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晨雾还没散尽，楚小夜就被一阵刺骨的剑气冻醒了。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发现自己昨晚练到太晚，直接在蒲团上睡着了，肚子上的锅盖还牢牢扣在丹田位置，表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小夜师弟，起床练剑了。” 苏清雪的声音像晨露般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楚小夜抬头望去，只见大师姐一袭白衣立在晨光中，长剑斜指地面，剑尖滴落的露水在阳光下划出七彩弧线，美得像幅画 —— 如果忽略她眼底那抹 “不怀好意” 的笑意的话。
“大师姐早啊！” 楚小夜赶紧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肚子上的锅盖随着动作发出 “哐当” 声响，“今天不用晨跑吗？我还约了小胖去抢药老新腌的灵萝卜呢。”
“灵萝卜哪有练剑重要。” 苏清雪挥剑挽了个剑花，剑气瞬间劈开晨雾，在地面划出深深的剑痕，“距离宗门大比只剩三天，你的金丹控制得怎么样了？总不能上台后抱着肚子满地打滚吧？”
提到金丹，楚小夜顿时蔫了。经过上次切磋时的 “意外显威”，这颗调皮的金丹越发无法无天，不仅在丹田里转圈跑，还学会了跟着他的呼吸节奏蹦迪，搞得他睡觉时都能被自己疼醒。
“它…… 它最近在练折返跑。” 楚小夜苦着脸按住肚子，能清晰感觉到金丹正在肚脐附近左右横跳，像颗不安分的跳跳糖，“药老说这是‘能量活跃期’，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看是欠管教。” 苏清雪剑尖一挑，将地上的木剑抛给楚小夜，“今天我陪你练剑，专门刺激你的丹田，让你试试在实战中控制金丹。”
楚小夜接住木剑的手猛地一抖：“刺激丹田？大师姐您是想直接把我送走吗？” 他想起上次被剑气扫中肚子的经历，金丹在里面疯狂撞击，疼得他差点当场表演原地去世。
“放心，我有分寸。” 苏清雪的笑容温柔得像春风，手里的长剑却 “嗡” 地一声亮起寒光，“我会用剑气轻轻刺激你的丹田，激发金丹的能量流动，帮你找到控制它的诀窍。”
话音未落，一道淡蓝色的剑气已破空而来，擦着楚小夜的腰侧掠过。虽然没直接击中，气浪却震得他丹田一阵翻涌，金丹 “嗖” 地一下从左边窜到右边，撞得他疼得龇牙咧嘴。
“师姐轻点！它快撞破我的肚子了！” 楚小夜抱着肚子蹦起来，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这哪是轻轻刺激，这是精准打击啊！”
“注意力集中！” 苏清雪的声音陡然严厉，长剑再挥，三道剑气呈品字形袭来，角度刁钻得刚好封锁他的闪避路线，“在实战中，敌人可不会跟你讲客气！”
楚小夜赶紧挥舞木剑格挡，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凭借本能躲避。剑气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带起的劲风不断冲击着丹田，金丹在里面左冲右撞，速度快得像颗失控的弹珠。
“砰！” 楚小夜没躲过最后一道剑气，被气浪掀得后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丹田传来剧烈的疼痛，金丹像疯了似的在里面转圈，带得他眼前发黑，差点真的晕过去。
“感觉怎么样？” 苏清雪收剑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藏着一丝关切。
楚小夜捂着肚子半天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感觉…… 感觉像吞了个旋转木马。”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灵力在金丹的带动下飞速流转，比平时活跃了数倍，只是这活跃的代价实在太疼了。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苏清雪伸出手把他拉起来，“混沌金丹本就与众不同，不能用常规方法控制。你必须适应它的运动节奏，甚至学会利用它的冲击力提升灵力输出。”
