问，苏雪棠却轻轻摇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直到云无尘的肚子发出响亮的咕噜声——原来他忙着准备早餐，自己还没吃。
噗嗤。程筱筱忍不住笑出声，先吃饭先吃饭！
三人安静地享用早餐，阳光渐渐铺满整个餐桌。
说起来，程筱筱突然想到什么，你住哪里呀？总不会天天睡桥洞吧？
云无尘的筷子顿了一下：呃...有时是公园长椅，有时是24小时便利店...
程筱筱的灵体瞬间变成了柔和的粉橙色。她飘到苏雪棠身边，拽了拽她的睡衣袖子：雪棠...
苏雪棠放下筷子，与程筱筱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程筱筱欢呼着飘到天花板又俯冲下来，小道士！我们商量好了！你可以住在这里！
云无尘瞪大眼睛：这、这怎么行！男女有别，况且...
况且什么况且！程筱筱双手叉腰，灵体因激动而闪烁，我们有两个房间！我和雪棠睡一间，另一间堆满了杂物，收拾一下就能住！
但...云无尘的耳朵红得能滴血，孤男寡女...
程筱筱突然飘到他面前，灵体鼻子几乎贴到他脸上：只要你别打我家雪棠的主意就行！
筱筱。苏雪棠轻声制止，却也没有否认我家雪棠这个说法。
云无尘慌乱后退，不小心踩到自己的道袍下摆，整个人向后倒去。苏雪棠下意识伸手去拉，却被带得一起摔倒。混乱中云无尘抓住了苏雪棠的衣袖——
刺啦一声，袖子被扯开一道口子，露出内臂上那个精致的契约符文。
空气瞬间凝固。云无尘盯着那个发着微光的符文，表情从震惊逐渐变成恍然，最后化为一种近乎虔诚的肃穆。
天定姻缘...他轻声说道，郑重地向苏雪棠行了一个道礼，贫道唐突了。此等契约非大机缘不可得，二位必是...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三生石上旧精魂。
苏雪棠拉好袖子，罕见地主动向云无尘伸出手：...欢迎同住。
云无尘愣了一下，随即郑重地与她相握。程筱筱感动得灵体飘满了整个天花板，像一片发光的星云：太好了！我们有三个人...呃，两人一鬼了！
......
整理闲置房间时，程筱筱好奇地穿墙而过，想看看云无尘的包袱里还有什么宝贝。她刚飘进去，就看到一个古旧的铜罗盘从展开的包袱里滑出来。
这是什么？她伸手去碰。
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起来，最后直直指向程筱筱，发出嗡嗡的震动声。程筱筱吓得灵体都散了一瞬：哇啊！
云无尘冲进来，一把按住罗盘：别怕！这只是...祖传玩具！他慌乱地把罗盘塞回包袱，但程筱筱已经看到了下面压着的铜钱剑和符咒。
苏雪棠抱着一叠床单站在门口，冰蓝色的眼睛在云无尘和包袱之间来回扫视。三人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我...去晒被子！云无尘抱起被褥夺门而出。
程筱筱飘到苏雪棠身边：雪棠，小道士是不是...
...嗯。苏雪棠轻轻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床单铺好，...他有他的理由。
程筱筱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云无尘——他正手忙脚乱地把被子往晾衣杆上挂，道袍袖子卷到了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阳光洒在他身上，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有点笨拙的年轻人。
不管啦！程筱筱突然欢呼着飘出去，小道士！被子不是那样晒的！
苏雪棠站在房间中央，看着一鬼一道在阳台上打打闹闹，契约符文在衣袖下微微发烫。她知道这个决定会带来变数，但此刻阳光正好，而程筱筱的笑声像一串风铃，清脆地响彻整个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