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敲了三下，节奏不急不缓。
老夫子抬眼看向门口，手已经从纸上收回。他把写着“查车”的纸条折好，塞进外套内袋。秦先生站起身，朝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
“谁？”老夫子问，声音不大。
“林代表。”门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声，“您让我一有消息就来汇报。”
老夫子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十七分。他点点头：“进来。”
门开了，一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他头发梳得整齐，脸上带着点疲惫，但眼神清醒。
“我们刚收到通知，”林代表说，“本地最大的三家渠道商，集体发布了暂停接洽的声明。理由是‘产品合规性存疑’。”
会议室里的人互相看了一眼。
老夫子没说话，走到控制台前打开屏幕。几秒后，一份实时舆情报告弹了出来。上面显示，过去四小时内，社交平台上出现了大量相似言论，内容都指向同一个方向——他们的设备可能存在数据泄露风险，不符合当地行业标准。
“这些账号，”林代表指着平板，“注册时间集中在三个月内，Ip分布异常集中，明显是水军操作。”
老夫子嘴角动了一下：“他们在国内动手脚没成功，现在换招了？”
“是。”公司高层接过话，“这次不是地下动作，是公开打舆论战。竞争对手联合几家本地企业，想用行业封锁把我们挤出去。”
老夫子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转身拿起外套。
“去会议室。”
会议室灯亮着，长桌两侧已经坐了几个人。国际合作伙伴代表坐在靠窗的位置，眉头紧锁。看到老夫子进来，他站起身。
“情况比预想的快。”他说，“我原本以为还能争取半个月窗口期。”
“不用等了。”老夫子拉开椅子坐下，“他们既然敢明着来，我们就明着破。”
他打开金手指系统，界面一闪，动态分析图开始加载。几秒钟后，三项关键指标出现在主屏上：能耗效率、运行稳定性、服务响应速度。
“我们的产品在本地测试环境下，平均能耗比对手低百分之二十三，故障率只有他们的三分之一，售后响应时间快四倍。”老夫子指着数据，“这不是差距，是碾压。”
会议室安静下来。
林代表低声说：“可市场认的是说法，不是数据。”
“那就让他们亲眼看见。”老夫子说，“明天上午十点，办一场公开体验会。邀请所有犹豫的商家，现场测试，当场出结果。”
“可两家重点商户刚刚退席。”公司高层提醒，“说是内部评估需要更多时间。”
“那就先找别人。”老夫子说，“不能等所有人点头才起步。有人带头，其他人自然会跟。”
会议结束时已是凌晨三点。老夫子回到办公室，窗外城市灯火未熄。他喝了口凉透的茶，翻开客户名单，圈出几个名字。
第二天早上九点，他站在一家区域分销商的办公楼前。
前台小姐问他找谁。
“林先生。”他说，“就说有个愿意建售后服务中心的人来了。”
林先生四十多岁，个子不高，说话慢条斯理。他在办公室里接待了老夫子，桌上摆着一杯刚泡好的茶。
“你们的产品我不怀疑。”他说，“但我不能拿整个团队去赌一个外来品牌。”
老夫子没急着反驳。他放下文件夹，从包里拿出一份方案。
“我们计划在本地建两个维修站，培训三十名技术员，全部优先录用本地青年。”他说，“第一年投入不少于两百万，由我们全额承担。”
林先生翻了翻方案，抬头看他：“这不像做生意。”
“本来就不只是生意。”老夫子说，“你们做分销，我们也需要渠道。与其互相压价，不如一起把市场做大。你们赚得多，我们卖得多，谁都不吃亏。”
林先生沉默了一会儿，问：“如果其他商家还是抵制呢？”
“他们会看到结果。”老夫子说，“只要有一家敢试，就知道真假。”
林先生看着他，忽然笑了：“你倒是不怕麻烦。”
“怕麻烦的人，早就回家睡觉了。”老夫子也笑，“我现在只想让你们知道，我们不是来抢市场的，是来一起赚钱的。”
当天下午，林先生带队参加了体验会。
现场设在一处临时展厅，五台样机同时运行满负荷任务。技术人员当众拆解一台机器，展示内部结构和散热设计。第三方检测机构的工作人员也在场，全程记录数据。
两小时后，测试报告出炉。
林先生看完结果，当众表态：“数据真实可信，我们愿意成为首批合作商。”
签约消息一出，社交平台上的风向开始松动。有商家私下发消息询问合作细节，还有几家中小经销商主动联系公司代表，表示有兴趣试用产品。
傍晚，老夫子回到总部办公室。墙上地图上，三个绿色标记缓缓点亮，代表着新增的合作意向。
他坐下来，打开电脑，调出下一阶段的推广计划。公司高层进门时，他正往名单上添加新的联络人。
“媒体那边有反应了。”高层说，“一家本地财经频道想做专题报道，问我们要不要参与。”
“可以。”老夫子头也没抬，“但别只讲产品，加一条公益计划。”
“什么计划？”
“每卖出一台设备，捐一笔钱用于青年技工培训。”他说，“金额不用大，关键是持续。”
高层记下内容，犹豫了一下：“这么做，会不会显得太刻意？”
“不会。”老夫子合上电脑，“他们要的是安全感。看到我们在本地扎根，才会相信我们不会做完一票就走。”
晚上八点，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
他重新打开地图，看着那三个绿点。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放大到城市街景。其中一点正好落在一片工业区边缘，旁边是一所职业培训学校。
他点了进去，查看周边信息。
突然，一条新消息弹出来。
是林代表发来的。
“刚接到消息，又有两家商户愿意接触。但他们提出一个条件——必须看到第三方检测报告全文。”
老夫子回复：“马上安排发布。”
发完消息，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窗外夜色深沉，远处工地的塔吊还在转动。
他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喝了一口。
水还是凉的。
手机震动。
技术部发来更新日志：检测视频已剪辑完成，附带字幕说明，十分钟内上传官网。
老夫子回了句“好”。
他坐回位置，打开邮箱，准备起草一封致合作伙伴的公开信。
刚打了几个字，门又被敲响。
他抬头。
“进来。”
门开了，林代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纸。
“出事了。”他说，“刚收到线报，竞争对手正在联系媒体，准备明天早上发一篇‘深度调查’，说我们伪造测试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