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本无名无姓,自懂事起,便无父无母。
他在社会的最底层,摸爬滚打,也只能勉强的活着。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人,南华老仙,也就是他以后的师父!
张角的姓,随南华老仙的俗姓,一起入门的,还有他的师弟,张崖。
起这对名字,寓意为天之崖,海之角。
张角看惯世间疾苦,不喜欢老天爷,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大海,便选了角。
他的师弟,更热衷于求道,天更适合他。
在山里,跟着南华学习道法,倒是不愁了吃喝。
平日里,张角没事就下山,周边村民有什么困难,他都会挺身而出,帮助度过难关。
南华起初没在意,可时间长了,他看着这位弟子,沾染了太多了承负,仿佛有一种执念,放不下,摘不干净。
(注:承负,出自道家,类似佛家的因果,但比因果延伸的深远。)
一晃二十载,南华无奈,看出张角,尘缘未尽,命他下山游历,荡去凡心。
张崖陪同,负责提醒他,凡事只是观摩,切勿插手。
张角则自认,学有所成,他也正想下山看看,这俗世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便欣然应允。
他与张崖一起,踌躇满志,下了山,入了世。
什么超凡脱俗?什么身不由己?
道法不就应该顺其自然,己若由心,身自会由己!
张角对道,有自己的理解,他坚信,随心而动,才是大道。
可他走在大汉的土地上,心绪早已不再像刚下山时那样激荡,而是越走越压抑。
他看到的,并不是锦绣繁华,也没有欣欣向荣。
一切依旧如二十年前一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加破败不堪,随处饿殍遍野。
二十年!二十年,世间不应该越来越好嘛?
张角带着愤怒和疑惑,走了三年,他走便幽冀,走过了青徐,穿越兖豫,来到司隶地区。
这一路,他看到了山村小县,易子而食,也看到了高门大户蛮横压榨。
能帮的,他都帮了,来不及帮的,他也会主动擅理后事。
张崖一路提醒,劝阻,依旧改不了张角倔强的心念。
他一身道袍,站在洛阳城前,他想进去问问,那巍峨皇宫中的那位,百姓的疾苦,他看不到嘛?
可内城,他进不去,走后门,需要五十贯,他没有这些钱。
通过障眼法,可以蒙混过去,但他又不屑。
他要的是堂堂正正,替天下百姓问命。
张角在城外起法事,想看看,皇宫内的情况,却被大汉龙气反噬,双眼流血。
张崖无奈,只好带着师兄回南华山。
听了两人的经历,南华老仙凝重的看向张角,他身上的承负更重了。
张角问道与南华:这天下病了,如何可治?
南华:天意如此,前人承罪,后人负孽,有理可循,亦为道,谈何病?又何须治?
张角:蚍蜉撼树,亦求苟存!何况为人?我辈行大道,自应挺身而出。天地不仁,自应撼天!
南华惊异,喟然长叹:撼树易,撼天何其难?你在洛阳,也看到了,大汉龙气不熄,气数未尽,我等无可奈何!
张角:那龙气只是伤我双眼,连我命都不曾剥夺,它也不过尔尔!
南华看向天空:既然天意如此,你且去吧!生死祸福,与南华山,不再相干!
张角这算是被逐出师门了,张崖想调解,但是没用,师尊与师兄,各持己道,坚定不移。
张角回屋子里收拾行李,却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册竹简,《太平经》。
张角打开一看,这不是师尊的《南华经》嘛?
也不对,少了很多道法修行,主以炼丹,医术,占卜为主。
张角紧紧握住竹简,朝着师尊的方向,跪地叩首。
南华坐在山巅,看着张角的屋子,摇头苦笑。
我与你师徒一场,也算缘分,你既然找到自己的道,那就坚定的走下去吧!
唉!
可我的傻徒弟,大汉的火,烧还不够旺,等到火势燎原,才是改命之时。
你又何必去做着添薪之人?
岂不知,添薪者,必会引火上身?
亦或是,你已经有了自燃证道的觉悟?
张角下了山,凭借自身手段,慢慢聚积人气,拉拢了两个大户,全力资助,创立太平教。
这两户的家主,自然也是无条件信任张角,他带是收徒,取名张宝,张梁。
太平教,以帮扶穷苦百姓为核心教义,深受底层人民的追捧。
没办法,普通人活着都是奢望,入教者还可以领取口粮,这种影响力,瞬间席卷青冀两州。
张角以冀州为根据地,势力发展迅速,两年间,就已经影响了青徐幽冀兖豫荆扬八州,建立三十六方,信徒数十万人。
原本,张角只是想着拯救更多的苦难人,尽可能不与官方起冲突,有些小摩擦,也是打点钱财,息事宁人。
很多地方官服,也都认可太平道的存在,认为张角善于教化,且无偿治病,所以也都放松了警惕。
可手下势力越聚越大,很多百姓都听闻太平道的存在,为了活命,为了生存,他们纷纷迁徙,依附各方分坛。
这是超出他的掌控的,人越聚越多,难免与官府发生根本利益上的冲突。
再者,张角养这些人,也有些捉襟见肘了。
即便有世家大户愿意资助,也是有限量的,粮食的大头,归根结底,还是握在官家手里。
于是,张角为了拯救所有百姓,准备起事,彻底推翻这个腐朽的王朝!
……
“牛鼻子,你磨磨唧唧说了半天,说的这些,都是黄巾之乱,与张宁姑娘的病,有什么关系?”
穆顺趁着张崖喝茶水的功夫,吐槽一句。
其实,他听的津津有味的,毕竟他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段岁月,对张角其人,还是很好奇的。
听了张崖的讲述,穆顺对张角,更多的是佩服和感叹。
“将军,别急,说到黄巾起事,才是关键,这正与我这侄女的病,有最直接的关系。
怎么说呢?她这种情况,很难说是病,应该算是一种天道的反噬。”
张崖又喝了一口茶水,准备继续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