她指着楚小夜手中的木剑：“试试把金丹的冲击力引导到剑上，就像上次切磋时那样，让失控的能量变成你的武器。”
楚小夜半信半疑地举起木剑，深吸一口气试图引导灵力。可丹田内的金丹根本不听指挥，反而借着他吸气的机会在丹田里连转三圈，带得灵力在经脉里乱冲乱撞，差点岔了气。
“不行啊师姐！它根本不听我的！” 楚小夜苦着脸甩甩胳膊，感觉整条手臂都在发麻，“它就像个叛逆期的孩子，越想控制跑得越欢。”
“那是方法不对。” 苏清雪缓步走近，指尖轻轻点在他的丹田位置，隔着锅盖都能感觉到里面金丹的跳动，“你试试不要强行压制，顺着它的运动轨迹引导，就像…… 就像牵着调皮的小狗散步。”
楚小夜依言放松心神，不再试图抓住金丹，而是用意念跟着它的运动轨迹缓缓游走。说来也怪，当他不再刻意控制时，金丹的速度竟然慢了下来，像得到安抚的小动物般轻轻蹭着丹田壁。
“就是这样！” 苏清雪眼中闪过惊喜，“保持这个状态，我要进攻了！”
她手腕轻抖，剑气再次袭来，这次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刚好能刺激金丹却不会造成剧痛。楚小夜感觉金丹在丹田内轻轻一颤，随即顺着他意念引导的方向流动，带动的灵力自然而然地灌注到木剑之中。
“嗡 ——” 木剑发出轻微的嗡鸣，竟泛起淡淡的金光。楚小夜惊讶地发现，原本杂乱的灵力变得温顺起来，随着金丹的运动节奏在经脉里流淌，最后汇聚在剑尖，形成小小的能量光球。
“成功了！” 楚小夜兴奋地大喊，刚想挥剑释放光球，丹田内的金丹突然加速，光球瞬间失控，“嗖” 地一声飞向旁边的柳树，把树杈炸得粉碎。
“咳咳……” 楚小夜尴尬地挠挠头，看着漫天飘落的柳叶，“失误失误，刚才它突然加速了。”
苏清雪却笑得温柔：“已经很棒了。至少你现在能引导灵力，而不是被它拖着跑。” 她抬手抹去楚小夜脸颊上的灰尘，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锅盖，两人同时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震动。
锅盖表面的火焰纹路突然亮起，与楚小夜丹田内的金丹产生共鸣，一道细微的金光顺着苏清雪的指尖流转，在她手腕上形成淡淡的印记。苏清雪惊讶地缩回手，看着手腕上转瞬即逝的金光，若有所思。
“怎么了师姐？” 楚小夜好奇地问。
“没什么。” 苏清雪摇摇头，重新举起长剑，“继续练，这次我要加大难度了。”
接下来的训练变得越发 “惨烈”。苏清雪的剑气越来越密集，角度也越发刁钻，专门瞄准楚小夜的丹田位置攻击。楚小夜被逼得在演武场里东躲西藏，肚子上的锅盖被剑气震得 “哐当” 作响，活像个移动的铜锣。
“师姐您这是公报私仇吧！” 楚小夜被剑气追得围着木桩转圈，金丹在肚子里疯狂蹦迪，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再这样下去，我不用参加大比，直接去药堂报到了！”
“这点疼都受不了，还想拿大比冠军？” 苏清雪的声音从剑气后面传来，带着笑意，“藏经阁的厨具图谱可不等人。”
提到厨具图谱，楚小夜顿时来了精神。他咬紧牙关，努力跟上金丹的运动节奏，将不断冲击的灵力一次次引导到木剑上。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会失控炸飞周围的东西，但成功的次数越来越多，灵力的掌控也越发熟练。
演武场的动静引来了不少围观弟子。大家看着楚小夜抱着肚子边躲剑气边挥剑的滑稽模样，全都忍俊不禁。
“快看楚师兄又在跳‘疼痛舞’了！”
“他肚子里的金丹是安装了马达吗？怎么一直在动？”
“我赌五个灵果，楚师兄今天至少要被剑气扫中十次！”
小胖抱着灵米糕蹲在栏杆外，边吃边给楚小夜加油：“小夜师弟加油！把金丹跑成旋风，卷飞大师姐的剑！” 结果话音刚落，就被一道失控的能量光球炸飞了手里的米糕，气得他直跳脚。
就在这时，药老背着药箱摇摇晃晃地走来，看到演武场的景象顿时眼睛一亮，掏出放大镜和记录本就冲了过去：“好机会！实战刺激金丹运动，快让我看看数据！”
他跑到楚小夜面前，不顾对方正在躲避剑气，举着放大镜往他肚子上凑：“让我看看！速度多少？轨迹如何？有没有产生新的能量波动？”
“药老您快躲开！” 楚小夜大喊着躲开一道剑气，药老的放大镜差点被剑气劈成两半。苏清雪无奈地收剑，看着手忙脚乱的两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你这老头添什么乱！” 苏清雪没好气地说，“没看到我们在训练吗？”
