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晒谷场批斗，痞子护弱幼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红旗村就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今天有下放人员要来咱们村！”
“咋没听说？公社昨天就通知了，让村支书组织人去晒谷场等着，说是要批斗呢！”
“下放人员？是不是都是坏人啊？听说城里不少犯了错的都被下放到农村改造了。”
“谁知道呢，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村民们的议论声传遍了整个村子，对于常年只有家长里短的红旗村来说，下放人员进村批斗，可是比分家、争名额还大的热闹，几乎家家户户都锁了门，朝着村中央的晒谷场涌去。
李老虎一夜没睡好，脑子里反复琢磨着系统说的A级瓜事和丰厚奖励，更惦记着那些要被批斗的老人和小孩。天刚亮，他就被娘王桂英的吆喝声吵醒，扒了两口玉米糊糊，揣着一颗既想吃瓜拿奖、又有些忐忑的心，朝着晒谷场走去。
1968年的红旗村晒谷场，是村里最大的一块空地，约莫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地面被碾压得平整坚硬，平时用来晒粮食、打场，村里有啥大事也都在这儿举行。此刻，晒谷场四周已经围满了人，村民们踮着脚、伸着脖子，脸上带着兴奋又好奇的神情，像看稀奇玩意儿似的，等着下放人员的到来。
村支书李建国穿着深蓝色干部服，站在晒谷场中央的土台上，眉头紧锁，神情严肃。旁边还站着几个村里的民兵，手里拿着红缨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李老虎挤到人群前排，找了个能看清全场的位置站定，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苏晚。她和几个女知青站在一起，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手里拿着笔记本，脸上没有其他村民的兴奋，反而带着一丝忧虑，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担心什么。
看到李老虎，苏晚愣了一下，随即朝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李老虎心里一喜，也连忙朝她挥了挥手，痞气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主动打招呼，李老虎觉得，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一阵拖拉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村民们立刻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村口的方向。很快，一辆绿色的军用拖拉机驶进了晒谷场，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拖拉机停下后，从上面下来两个穿着干部服的人，应该是公社派来送人的。随后，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个个下放人员从上面走了下来，总共五个人——一对中年夫妇，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还有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
他们都穿着破旧的衣服，脸上带着疲惫和惶恐，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沾着尘土，一看就经历了长途跋涉。那个老爷爷走路一瘸一拐的，似乎腿有毛病；抱着孩子的妇女脸色苍白，怀里的婴儿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哼唧两声；小女孩紧紧拉着老爷爷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恐惧，怯生生地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身体微微发抖。
“就是他们？看着也不像坏人啊。”
“谁知道呢，没犯错能被下放吗？”
“你看那老头，还瘸着腿，真是可怜。”
“可怜啥？肯定是干了坏事才被送到这儿来改造的！”
村民们议论纷纷，声音不大，但足够在场的人都听见。那些带着恶意的揣测和指指点点，像针一样扎在下放人员身上，让他们的头埋得更低了。
公社来的干部走到村支书李建国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拿起一个铁皮喇叭，对着人群喊道：“乡亲们，今天送来的这几位，都是犯了错误的下放人员，到咱们红旗村接受劳动改造。希望大家提高警惕，监督他们的劳动，让他们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重新做人！现在，批斗开始！”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有人喊了起来：“打倒坏分子！”
“好好改造，坦白从宽！”
几个激进的村民冲了出来，为首的是村东头的刘二愣子，他三十多岁，没结婚，平时就爱惹事生非，此刻手里拿着几块石子，朝着下放人员扔了过去，嘴里还骂道：“你们这些坏分子，害得大家日子不好过，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们不可！”
石子落在那个老爷爷的胳膊上，老爷爷疼得“嘶”了一声，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小女孩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抱住老爷爷的腿：“爷爷，我怕，我要回家……”
“哭什么哭！你们这些坏分子，还有脸哭！”刘二愣子见状，更加嚣张了，又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子，朝着小女孩扔去。
李老虎心里“咯噔”一下，一股火气瞬间涌了上来。他本来是来吃瓜的，可看着老爷爷和小女孩被欺负，那点想拿奖励的心思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骨子里的善良，不允许他看着老人和孩子被这样对待。
