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白泽隔着车门叫她。
叶凌头也不回：“想办法把车弄走，离河边越远越好！”
她的手一挥，周围的雨水开始向她聚拢，很快在她手中变成了一把长刀。
见状，河中的雌性人鱼仰天长啸，河水在它们身下翻滚沸腾，而它们则稳稳立在上面与她对峙。
叶凌提着刀，一步一步朝着它们走去。
人鱼们一字散开，不知是哪只率先叫了一声，它们朝着水中一抓，一柄柄长枪便出现在了它们手中。
长枪带着能贯透礁石的力量向叶凌掷来，她没有再次发动空间系异能，而是双脚用力一蹬，身体在速度系异能的加持下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它们激射而去。
水枪在碰触到她的一瞬便被她所俘获，一部分化成水珠从她身上落下，另一部分融入到她手中的长刀上。在她终于接近岸边的时候，长刀已经足有三米之长，刀尖上的水珠仍在不住震颤，拼命想要挣脱束缚，却被她牢牢锁住。
转瞬之间叶凌已经到了岸边，人鱼们的身体如弓弦般紧绷，口中发出嘶哑的长啸，尾鳍将河水搅动成了近五米高的巨浪，迎头向着她砸了下来。
叶凌在河水落下的瞬间高高跃起，手中的长刀携着重力系异能朝最近的一只人鱼挥砍而去。
那只人鱼丝毫没有退意，它仰起头，嘴巴一直咧到了耳根，露出森然的白牙，双手一挥，河水便像盾牌一样挡在了头上。
长刀砍在了盾牌上，分明都是水做的，两相撞击之下却发出了“铮”的一声巨响。
巨大的反震力让叶凌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她及时用风稳住了身形，高高地浮在空中，低头看着水中的一众人鱼。
那只被她率先攻击的人鱼也不好过，它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一击的力道竟会如此之大，整个身体被砸入了水中，过了几秒之后才重新浮出水面。
周围的人鱼们口中纷纷发出叫声，哪怕叶凌完全不懂它们的语言，也能轻易听出语气中的讥诮和嘲弄。
那只人鱼恼羞成怒，尾鳍重重地拍在水里。
溅起的水珠像子弹一样飞速袭来，但离得越近，水珠的速度便越慢，等接触到叶凌的身体时，已经接近静止。
叶凌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在了一颗水珠上。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从前她就可以看到各种元素，但它们大都是杂乱无章的，毫无意义地在空中漂浮着。她只能感知它们，却无法碰触。
但现在，她发觉所有的水元素都在遵循着一种“秩序”。这种秩序是她强加给它们的，她以自己为中心，下达了一个“命令”，所有的水元素在进入这个范围之后，就必须遵循她所定下的秩序。
无需触碰，无需沟通，只要她心神所想，这些元素就会按照她的心意行事。
更多的水元素开始向她身边涌来，她能感受到那股与她角力的力量，但她已经掌握了要领和技巧，依旧将控制这些水元素的“绳索”牢牢握在手中。
她甚至开始刻意将“绳索”放松一点，等对方拉过去一些之后，再用力拉回。
这种感觉在当初与卫兴打斗的时候就出现过，只不过那时时间太紧迫，她不得不尽快杀了他，所以当初并未来得及仔细体会。
现在这些人鱼倒是很好的练手对象。
她开始逐渐靠近。
水中是人鱼的主场，对水元素天生的亲和力使得它们即使等级不高，也能在叶凌的压制下控制住场面。
但随着她对水元素的控制技巧越来越熟练，人鱼们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它们收起了牙齿，几乎将身体全部沉入水中，翻滚着的河水是它们的武器，亦是它们源源不断力量的来源。每当叶凌掠夺过一部分水元素的控制权，就会有更多的水元素凝聚过来。
它们也不再对她进行无谓的攻击，而是聚在一起，由河水托着身体，彼此之间用她听不懂的话交流。
片刻之后，它们似乎有了对策，一众人鱼忽然沉入水中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最初与叶凌对峙的那一只。
叶凌挑了挑眉，再一次举起了长刀。
那只人鱼口中却忽然发出了一串长而急促的声音，似乎想要与她交流。
见叶凌没有动作，它从河中“抓”出了一团水，朝着她推了过来。
那团水缓慢而轻盈地向叶凌飞来，叶凌皱着眉挥手将它打散了。
人鱼更加着急了，它张开双手，露出指间生长着的蹼，对叶凌挥了几下，之后又一次抓了一团水推过来。
叶凌眨了眨眼睛，抬手碰到了那团水上面。
她立刻就感受到了不同。
这团水里的水元素中带着强烈的情绪，那些情绪顺着她的指间传递到了她的脑海，像烟花一样炸开。
愤怒、鄙夷、蔑视、震惊、犹豫、钦佩……
情绪层层递进又消失。
又是一团水飘了过来，这一次她能更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种生性暴戾乖张的异种，天生对力量十分推崇。她所表现出的力量赢得了它们的尊重，它们不愿再做无谓的争斗，她喜欢那只雄性，它们可以送给她，甚至如果她觉得不够，它们还可以再多送她几只。
仿佛要印证那只人鱼心中所想，水面再次翻涌，离去的雌性人鱼去而复返，几只弱小的雄性人鱼被它们围在中间，每一只都仰着脸，像是在等待她的挑选。
叶凌：……倒也不必这样。
她试着让水元素作为载体，将自己心中所想传递了回去。
那只人鱼同样碰触了那团水，之后了然地对着其他人鱼喊了几声。那些雄性人鱼很快离去。
它再次与她交流，这一次更加流畅，只不过叶凌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你有三只不错的雄性，”水中多了羡慕的情绪，“最大最强壮的那只最好，只有与这样的雄性交配，才能生下更强壮的后代。”
“我们想要那只雄性，我们可以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