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韫长舒了一口气。
之后的气氛虽然依旧沉闷，但白泽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针锋相对了。
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一直在给叶凌夹菜。
白韫看到他给她夹了好几次炸小排。
她的心中微微有些酸涩，但很快便释然了，转而更加热情地招呼叶凌。
这顿饭吃得比她预想中还要顺利，晚餐结束之后，她问叶凌愿不愿意陪她在花园里走走。
叶凌自然地挽上了她的胳膊：“吃得有点撑，正好消消食。”
两人相携离开之后，影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趁着这种时候动手动脚，”他指责道，“你无耻！”
白泽耸了耸肩，表情无辜。
“零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要是和她一直保持距离，你以为母亲看不出来？”他说，“你最好收敛一点，别露出破绽，否则零不会放过你的。”
“哦，对了，”他轻笑起来，“晚上李叔将零和我安排在了一个房间。”说完便上了楼。
“奸诈！无耻！狡猾！”影在他背后喊。
白泽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
午夜。
一道黑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刚站起身，就被扣住了手腕。
“影？”白泽挑眉。
影反手挣脱，借着窗子透过来的月色，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起来。
“好你个白泽，口口声声说把零当成同伴——我问你，你做出这副样子来给谁看？”他压低了声音质问。
白泽刚洗过澡，头发上还滴着水，浴袍半敞着，露出紧实饱满的胸肌。
他叹了一口气：“影，我只是洗个澡而已。”
“洗澡用得着脱衣服？”影的手指戳在他裸露的皮肤上，“用得着穿成这样？”
白泽无语：“你洗澡不脱衣服？”
影：“……哼，反正你就是没安好心！”
他抱着胳膊靠在门上，瞳孔在黑夜里发光：“我今晚上就在这儿了，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恐怕不行。”白泽说。
“你说不行就不行？”影翻了个白眼。
他就知道，白泽这家伙对零贼心不死，嘴上说得好听，背地里暗戳戳的动歪心思——不然怎么非要零扮演他的未婚妻呢？让岩来不行吗！
竟然还要睡在一个房间！瞧瞧他这样子，又是脱衣服又是洗澡的，难道他还真的想睡觉不成？幸亏自己来得及时，不然零指不定就要被他占了便宜——
“影。”
叶凌不知什么时候从卧室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影，并不意外：“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影愣住。
叶凌皱了皱眉头。她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今晚上去研究院，白泽没告诉你吗？”她问。
影立刻瞪向白泽，白泽的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惹人讨厌的微笑。
“当然告诉了，”白泽说，“不然他怎么会过来？”
影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监视他才来的，他只能咬着牙点了点头。
“他告诉我了，”他硬邦邦地说，“刚才我没反应过来。”
叶凌没有多问，最后检查了一下武器：“走吧。”
“地图我已经传到了你的手环上，”白泽跟在叶凌身后来到窗边，他轻声叮嘱道，“李叔五点钟起床，你们需要在那之前回来。”
“知道了。”叶凌说，“最大容差是多少？”
“半个小时，”白泽说，“我可以拖到五点半。”
他从她身后伸手推开窗，在影的角度看起来像是把她圈在了怀里。
“注意安全，”他说，“出现意外尽量逃，逃不走就报白家的名字。”
“那会毁了你母亲这些年的心血和经营。”叶凌说。
“我知道。”白泽说。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侧脸，她低着头查看地图，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遮住眼睛的浓睫。
“平安回来。”他又说了一遍。
叶凌点点头，回头对影做了一个手势，之后率先从窗子跳了出去，像猫一样轻盈而无声地融入了夜色。
“拜拜，大孝子。”
影紧随其后，临走前不忘对他竖了个中指。
白泽在窗前站了许久，一直到夜风吹干了头发。
……
叶凌和影快速穿梭在黑暗中。
白家的别墅位置偏僻，他们需要抓紧时间赶路才行。
“不能偷个车？”影气喘吁吁地问。
“偷车是违法的。”叶凌一边跑一边说道。
影：“我们现在要夜闯研究院，偷走试验资料，销毁抑制剂，说不定还得杀几个人。”
“所以呢？”
“所以哪一样不是违法的？你竟然还在纠结偷车违法？！”
“不一样，”叶凌说，“我有自己的底线，可以杀人放火，不能小偷小摸。”
“我看你在圣城遗迹里偷车偷得挺熟练的啊！”影叫道。
“准确来说圣城遗迹里没有人居住，车辆是无主的。”叶凌纠正他道，“而且这才跑了多久你就累了？你未免也太虚了吧！”
“谁累了？我就是想能快点而已！”影当即加快速度超过了她。
叶凌无声地笑了下，同样加快了脚步。
两个小时之后，两人抵达了研究院外围。
“就是……就是这里……”影喘息着说。
“你果然很虚，”叶凌说，“后半程你一直挂在我身上，竟然还累成这样。”
“一直使用异能也很累的好吗！”影低声抗议。
叶凌没有理会，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建筑。
这是一座半球型建筑，外观由无数块白色的六边形拼接而成，不知是什么材质，在黑夜中散发着柔和的光。
“先不要轻举妄动。”影已经平复了呼吸。
两人藏身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后，他离得很近，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就扑在叶凌的耳边。
“研究院夜晚有人巡逻，外围每十五分钟一次，室内半个小时，我们需要卡好他们巡逻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