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凌没有兜圈子，“你为什么会让我去采集逐生花？”
“逐生花？”小小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你不是要问赵安宁？”
“先问这个。”
“行吧。”小小嘟囔了一声。
她强打起精神：“如果委托人没有主动撤销，委托也一直没有完成，酒馆会对其保存一年。那个委托已经挂了很久了，眼看着就要到期限，我就想着随口和你说一声。”
小小说话的时候叶凌一直在观察她，可是她的脸上只有上了一整天班的疲惫和困倦。
“要是我们也没完成呢？”她问。
小小耸耸肩：“我对最近来这边接委托的人都提了，有人能完成最好，没有就算了，反正酒馆的抽成本来就不高，能到我手里的就更少了。要不是熊哥提起来，我都忘记还有这样一个委托了。”
叶凌点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那赵安宁呢？”她问。
小小顿时来了精神，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将手环伸到她面前。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叶凌：“三百金，我们说好的。”
“……现在还没有。”
这次出城之前，叶凌的钱全几乎全给了影。她咳嗽了一声：“等明天白泽他们把这次的收获卖掉我再给你。放心，我不会赖账的——我们不是朋友吗？”
小小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她现在不太想认叶凌这个朋友了：“那我明天再告诉你。”
“我的手环都是你改的，你还怕我赖账不成？”
“倒不是怕赖账……”小小嘟囔了几句什么，最后不情不愿地说，“好吧好吧，明天就明天，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她靠在椅背上，放松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后天晚上九点，赵安宁会与沙海公会的副会长见面。”
“地点在哪里？”
“时间已经告诉你了，地点等你付完钱我才能说。”小小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叶凌没有追问。
后天，时间太紧了，影那边还没有弄来她想要的东西。
“好，我知道了。”叶凌站起身，“明天我会尽快把钱给你的。”
酒馆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了，她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隐约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轮廓。
熊哥吗？叶凌定睛去看，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
第二天一早，叶凌就跟着岩去了集市。
白泽没去，他要给手里的结晶寻找买家。
影也同样没露面，听岩说他似乎一早便出了门。
“说是要买什么东西，”岩说，“我没听清楚。”
叶凌点点头，应该是去买她要的那些东西了。
集市上依旧人山人海。
得益于岩魁梧的身躯，两人很快占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
“我不想来。”岩小声和叶凌抱怨，“这里人太多了，我喘不过来气。”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不害怕叶凌了，而且因为她平时的话不多，在她面前他反倒能更放松些。
“他们总是讨价还价……看我的眼神我也不喜欢……影说我只要板着脸不说话就行了，可是那样根本什么都卖不掉……”
“早上我煎肉的时候影在旁边走来走去的，我烦得要死，把他塞进了通风口里，他变成影子就溜出来了，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说上当了，他花大价钱买的酒里面装的竟然是水，他要去找卖酒的人算账之类的。”
“后来白泽进来听见了，告诉他卖酒那人早就死了，让他以后少喝酒，影就说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呢连酒都不喝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他们两个一直吵一直吵，我一不留神锅里的肉都糊了——你吃不吃饼干？”
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两块小饼干来，递给了叶凌一块。
叶凌刚想放到嘴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这饼干是用什么做的？”
“不知道，”岩把饼干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我从那个长发男身上摸出来的。”
叶凌犹豫了一下，还是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
饼干这种东西听起来应该挺安全的……
“听说是把沙虫肉磨成粉做的。”岩说。
叶凌：……
她把饼干还给了岩：“谢谢你吃吧我不饿。”
丢下岩自己看守摊位，叶凌在集市上到处转了转。
“荆喉兽的皮！一整块，足够做一件皮甲！”
“只要一金，就能买一瓶暗蚀蠕虫的唾液！不管什么东西都可以腐蚀！”
“毒牙，灰烬蛇的毒牙，二十银一颗，打磨一下就是上好的防身武器！”
两侧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叶凌停在了卖暗蚀蠕虫唾液的摊位上。
摊主是个邋里邋遢的男人，见她感兴趣，立刻热情地介绍起来。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一金绝对不亏！”
叶凌问：“暗蚀蠕虫是什么？”
摊主咧嘴笑了：“小姑娘，你连暗蚀蠕虫都没听过？那可是三级异种啊！”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装着无色液体的瓶子：“暗蚀蠕虫住在大山里，它们靠着唾液在山体中开辟一条路，只能一直往前走。”
“这唾液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叶凌表示质疑。
“当然了！”摊主斩钉截铁地说，“连山体都能腐蚀，还有什么是腐蚀不了的？”
叶凌：“你手里的瓶子？”
摊主一噎，很快摇头说：“这你就不懂了，这瓶子可是经过强化的，当然能够抵抗腐蚀了。除了这瓶子，别的就没有不行的！”
“那你试一下给我看看。”叶凌说。
摊主当即反对：“这东西金贵着呢，我一共才得了这么一小瓶，试一点我就亏一点！”
叶凌说：“你倒出几滴来给我看看，如果效果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这一瓶我就买了。”
摊主犹豫了，见她不像是随口乱说的样子，终于点了头。
“成，我试给你看。”他说，“但咱们先说好了，这唾液只要有用，你就必须买了！你要是敢出尔反尔——”
他上下打量了叶凌一番，露出了一个凶恶的表情：“就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