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做点什么。梵戴尔的思绪快速清晰起来,尽管力量尚未完全恢复,记忆也依旧残缺,但他没有忘记作为“神域连”时接下的任务——为了零号和一号,那是贝利亚倾注心血的作品。
零号在哪里?他锐利的目光立刻锁定了空中——正在与赛罗激烈交战的零号!此时的零号显然被星间联盟动了手脚,攻击模式变得异常诡异刁钻,赛罗不得不切换成月神奇迹形态,凭借超高速移动才能勉强周旋。必须做点什么。 帮帮他们,让零号清醒过来!他的主人从未放弃过他,他怎能容许贝利亚的杰作毁在这些杂碎手里!梵戴尔抬起紧握圣枪的右臂,磅礴的能量瞬间在枪尖汇聚,凝聚成一柄巨大的、纯粹由能量构成的阿瑞斯圣枪虚影!他没有特意瞄准,而是以一种近乎霸道的方式,将圣枪虚影朝着交战空域猛地投射而去!这一击,是纯粹的力量宣告,意在强行中止战斗!
“哇啊!”赛罗惊呼一声,与零号同时被这股强大的能量冲击逼退。零号的外甲被圣枪边缘的能量刮蹭,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这家伙干什么?!太乱来了! 赛罗心有余悸,他以为下方那人还在适应新力量,没想到一出手就是无差别攻击!这是想把零号连同他一起轰碎吗?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零号的机体发出一阵急促而不安的嗡鸣,胸前的紫色指示灯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仿佛其内部的中枢系统正在超负荷运转,进行着某种激烈的识别与判断。
【……警告!警告!遭遇无法识别高危能量个体!遭遇无法识别高危能量个体!】
【……紧急个体扫描程序启动……扫描结束。信息库深度检索中……】
【个体确认:梵戴尔.阿瑞斯。身份:阿瑞斯星之主。关联关键词检索:不败的战神……关联关键词检索:挚友,永不为敌……】
【……最高权限指令比对……警报解除!身份最终确认:主人的挚友——梵戴尔。】
零号的指示灯逐渐恢复了平稳的闪烁节奏。信息检索完成后,他彻底平静了下来。令人惊叹的是,即便经历了星间联盟多年的囚禁与改造,他内心深处依旧视贝利亚为唯一的主人!那些杂碎,终究未能攻破铭刻在零号灵魂最深处的、关于“忠诚”的底层逻辑!
梵戴尔心中震动。他未曾想到,在自己消失数万年之后,贝利亚在创造这些洛普斯时,竟然还在他们的核心数据库中,为他保留了一个如此特殊的位置——“挚友,永不为敌”。没错…… 梵戴尔的记忆深处,浮现出久远的画面。那是贝利亚还是一名光之战士时,他以阿瑞斯战神的名义许下的承诺——梵戴尔永远不会成为贝利亚的敌人。那时,这个承诺意味着无论发生什么,阿瑞斯星都将站在正义的一方。然而时过境迁,这个承诺的核心意义早已悄然改变。对如今的梵戴尔而言,正义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让他做出承诺的人。
“零号。”梵戴尔开口,声音带着属于战神的威严。
“我是零号。梵戴尔大人,请指示。”零号的回应恭敬而顺服。
“解除对赛罗的歼灭指令。你可以连接一号的共享数据库进行验证,贝利亚……已经与赛罗和解。”
【……指令接收。连接一号数据库……信息同步中…… ………… 明白。目标:赛罗奥特曼,原歼灭优先级:二级。现指令:解除。】零号的系统明显出现了短暂的延迟和卡顿,十几秒后,他才重新流畅地回应,并执行了命令。
紧接着,零号用他那独特的、混合着赛罗声线与冰冷电子的声音进行了一段系统播报:【黑暗洛普斯赛罗零号,中央数据库自肃程序启动……自肃失败,尝试重新加载核心协议……加载失败。报告:我的核心数据层被人为植入了无法清除的干扰代码。备注:如果我后续做出任何违背‘绝对忠诚’准则的行为,系统将自动触发不可逆的……自毁程序。】
“没关系,”梵戴尔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你不需要启动自毁。相信我,贝利亚一定会亲手修好你。”梵戴尔收起了能量凝聚的圣枪。赛罗也解除了月神奇迹形态,轻盈地落在他的身边,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存在。“连……?”赛罗试探着问。
“我是梵戴尔.阿瑞斯。”他转向赛罗,语气平和却带着天生的傲然,“至于神域连……那是我失去记忆和力量时的化名。光之国的小战士。”
如果不是梵戴尔这身华丽威严的铠甲依稀能看到神域连那身护甲的影子,赛罗几乎要以为神域连还在宇宙某处飘荡。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神域连,是我力量与记忆尽失时的姿态。怯懦、缺乏自信、优柔寡断……那是我最为厌恶的、曾经最不堪的自己。我好不容易才超越了那个阶段,却因为……因为……”梵戴尔的话语突然卡住,眉头紧锁,他用力按压着太阳穴,“因为什么?等等……我忘了关键的部分!我为什么会失去力量和记忆?阿瑞斯星……究竟发生了什么?”