“住手！”
李老虎大喝一声，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一把抓住刘二愣子的手腕，硬生生把他手里的石子夺了下来，狠狠扔在地上。
“李老虎！你干啥？”刘二愣子怒视着他，“这些是坏分子，就该被批斗！你护着他们干啥？难道你也想当坏分子？”
“放你娘的屁！”李老虎眼睛一瞪，嗓门比刘二愣子还大，“他们是坏分子？我看你才是坏分子！欺负老人和小孩，算啥本事？有能耐你去跟厉害的人斗，跟老弱妇孺较劲，你丢不丢人？”
围观的村民们都愣住了，没想到李老虎会突然站出来护着下放人员。村支书李建国也皱起了眉头，说道：“老虎，这是公社安排的批斗大会，你别捣乱！”
“支书，我没捣乱！”李老虎转头看向李建国，语气坚定，“批斗可以，但是不能打人，更不能欺负老人和小孩！他们就算犯了错，也该接受劳动改造，而不是被人打骂！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红旗村的人都没良心呢！”
“你说得轻巧！”刘二愣子不服气地喊道，“这些坏分子干了多少坏事，凭啥不能打？我今天就要教训他们！”
说着，他挣脱李老虎的手，朝着那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冲了过去，伸手就要推她。那个妇女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子，往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摔倒。
“你敢！”李老虎见状，一脚踹在刘二愣子的屁股上，把他踹得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
“李老虎，你敢打我？”刘二愣子又气又急，转身就要跟李老虎拼命。
李老虎毫不畏惧，往前一步，双手叉在腰上，痞气十足地说道：“我就打你了，咋地？你再敢动他们一下，我打断你的腿！不信你试试！”
李老虎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蛮横，力气又大，刘二愣子虽然也爱惹事，但真要跟李老虎动手，他可没那个胆子。他看着李老虎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有点发怵，不敢再往前冲了，只能站在原地骂骂咧咧。
其他几个想动手的村民，看到李老虎这么护着下放人员，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们虽然觉得下放人员该被批斗，但也知道李老虎的性子，谁也不想招惹他。
苏晚站在人群里，看着李老虎的背影，心里深受触动。她一直觉得李老虎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可今天，他却挺身而出，保护那些素不相识的老人和小孩，哪怕顶着被人骂“护着坏分子”的风险，也毫不退缩。这一刻，她觉得李老虎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心里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走到李建国身边，轻声说道：“支书，李老虎说得对，批斗应该以教育为主，不能打人，尤其是老人和小孩，他们身体不好，要是出了什么事，反而不好。”
其他几个知青也纷纷附和：“是啊，支书，别打人了，让他们好好接受改造就行了。”
村支书李建国皱着眉头，看了看李老虎，又看了看苏晚和其他知青，还有围观的村民们。他知道李老虎说得有道理，要是真把人打出个三长两短，公社那边也不好交代。而且苏晚他们说得也对，批斗的目的是让下放人员反省，不是让他们被打骂。
“行吧。”李建国叹了口气，说道，“刘二愣子，还有其他人，都住手！以后不准再打骂下放人员，要是让我发现，严惩不贷！”
刘二愣子不甘心地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李老虎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那些下放人员，语气缓和了一些：“你们别怕，以后在村里好好劳动，没人敢再欺负你们。”
那个老爷爷感激地看着李老虎，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因为激动，一时说不出话来。那个抱着孩子的妇女也连忙说道：“谢谢你，小伙子，谢谢你。”
小女孩也停止了哭泣，怯生生地看着李老虎，大眼睛里充满了感激。
李老虎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没事，应该的。”他转头看向苏晚，正好对上她的目光，苏晚对着他笑了笑，那笑容像春日里的阳光，温暖又明亮，李老虎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心里甜甜的。
【宿主成功触发正能量，保护下放人员中的老人和小孩，化解过激批斗冲突。】
【A级瓜事《下放人员批斗风波》任务完成度100%。】
【判定瓜事等级：A级。】
【发放奖励：自行车券1张、手表券1张、猪肉5斤、全国通用粮票20斤、人民币50元。】
【奖励已存放至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提取。】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李老虎的眼睛瞬间亮了！自行车券！手表券！这可是他做梦都想要的东西！
这年头，一辆永久牌自行车要一百多块钱，还得有自行车券，有钱都买不到，谁家要是有辆自行车，那可是全村都羡慕的事；手表更是稀罕物，一块上海牌手表要两百多块钱，加上手表券，简直是天价，能戴上手表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还有5斤猪肉、20斤全国通用粮票和50块钱，这奖励简直丰厚到让他不敢相信！
李老虎强压着心里的激动，在心里默念：“提取奖励！”
瞬间，他手里多了几样东西——一张绿色的自行车券，上面印着“永久牌自行车”字样；一张棕色的手表券，印着“上海牌手表”；一个油纸包，里面是5斤肥瘦相间的猪肉，散发着淡淡的肉香味；一沓全国通用粮票，足足20斤；还有五张崭新的10元纸币，叠在一起厚厚的一沓。
