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园的小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当然不是真的抽烟，是陆川激动得手舞足蹈，带起的粉笔灰在阳光下飘。他面前的白板写得密密麻麻，左边是帧同步，右边是状态同步，中间画着个大大的问号，旁边还画了个哭脸小人。
兄弟们，核心问题在这儿！陆川拍着白板，粉笔灰簌簌往下掉，要想手感好，同步频率就得高，就像打王者时技能放得快准狠。但频率一高，服务器就得喊救命，带宽和成本蹭蹭往上涨，咱们这点启动资金不够造啊！
技术组的郑成华推了推眼镜，手里的保温杯都忘了拧盖：那按行业惯例，多少帧合适？总不能让玩家感觉操作粘手吧？
陆川转身在白板上画了个心电图似的波浪线：这就涉及到人类反应极限了！研究表明，玩家从按技能到看到效果，超过100毫秒就会觉得卡，50到100毫秒是黄金区间。所以帧同步搞10到20帧正好，既能保证手感，又能让服务器喘口气。
他突然一拍大腿，差点把旁边托比的咖啡杯碰倒：对了！当年雪豹那《守望先锋》就是每秒20帧，人家可是标杆级别的！托比·威廉姆森连忙扶住咖啡，竖着大拇指用蹩脚中文附和：没错！我在拳头时也做过测试，这个帧率是最优解。
裴滢端着刚泡好的热茶走进来，正好听见这话，忍不住插了句嘴：那为啥不用状态同步啊？上次我玩别的游戏，听客服说状态同步更安全，不容易作弊。她把茶杯挨个放在桌上，帆布包上的挂饰还在晃悠。
陆川眼前一亮，正好借这个问题给大家科普：问得好！这就是帧同步的取舍了。帧同步把计算全丢给客户端，服务器就当个传话筒，性能贼好，成本也低。但缺点也明显——客户端计算就容易被开挂的钻空子，比如搞个透视挂啥的。
他蹲下来，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两个小人：状态同步是服务器当裁判，所有计算都在服务器里，作弊难如登天。但关键问题在网络波动！咱们校园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到晚上高峰期就卡成ppt。要是状态同步时服务器数据包没及时发过来，客户端就直接僵住，跟被点了穴似的，那手感简直灾难。
托比恍然大悟，激动得用英文喊了句oh right，又赶紧换成中文：帧同步不一样！网络卡的时候，客户端会自己猜上一帧的操作，比如玩家上一秒在往前走，卡顿时就默认继续走，基本不会穿模或者僵住，手感顺滑多了！
再加个Udp传输协议，跟快递加急似的，包管手感起飞！陆川得意地挑眉，就像考试押中了大题。众人听得连连点头，郑成华甚至掏出小本本记笔记，生怕错过关键信息。
就这么连熬了两天，陆川带着技术组把同步方案彻底敲定。散会时他揉着通红的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也就是纸上谈兵，具体敲代码还得靠你们这群技术大神。所以说技术人才是块宝，咱们得赶紧去隔壁理工大学挖墙脚！
解决了工作难题，陆川突然想起件要紧事——昨天阮淑宁加班时随口提了句，上周生日忙得忘了过。他一拍脑袋，抓起外套就往楼下跑，差点撞翻抱着文件的裴滢。
陆总您慢点！撞坏文件要扣绩效的！裴滢捂着胸口喊，看着陆川风风火火的背影，小声嘀咕，该不会是要去给阮总补生日礼物吧？
陆川直奔新街口新百，二十二楼的江诗丹顿专卖店刚开门，漂亮的女销售就笑脸相迎：先生您好，欢迎光临江诗丹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陆川扫了眼柜台里的腕表，开门见山：给女性朋友补生日礼物，预算二三十万，推荐一款。他这话一出口，旁边看表的两个大妈立刻投来好奇的目光。
女销售眼睛一亮，赶紧把他引到VIp专区：先生您看这款传承系列，有18K黄金、玫瑰金和白金三个版本，都是咱们家的热门款，特别适合送礼物。她小心翼翼地把腕表拿出来，表盘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陆川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又让销售帮忙试戴——当然是戴在销售手腕上比划。他盯着看了半天，突然一拍桌子：白金款！三十岁左右戴这个显低调，还不挑衣服。对了，表带换成全黑的。
女销售麻利地记下要求，刚要开口介绍售后服务，陆川突然叹了口气：早知道该带她自己来，女生砍价肯定比我厉害，说不定还能多送个表盒。女销售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还是第一次见买几十万腕表还惦记砍价的客户。
最终陆川稍微砍了点价，拎着腕表盒子出来，又在隔壁花店买了束香槟玫瑰，叫了个同城配送。看着配送员走后，他摸了摸下巴：仪式感这东西，果然不能省。
此时美术组的工作室里，阮淑宁正对着电脑调妲己的原画配色，傅佳婷突然凑过来说：阮总，楼下前台说有您的礼物，还是鲜花加礼盒，排场不小啊！
阮淑宁皱了皱眉：我没买东西啊，会不会是搞错了？她起身往楼下走，心里犯嘀咕：自己在金陵除了团队里的人，也没别的朋友啊。
前台小姑娘笑着把鲜花和礼盒递过来：阮小姐，这是您朋友送的，麻烦签个字。周围几个路过的同事立刻围了过来，眼神里全是八卦。
阮淑宁在众人的注视下签了字，抱着鲜花和礼盒往回走，脸颊微微发烫。回到工作室，傅佳婷立刻凑上来：阮总，老实交代，是不是男朋友送的？这花一看就是精心挑的，礼盒看着就贵！
就普通朋友送的。阮淑宁笑着避开话题，赶紧把花放在桌上，抱着礼盒进了自己的小办公室。关上门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盒，看到里面的白金腕表时，眼睛瞬间亮了——正是她上次跟陆川路过专卖店时，多看了两眼的那款。
她轻轻抚摸着表盘，心里暖烘烘的。昨天加班时随口提了句生日没过，没想到他真记在了心上。而工作室外面，美术组的人已经炸开了锅。
我赌是陆总送的！上次我看到他俩一起去买咖啡，陆总还帮阮总拎包呢！
肯定是！你看陆总对阮总多照顾，上次原画组缺设备，第二天就批了经费！
