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叶刚绕过一处布满藤蔓的断墙，鼻尖就萦绕上一缕熟悉的气息—— 那是深渊特有的、带着腐朽与冰冷的味道，像潮湿地下室里霉变的木头，与渊下宫古老的石腥味格格不入。
凌叶如同无形的幽灵，在渊下宫断壁残垣间穿梭，朝着记忆中大图书馆的方向前行。
就在他经过一片由巨大珊瑚骨骼形成的天然拱廊时，却意外地感知到了一个“存在”。
那是一个穿着看似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学者长袍的身影，正蹲在一处倒塌的石碑前，小心翼翼地用毛刷清理着上面的沉积物，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在这魔物横行、死寂千年的失落国度，出现一个活生生的“学者”，本身就极不寻常。
凌叶的饕餮感知更是清晰地闻到了对方身上那股试图隐藏、却依旧如同腐臭淤泥般的深渊气息。
‘深渊教团的人？’凌叶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他解除了对自身“存在”概念的吞噬，身形缓缓在空气中凝实。
那学者似乎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猛地回过头，露出一张略显苍白、戴着眼镜的脸。
他看到凌叶，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慌，随即迅速镇定下来，推了推眼镜，强作镇定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凌叶没有回答，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前世的游戏记忆角落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名字记不清了，只留下一个“好像是个逗比”的模糊印象。
“你是深渊教团的？”凌叶直接点破了他的身份。
学者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身上开始涌动起不祥的深渊能量，似乎准备动手或逃跑。
但凌叶的动作更快。他甚至没有动用太多的力量，只是心念一动，无形的吞噬力场如同最坚韧的绳索，瞬间将对方捆了个结结实实，连其体内涌动的深渊能量都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你、你放开我！我可是深渊的人！你敢动我，王子殿下不会放过你的！”使徒梗着脖子放狠话，身体却诚实地往后缩，连挣扎的力气都弱了几分。
凌叶挑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王子殿下？空！正好，我问你几个问题。”
见他还是紧张的颤抖，凌叶直接就是一巴掌拍过去，见他似乎是稳定下来后凌叶也是收起接着打的打算。
“别紧张，”凌叶走到他面前，语气平淡，“我对你的小命没太大兴趣。不过，看你对这里挺熟的样子，正好，给我当个导游吧。”
使徒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讨价还价：“我知道！但你得先放我！我还能带你找比图书馆更珍贵的古籍，里面有白夜国的超凡知识，连元素力的本源运用都有记载！”
凌叶想了想，松开饕餮之力，却在他身上留下一缕印记：“带路。耍花样的话，你知道后果。”
被捆成粽子的深渊使徒，后来凌叶从他絮絮叨叨的抱怨中得知他叫渊上，起初还试图反抗或装傻。
但在凌叶展示了几手轻易化解深渊侵蚀、甚至反过来吞噬深渊能量的手段后，他立刻变得“识时务”起来。
为了保住小命，也为了或许能从中捞点好处，渊上充分发挥了他作为研究型深渊使徒的专业素养和对渊下宫的了解。
在他的积极带领下，凌叶避开了一些无意义的危险区域，直接找到了好几处保存相对完好的古代书库、铭文石刻以及隐秘的实验室遗址。
凌叶如同一个无底洞，疯狂地吸收着这里的知识。从白夜国的历史沿革、社会结构，到他们对光界力、人界力以及虚无界力的研究；从各种失落的炼金术、机关学，到一些关于提瓦特边界、关于“虚假之天”的隐晦记载……
海量的信息被他通过吞噬残卷上的信息流、直接阅读铭文等方式纳入脑海。
最终，在渊上的鼎力相助下，凌叶找到了他的一个重要目标，那本以特殊材质制成，记录着提瓦特远古创世秘辛的禁书《日月前事》。
凌叶毫不避讳，直接将其打开，旁若无人地阅读起来。
上面记载的关于原初之人法涅斯与其四个影子、关于葬火之年、关于第二王座降临的惊天秘闻，一一呈现在他眼前。
渊上在一旁看得心痒难耐，这正是他奉王子殿下之命潜入渊下宫的核心目标！
他见凌叶似乎并不阻止，便也壮着胆子凑了上去，一同观看。越是看下去，渊上越是心惊肉跳，身体都因恐惧和激动而微微发抖。
“原来……世界的真相是这样的……王子殿下要这本书，是为了……”他终于明白为何王子殿下如此重视此书，这本书牵扯的不仅是渊下宫的历史，更是整个提瓦特的命运。
这里面牵扯的真相，足以颠覆整个提瓦特的认知！
“啪！”
凌叶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将他从震惊中打醒。
“看够了吗？”凌叶合上书，淡淡地看着他，“你们深渊教团，打算拿什么来换这东西？”
渊上一愣，随即狂喜，但立刻又冷静下来，苦着脸道：“这、这等大事，我做不了主，必须请示王子殿下……”
凌叶无所谓地摆摆手：“无妨。等我在此地的事情办完，自然会放你离开。到时候你再带着你们王子的价码来找我谈。”
他顿了顿，补充道，“反正这东西对我而言，暂时也就是个了解历史的读物，用处不大。不过，提醒你们一句，别想耍花样。”
他这话半真半假，书中的知识他已然记下，实物若能换来实际利益自然更好，若对方想黑吃黑……他凌叶难道就不会吗？
将《日月前事》收起后，凌叶并未忘记最初的目的。
他押着渊上，开始在整个渊下宫范围内，仔细搜寻任何可能与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相关的痕迹、物品或能量残留。
他们踏足了诸多疑似与常世大神信仰相关的遗迹，包括那些刻有奇异日月纹章的石碑，以及一些似乎用于观测星象或进行特殊仪式的场所。
凌叶甚至再次来到了那宏伟的「大日御舆」之下，仰望着那颗人造太阳，试图感知其中是否蕴含着一丝时间的韵律或伊斯塔露的神力。
然而，结果令人失望。或许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或许是因为伊斯塔露的力量层级太高、隐藏得太深，又或许是他的方法不对。
凌叶除了感受到大日御舆磅礴的光界力以及维持其运行的复杂古代法阵外，并未捕捉到任何明确属于时间权柄的特殊波动。
‘看来，现在的我还无法理解乃至触及这个层次的力量。’凌叶并未过于沮丧，他很清楚饭要一口口吃的道理。
‘也罢，先将这些知识消化，等日后实力更进一步，或许能从中找到线索，或者再来探寻。’
渊上在一旁附和：“就是！这东西连深渊的学者都看不懂，你看不懂很正常！”凌叶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将大日御舆的结构、能量回路等详细信息强行记忆下来，留待日后研究。
做完这一切，他信守承诺，解开了渊上的束缚。
“滚吧，去找你的王子殿下。记住我的话，带着诚意来换。”凌叶挥挥手，如同驱赶一只苍蝇。
渊上如蒙大赦，连连道谢，身影迅速融入深渊通道，消失不见。
凌叶则独自站在空旷的渊下宫，开始整理此行浩如烟海的收获。
知识的底蕴在积累，虽然未能直接获得时间之力，但前方的道路，似乎又清晰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