李老虎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东西揣进怀里，心里乐开了花。他不仅做了件好事，还拿到了这么丰厚的奖励，简直是双喜临门！
批斗大会结束后，村支书李建国安排下放人员去村西头的破牛棚住，然后让民兵看着他们，明天开始参加劳动改造。
李老虎看着下放人员慢慢离开晒谷场，那个小女孩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对着他挥了挥手，李老虎也连忙朝她挥了挥手。
苏晚走到李老虎身边，笑着说道：“李老虎，你今天做得真勇敢。”
“勇敢啥？”李老虎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腼腆，“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人，再说了，老人和小孩多可怜啊。”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救了他们。”苏晚的眼神里满是欣赏，“以前我总觉得你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现在才发现，你其实是个很善良、很有正义感的人。”
听到苏晚的夸奖，李老虎的脸瞬间红了，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他说道：“你别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也没啥本事，就是嗓门大，胆子大。”
“这就很厉害了。”苏晚说道，“很多人都知道欺负老人小孩不对，可他们不敢站出来，你敢，这就是勇敢。”
两人并肩走着，沿着村道慢慢往回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两人都没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苏知青，”李老虎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要是不介意，以后我叫你晚晚吧？”
苏晚愣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啊。那我以后叫你老虎吧。”
“好！晚晚！”李老虎心里一阵激动，忍不住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喜悦。
苏晚被他喊得脸更红了，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两人走到村西头的岔路口，苏晚要回知青点，李老虎要回家。
“我到这儿了，老虎，谢谢你今天的帮忙。”苏晚停下脚步，说道。
“谢啥？都是应该的。”李老虎说道，“晚晚，以后要是有啥麻烦，你就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好，我知道了。”苏晚点了点头，转身朝着知青点走去。
李老虎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拐角处，才转身回家。他摸了摸怀里的自行车券和手表券，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琢磨着，等攒够了钱，就去买辆自行车和一块手表，到时候骑着自行车去接苏晚，让她看看，他李老虎也能有出息。
回到家，王桂英看到李老虎怀里的猪肉和钱，眼睛都直了：“老虎，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猪肉和钱？还有这两张券，是啥？”
李老虎把自行车券和手表券递给她，说道：“娘，这是自行车券和手表券，以后咱们就能买自行车和手表了！猪肉和钱都是我运气好弄来的。”
王桂英拿着自行车券和手表券，激动得手都抖了：“老天爷！自行车！手表！老虎，你这是走了啥大运啊？咱们家竟然能有自行车和手表了！”
李老实也凑了过来，看着手里的自行车券和手表券，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好，好，有了自行车，以后进城就方便了；有了手表，就能知道时间了。老虎，你真是长大了，有本事了。”
看着爹娘开心的样子，李老虎心里也暖暖的。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吃瓜系统带来的，可他更明白，只有自己变得更好，才能让爹娘过上好日子，才能配得上苏晚。
晚上，李老虎躺在床上，心里反复回味着今天发生的事。他不仅拿到了丰厚的奖励，还和苏晚的关系又近了一步，苏晚不仅夸了他，还同意他叫她“晚晚”，这可是个巨大的进步。
他想起苏晚今天的笑容，想起她看自己时欣赏的眼神，心里就充满了动力。他暗暗决定，以后不仅要吃瓜拿奖励，还要多做一些好事，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让苏晚越来越喜欢他。
就在这时，系统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b级瓜事：明日上午，县城供销社将爆发冲突，涉及售货员态度恶劣、顾客抢购紧缺物资引发纠纷，距离宿主15公里，可与苏晚一同前往，感情升温触发点。】
【b级奖励预览：缝纫机券1张、雪花膏2盒、全国通用粮票10斤、人民币20元。】
李老虎的眼睛瞬间亮了！县城供销社！还能和苏晚一起去！感情升温触发点！
缝纫机券！这可是比自行车券还金贵的东西，一台缝纫机要两百多块钱，加上券，是多少家庭梦寐以求的物件；还有雪花膏，苏晚是城里来的姑娘，肯定喜欢这个。
“跟晚晚一起去县城！”李老虎在心里默念着，心里充满了期待。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约苏晚一起进城，既能吃瓜拿奖励，又能和她单独相处，促进感情升温，简直是完美！
他琢磨着，明天一早就去知青点找苏晚，约她一起进城，就说自己要去供销社买点东西，顺便陪她也买点东西。他相信，苏晚肯定会答应的。
想到明天就能和苏晚一起进城，李老虎就兴奋得睡不着觉。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骑着自行车，带着苏晚在县城的街道上走着，苏晚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两人一起在供销社吃瓜，一起拿奖励，感情越来越深。李老虎笑出了猪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