巨大的空白笼罩着他。不仅仅是母星消失的真相,还有许多重要的往事,也依旧模糊不清。
“你还好吗?”赛罗问。
“不,我弄丢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梵戴尔摇了摇头,语气沉重,“连带着……我的力量也失去了大半。”
“唔,也许是记忆还没有完全复苏。”赛罗安慰道,“既然零号都确认了你是贝利亚的挚友,先回去吧,回去见他。他就在下面。”
“好。”梵戴尔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内心深处涌动着难以抑制的迫切——他想要立刻见到阔别数万年的挚友,用这双属于“梵戴尔”的眼睛,好好看看他现在的模样。
“零号的事情稍后处理。他们回来了。”别墅内,一直注视着光屏的贝利亚站起身,走向门口,准备迎接那位分别了数万年的故友。他随手取出两枚特制的胶囊,将空中静止的零号和仍在宇宙中待命的一号回收。
“梵戴尔。”贝利亚站在门廊下,看着那道威严的身影走近,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而真实的笑容,叫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简简单单的场景,却让梵戴尔鼻腔猛地一酸。梦中那个模糊不清、无法触及的身影,此刻就真真切切地站在这里,带着他熟悉的笑容。可恶……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摆出这种架势?想看老子掉眼泪吗?休想!
梵戴尔用力吸了吸鼻子,迅速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痞气表情,大大咧咧地张开双臂。“久别重逢,不来个拥抱说得过去吗?”
“你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贝利亚失笑,摇着头,却毫不犹豫地大步上前,用力地、结结实实地拥抱住了他。
“你也是。”梵戴尔的声音闷在贝利亚的肩胛处。
“我?我变了好多啊,都怕你认不出来。”贝利亚笑着说。
“不会,我认得出来,你就是变成粒子我也认得出来。”梵戴尔也不想说什么伤感的话。
“就不能盼我点好?天天咒我变粒子。”贝利亚笑着,习惯性地给了梵戴尔胸口一拳。那熟悉的力道和手感,仿佛瞬间穿越了数万年的时光——就像当年他那十二万吨的握力,结结实实砸在梵戴尔本体上一样。
“喂,你们说……他不会成为赛罗和托雷基亚的‘情敌’吧?要真是这样,那两位可就悬了。”不远处,看热闹的黑暗巨人三人组和伽古拉凑在一起,低声八卦。
“氛围不对,”伽古拉仔细观察后,摸着下巴得出结论,“他们之间没有那种暧昧的‘粉红泡泡’,是纯粹的老友气场。”
“感人的重逢戏码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海拉冷静地打断了贝利亚和梵戴尔之间旁若无人的叙旧,“星间联盟那边情况如何?我们必须趁热打铁。”开战必须迅速,否则敌人很可能闻风而逃。
“这个据点已经废了,”梵戴尔言简意赅地汇报,“但主力应该还没完全撤离。他们手里还有巴卡利兹,估计还有其他怪兽兵器,侵略计划不会轻易放弃。”
“他们甚至蠢到把我当成了洛普斯机器人!”赛罗在一旁摊手,语气充满了无语,“本人都站到面前了,居然还能认错。”
不过,考虑到零号无论是外形、战斗风格、基础参数,甚至是那副拽上天的样子,都和他极为相似……对方会产生这种误会,似乎也……情有可原?
“这就是你儿子?”梵戴尔将目光转向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捷德。
“你是恢复记忆了,原来的又没忘记,他当然是我儿子了。”
“我当然知道,”梵戴尔白了贝利亚一眼,“不然我刚才进门的第一件事就不是拥抱,而是先给你一拳了。”
“哼,咱俩现在谁揍谁还真不一定。”贝利亚嗤笑。他现在空有力量却难以全力施展,而梵戴尔虽已回归,力量却远未恢复巅峰。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在场目前实力最强的——海拉。得,两位“柔弱”的顶尖战力(暂时版)。 海拉接收到了他们的视线,内心无语。她现在确实是最强的,这位“柔弱的黑暗之王”和这位“力量未复的阿瑞斯战神”,看来是打算指望她了。
她是不是该感到一丝欣慰?至少目前的梵戴尔打不过她。等她成功进化成真正的黑暗女王之后,就更不用说了——除非梵戴尔愿意踏出那一步,选择成神,但他显然不愿意。
“行了行了,”海拉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我保护你们,两个小白脸。”
“托雷基亚,”贝利亚转向蓝族的小科学家,“联系K,确认帝国舰队准备情况。”像巴卡利兹那种难缠的数据怪兽,就交给一心雪耻的八重飞羽,或者赛罗去处理。那女孩憋着一股劲,迫切需要证明自己。至于变回梵戴尔的神域连……显然不能再指望他像之前一样配合行动了。八重飞羽必须靠自己变得更强,才能确保在宇宙尺度下的战斗能力。
“放心吧,前辈,无需担心帝国的效率。”托雷基亚自信地回答。他一直与伏井出K保持着密切联系(或者说,是帝国那边锲而不舍地骚扰他)。每次通讯接通,对面传来的声音都不同,托雷基亚一次也没把通讯器交给贝利亚。
贝利亚微微颔首。确实,银河帝国的行动效率,他比谁都清楚。即便这个宇宙的帝国军力只有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用来对付一个星间联盟分部,也绰绰有余了。
他像是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奇特的关照:“告诉他们,多穿点。地球……要入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