傅佳婷听着大家的议论，端着咖啡轻轻摇头。她上次不小心撞见陆川帮阮淑宁修电脑，两人凑在一起看屏幕的样子，那氛围可不是普通同事能比的。但她可不敢瞎传，上次乱猜裴滢和陆总的关系，被陆川用扣绩效威胁了一顿。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末，金陵飘起了细碎的小雪花。裴滢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偷偷瞥了眼正在看方案的陆川，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陆总，元旦您有空吗？
陆川抬头，钢笔还夹在耳朵上：一号二号要陪技术组赶进度，三号不确定。怎么了，有事儿？
裴滢攥着帆布包的带子，眼神里带着点期待：上次您帮我解决了奶奶住院的床位问题，我想请您吃顿饭，我奶奶也说要好好谢谢您。她奶奶总念叨着要当面感谢这位年轻有为的老板，说现在这么好的人不多了。
陆川赶紧摆手，钢笔差点掉下来：多大点事儿，举手之劳而已。你好好工作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吃饭就不用了。
裴滢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小声了一声，低头继续收拾文件。陆川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但一想到要去见长辈，还要应付各种关心，就头皮发麻——私下吃饭还行，见家长这种事，太早了。
晚上陆川回到宿舍，刚放下包就接到宋时薇的电话：陆川，明天银杏湖有跨年烟花秀，一起去啊？听说还请了个十八线明星呢！
十八线？陆川挑眉，咱们创业园赞助了不少钱，怎么不请个一线的？
宋时薇在电话里笑出了声：你傻啊！请一线明星黄牛票不得炒到几千块，咱们不成给黄牛打工了？再说十八线明星接地气，还能跟观众互动呢！
第二天晚上，银杏湖人山人海，陆川牵着宋时薇的手挤在人群里，感觉自己快被挤成相片了。早知道就不来了，比我们服务器高峰期还挤。他吐槽道，却还是把宋时薇护在怀里，怕她被撞到。
烟花秀开始时，漫天绚烂的火光映亮了夜空，宋时薇兴奋地踮起脚尖拍照，陆川则悄悄拿出手机录视频。旁边的十八线明星在台上唱歌，虽然没多少人认识，但气氛倒是挺热烈。
回到宋时薇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宋静仪还没睡，坐在客厅等他们，看到女儿回来，赶紧拉着她去睡觉。陆川在宋时薇的房间将就了一晚，第二天天刚亮就溜了——今天要去机场接陆清，可不能迟到。
新街口的连锁酒店楼下，俞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蹲在行李箱旁边打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陆川，你再晚来十分钟，我就能在地上睡着。
昨晚玩到几点？陆川打开后备箱，把她的行李箱放进去。俞玹晃悠着坐进后排，往座位上一躺，嘟囔道：十二点半就回酒店了，她们几个现在还没起呢。
吃早餐没？陆川发动车子，看了眼后视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俞玹。
不吃了，我要补觉。俞玹翻了个身，把外套盖在头上。陆川无奈地笑了笑，放慢车速，一路平稳地往禄口机场开。等到达机场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金色的阳光洒在航站楼的玻璃幕墙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陆川把车停好，让俞玹在车里继续睡，自己拎着早就准备好的鲜花走进接机大厅。杜永超前几天就回帝都陪老婆了，元旦要在岳父家过，所以只有他来接机。
没过多久，就看到陆清拉着行李箱走出来，穿着米色大衣，头发扎成马尾，比视频里看起来更精神。看到在大厅里挥手的陆川，她快步走过来，嘴角带着笑意：你说的金陵水土不服，我怎么没感觉？
陆川把鲜花递过去，一本正经地说：估计水土不服知道你是学医的，怕被你解剖研究，不敢来找你麻烦。陆清被他逗得笑出了声，接过鲜花在鼻子下闻了闻：以前谁说买鲜花不如买吃的，浪费钱来着？
此一时彼一时嘛。陆川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跟阮淑宁学的，发现女生好像都吃仪式感这套，一朵花比请吃顿大餐还管用。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盒子，给你买了个打火机，本来想买领带的，但看你平时也不戴，不戴还更帅。
陆清打开盒子看了眼，是个银色的打火机，设计简洁大方。她笑着收好：算你有眼光。先上车吧。
到了停车场，陆清刚拉开车门，就被后排突然坐起来的俞玹吓了一跳。俞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眼陆清，又倒头睡了过去。陆清倒是没太惊讶，早习惯了陆川身边总跟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
她坐进副驾驶，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川：她昨晚几点睡的？你没折腾人家吧？陆川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咳嗽着说：姐，你这护士的脑洞也太大了！她昨晚跟小姐妹跨年，一点多才睡，六点就被我叫起来接机了，能不困吗？
陆清忍着笑点头：算你老实。今天去我家吃午饭再走吧？陆川发动车子，摇了摇头：不了，我爸和梅姨都在家等着呢，明天再去你家蹭饭。
也行。陆清看向窗外，雪花又开始飘了，今年的雪来得挺早。纽约那边下暴雪，交通都瘫痪了，还好我回来得及时。
陆川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况，笑着说：瑞雪兆丰年，这可是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