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盛府庭院中的花木几度枯荣。被墨兰(青荷)日夜带在身边,听着书香墨韵长大的盛长榆,如今已到了蹒跚学步、咿呀学语的年纪。小家伙的模样承袭了林栖阁的好样貌,粉雕玉琢,更难得的是,那份聪慧也随着时日渐渐显露出来。
他学话比寻常孩子快些,吐字清晰,不仅限于简单的称呼,还能模仿着墨兰念诗时的语调,含糊地接上一两个尾字。墨兰教他认简单的字块,他乌溜溜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竟也能记住几个。偶尔盛纮前来,小家伙也不十分怕生,会依着阿娘的教导,奶声奶气地行礼,叫“爹爹”,甚至能在他心情好时,鹦鹉学舌般背出“床前明月光”的前两个字,逗得盛纮开怀大笑,亲自将他抱在膝上,摩挲着他的小脑袋。
“好,好!我儿聪慧!”盛纮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人到中年,见幼子如此伶俐,心中自是无比受用。
林噙霜在一旁,眉眼弯弯,立刻柔声接话,将功劳全数推到盛纮身上:“都是纮郎福泽深厚,才让长榆这般灵秀。他日日听着纮郎谈论朝事、教诲子女,耳濡目染,自然就开窍了。妾身不过是在旁看着,全是沾了纮郎的光呢!”她话语里满是崇拜与依赖,仿佛盛长榆的每一点进步,都是盛纮英明神武的证明。
这话听得盛纮通体舒泰,看向林噙霜的目光愈发柔和,只觉得她知情识趣,连同她所出的子女,都格外顺眼。他自然不会深究,这“聪慧”背后,是墨兰日复一日耐心陪伴、用清朗书声和宁和气息营造出的成长环境。功劳,自然都归于他这位“福泽深厚”的父亲。
学问深耕与薪火相传
书斋之内,墨兰(青荷)的进益依旧稳健而深刻。昔日庄学究所授的学问,已被她反复咀嚼,渐臻精深。她不仅深研经义,更开始自行涉猎时政点评、历史得失的深层剖析,凭借被青莲本源持续优化的思维清晰度与心境稳定性,她常能于故纸堆中得出独到的见解,虽无人探讨,却也自得其乐,眼界与心智在静默的思考中不断开阔、沉淀。
她与长枫的交流,也已进入新的阶段。长枫不再是被动接受引导,而是开始主动提出自己在学问和实务上的思考。
“四妹妹,我近日翻阅《史记·货殖列传》,观古人经商之道,与如今市井情形颇有相通之处。咱们家那绸缎庄,若依计然之策‘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是否可在料子价格低时多囤些时兴的基础货品?”他已能自觉地将书本知识与家中产业联系起来。
墨兰(青荷)乐于见到他的成长,细致地与他分析其中关窍,引导他思考库存、资金周转与市场风险的关系。兄妹二人的探讨,愈发趋于务实与深入。
稚子启蒙与潜移默化
给幼弟长榆的“启蒙”,依旧是墨兰每日的功课。她不再仅仅念诗,开始拿着简单的字块,或是画些花草鱼虫,耐心地教他辨认。小家伙坐在她怀里,仰着小脸,神情专注,那份对知识的天然好奇,让墨兰(青荷)心中柔软。她依旧不急不躁,只让这学习的过程,充满温情与乐趣。那萦绕在长榆身边的书卷气与宁和氛围,或许正是他聪慧初显的温床。
审慎经营与细水长流
对于阿娘名下的产业,墨兰(青荷)依旧秉持“积微成着”的原则。她通过观察和有限的渠道,了解到城中某家专做书生文玩生意的铺子,因店主年老准备回乡,正欲盘出。她觉得此业与盛家书香门第的形象较为契合,且规模不大,便委婉地向林噙霜建议,是否可考虑接手,由可靠的管事经营,主打中低档的笔墨纸砚,既不张扬,也能多一份相对稳定的进项。
她所有的建议都围绕着“稳妥”与“可持续”,绝不冒进,避免引起外界,尤其是府内王氏的过多关注。她增加的不是显赫的财富,而是林栖阁内在的、不易被剥夺的底气。
墨兰(青荷)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弈者,同时照管着多方棋局。她凭借自身持续优化的能力,在学问上深耕,在亲情间润泽,在庶务中谋划。所有的一切,都进行得悄无声息,成果则巧妙地通过林噙霜之口,转化为盛纮的“福泽”与“英明”。她藏身于这日常的帷幕之后,稳步地巩固着自身与所在意之人的立身根基,静水深流,力量暗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