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啊？”
小小解释：“是我叫他来的，刚才我怕你挨打，所以就叫了岩。”
她笑嘻嘻地对岩说：“不过你来晚啦！刚才零已经教训过姓郭的了，他坏得要命，以后我不给他这边拉客人了，哼！”
岩的气势一下子松了下来：“哦……哦，那、那我先回去了……”
小小却拉住了他。
“来都来了。”她说，“你陪我们一起吧？”
岩全身上下写满了抗拒，但对于一个社恐来说，让他当面拒绝别人，难度比徒手掰断毒吻蝎的尾针还要高。
他支吾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弃了，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小小带着叶凌去买装备。
“头盔我知道，但夜视仪是什么东西？”她边走边问。
“就是……算了。”
叶凌猜这个世界里大概没有：“其他的在这边能买到吗？”
“背心能，战术背心没听过。”小小说，“听起来像是守城军用的东西，你得到黑市上买。”
“作战服也都是在黑市上买的吗？”
小小点头：“是啊，都是内城的东西，想买到就要去黑市花大价钱。”
“那平常人们去荒野上都穿什么？”
小小随手指了个行人给她看：“就穿这些啊。”
叶凌看着那人身上用兽皮缝成的盔甲，一时间沉默了。
原来白泽给她的简易版作战服，在这里已经算得上是顶配了。
“还是直接去旧货店吧。”她说。
旧货店藏在一条很深的巷子里。
刚推开门，一股腐朽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等眼睛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叶凌看到自己前面是一排排的架子。
架子与架子之间仅容一个人侧身通过（岩不行），上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已经破碎了，有些上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是泥土还是血渍。
“奇哥，奇哥！”小小没有走进去，而是踮着脚朝屋子里喊，“奇哥，我们要买东西！”
屋子深处传来了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一个戴着眼镜，顶着一头乱发的男人从架子中钻了出来。
他面色苍白，神情恹恹的，眼睛底下挂着两个硕大的眼袋，乍一看像是半个月没有睡觉，马上就要猝死过去的样子。
“买什么？”他无精打采地问。
小小拉了拉叶凌，叶凌回过神来，把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和他说了一遍。
“防弹插板？没听过。尼龙织带条，有，快挂夹是什么？夹子吗？应该能找出来一些……你们等等。”
他重新钻回架子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了叶凌所需要的东西。
叶凌不大满意，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多少钱？”她问。
男人还没开口，小小就说：“这一单我不要钱！奇哥，你少收一点钱，以后零他们去了遗迹，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送来。”
男人皱眉说：“我都是给钱收的。”
小小笑着说：“那到时候我让他们也少收一点就好啦！”
男人没理她，给出报价：“这些都是堆放了很久的，没什么人要，你要的话……就给我四金好了。”
小小用手指挑起一根尼龙织带条：“就是几根绳子而已，为什么卖这么贵？你也说了好长时间都卖不出去，不如便宜一点卖给我们，好腾出地方放更多东西啊！”
“还有别的呢。”男人说，“这些是从守城军的尸体上扒下来的，除了我这儿别处不可能有。”
小小立时收回了手，在身上蹭了蹭。
“便宜一点，”她说，“一金。”
“不卖。”男人有气无力地说。
小小朝旁边退了一步：“岩！”
岩摩拳擦掌地走上前来。
男人的脸色更白了，他的嘴唇哆嗦着，声音也在发颤：“你……你们要干嘛？抢劫吗？”
“奇哥你在说什么呀，”小小甜甜地说，“咱们关系这么好，怎么会抢你？就是这些实在有点贵了，你看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三、三金，不能再低了！”
小小抱着肩膀，给了岩一个眼神。
岩立刻举起拳头。
“两金！两金！”男人抬起胳膊挡在自己面门前。
“行吧，”小小勉强答应了下来，“零，付钱。”
叶凌连忙上前付了账。
他们前脚抱着东西离开，后脚旧货铺的门就重重地关上了。
“做得不错！”小小拍了拍岩的胳膊，同时对叶凌挑了一下眉，“两金差不多算是底价了，来这边砍价都要对半砍的。”
“那要是你带来的别的客人呢？”叶凌问。
“能砍下多少就看他们的本事了，不管他们花了多少，老板都要额外给我一成。”小小昂着头说。
叶凌想起卖刀那老板的态度，分明就是强买强卖。
“你就不怕之后有人来找你麻烦？”
小小哼笑一声：“他们还要靠我修改手环呢，谁敢来惹我——哎呀前面有烤树蛹——”
她双眼放光地看着叶凌。
叶凌叹气：“走吧。”
“好耶！”小小跳了起来。
树蛹是一种绿色的虫子，每一只有食指那么长，身上长满了细密的绒毛，串在木签上，放在火上一烤，肉皮就开始紧缩，变成了焦黄色。
小小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这个可好吃了，”她说，“就是太贵，平常我不舍得买。”
“多少钱？”叶凌随口问。
“一银一串。”摊主回答。
叶凌：……
又是修改手环，又是拉客宰人，还在酒馆里打工，一银虽然贵了点，可怎么也不至于不舍得买啊。
“我的钱有用呢。”注意到她的目光，小小说。
“……行吧，我的钱没用。”
叶凌买了十串。
她分了五串给小小，收获了她更崇拜的目光，剩下的五串递给了岩。
岩愣了一下：“给……给我？”
叶凌点点头，把树蛹塞进了他手里。
他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我，谢谢……你吃不吃？”
叶凌摆摆手：“我就算了。”
就算小小一再拍胸脯保证树蛹绝对好吃，她也下不去口。
这玩意儿长得实在太像毛毛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