“我这是科学观察！” 药老举着记录本，上面画满了乱七八糟的线条，“根据我的记录，楚小子的金丹在剑气刺激下，能量转化率提升了三成！这可是重大发现！” 他突然掏出个奇怪的装置，“来小夜，把这个能量收集器贴在肚子上，我要测测具体数据。”
“不要！” 楚小夜和苏清雪异口同声地拒绝。上次药老的 “捕丹网” 差点把金丹勒死，谁知道这次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药老被拒绝也不气馁，摸着胡子笑眯眯地说：“那我在旁边观察总行了吧？对了小夜，我新做了‘镇丹灵糖’，含着能缓解疼痛，要不要试试？” 他从药箱里掏出个黑糊糊的糖球，散发着可疑的气味。
楚小夜看着那比煤球还黑的糖球，果断摇头：“不了谢谢，我怕吃了直接原地飞升。”
苏清雪收起长剑：“今天就到这里吧，再练下去你的金丹该起义了。” 她看着满头大汗的楚小夜，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手帕，“进步很大，至少现在能在被剑气追的时候，把灵力控制在体内了。”
楚小夜接过手帕擦汗，感觉丹田内的金丹还在轻轻跳动，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冲撞，反而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像是在表达满意。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肚子：“算你还有点良心。”
金丹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在丹田内轻轻跳了跳，蹭得他痒痒的。
药老凑过来看热闹，突然指着楚小夜的肚子惊呼：“快看！锅盖和金丹的共鸣更强了！这纹路…… 居然和幽冥宗的祭坛图案有点像！”
楚小夜和苏清雪同时脸色一变。幽冥宗！这个名字像块寒冰，瞬间冻结了周围的气氛。
“药老您说什么？” 苏清雪的声音陡然变冷，“您见过幽冥宗的祭坛图案？”
“年轻时在古籍上见过。” 药老收起玩笑的神色，严肃地说，“当年幽冥宗试图用混沌能量复活魔神，祭坛中央就刻着类似的火焰纹路，只是比锅盖的纹路更加邪恶。” 他摸着下巴沉思，“难怪幽冥宗一直盯着小夜，恐怕不只是为了混沌原石，更是为了这能引导混沌能量的锅盖和金丹！”
楚小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握紧肚子上的锅盖，能感觉到金丹在里面不安地跳动，像是在回应这个可怕的消息。
“看来宗门大比要更加小心了。” 苏清雪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幽冥宗很可能借大比动手，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夕阳西下时，演武场恢复了平静。楚小夜躺在草地上，看着天边的晚霞，感觉丹田内的金丹安静地旋转着，灵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充沛。经过苏清雪的 “特殊陪练”，他不仅能勉强控制金丹的运动，还意外发现当金丹顺着剑气的方向运动时，能吸收少量剑气能量转化为混沌灵力。
“原来疼痛真的能让人变强。” 楚小夜摸着肚子傻笑，锅盖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红光，“等拿到藏经阁的厨具图谱，说不定能给你找个‘剑’形的同伴，到时候让它陪你一起练剑。”
金丹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在丹田内欢快地转了个圈，带起的灵力让锅盖轻轻震动起来，发出悦耳的嗡鸣。
躲在远处柳树后的黑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黑袍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悄无声息地后退，融入渐渐浓重的夜色中，只留下一枚刻着骷髅图案的传讯符，在风中轻轻闪烁。
大比前夜的空气，开始变得越来越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