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留在府中坐镇,如同定海神针,让原本可能暗流汹涌的盛家内宅,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林栖阁内,林噙霜安心养胎,墨兰(青荷)则更加警惕,除了每日雷打不动的修炼、阅读医书和照顾母亲,她的注意力也分出了一部分,留意着府中各处的动静,尤其是卫小娘所在的院落。
她无法感知或预知什么,但凭借被青莲本源优化后远超常人的敏锐听觉和洞察力,她能捕捉到一些细微的、不寻常的迹象。比如,这两日前去给卫小娘诊脉的郎中来得更勤了些,卫小娘院中负责熬药的丫鬟,眉眼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墨兰(青荷)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卫小娘的生产,恐怕就在这几日了。她不动声色,只是私下又提醒了林噙霜和周雪娘一次,务必约束好林栖阁上下,尤其是厨房和负责采买的人,绝不可在此时与卫小娘那边有任何不必要的牵扯,所有饮食用度,更要加倍小心。
是夜,月隐星稀,寒风刮过庭院,发出呜呜的声响。
墨兰(青荷)刚结束晚间的修炼,体内青莲本源温顺地流淌,滋养着因白日劳神而略显疲惫的经脉,让她迅速恢复着精力。她正准备歇下,忽听得外面隐约传来一阵压抑的喧哗声,方向……正是卫小娘院子那边!
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是急促的脚步声、丫鬟惊慌的低语,还夹杂着产婆略显高昂的催促声。
“来了……”墨兰(青荷)心中一动,立刻披衣起身。她没有点灯,悄步走到窗边,凝神细听。青莲本源对身体的优化,让她在寂静的夜晚,能更清晰地捕捉到远处的动静。
卫小娘要生产了!而且,听这动静,似乎不太顺利。产婆的声音带着焦灼,丫鬟们的脚步声杂乱无章。
几乎同时,前院也亮起了灯火,显然是有人去禀报了盛纮。
墨兰(青荷)沉吟片刻,转身回到内室。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几样紧要的私物——包括那几本正在研读的医书、一些不易得的药材和一小盒金银锞子——意念一动,尽数收入了灵魂绑定的本源空间。十立方的空间依旧空旷,存放这些物品绰绰有余。这是她为自己预留的退路,无论发生何事,这些关键物品绝不能有失。
做完这一切,她并未去林噙霜那里,此刻母亲最需要的是安静,而非打扰。她只是穿戴整齐,静静坐在房中,如同一尊沉静的玉雕,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飞速盘算着。
卫小娘此番生产若顺遂便罢,若有不测……这滔天巨浪会涌向何方?林栖阁必须如同磐石,不能被卷入半分。父亲此刻想必也已起身,坐镇前院,关注着那边的消息。
寒风拍打着窗棂,远处的喧哗声、哭喊声时高时低,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墨兰(青荷)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平稳有力,那是青莲本源带来的底气,但她的心神却紧绷如弦。
她无法插手,也无法预知结局。她能做的,只是守好自己这一方天地,凭借优化后的身心,更冷静地观察,更清晰地思考,在这突如其来的风波中,寻找到最稳妥的位置。
夜,还很长。这场关乎两条性命,也可能影响盛家后宅格局的生产,才刚刚开始。墨兰(青荷)深吸一口气,眸中一片沉静,如同深潭,映照着窗外无边的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