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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七年冬,辽宁锦州。

北风如刀,直往人骨头缝里钻。王建军缩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才下午四点,天色已经暗得像是扣了口铁锅。他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把暖气又调高了一档。

“狗日的天。”他嘟囔着,朝窗外啐了一口。唾沫还没落地就冻成了冰疙瘩。

这是王建军开出租的第七个年头。三十六岁的人,看着像四十六。眼角爬满了鱼尾纹,鬓角早早地染了霜。日子不好过,老婆前年跟个南方老板跑了,留下个十岁的儿子和一身债。他白天工厂上班,晚上开出租,一天睡不到四个钟头。

仪表盘上的电子表跳到了五点十七分。该交班了。他打着方向盘,准备往公司开。

就在这时,路边突然闪出个人影,拼命招手。

王建军下意识踩了刹车。车还没停稳,门就被拉开了。一股寒气灌进来,冻得他一哆嗦。

上来的是个女人,穿着一身白棉袄,围巾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奇怪的是,这么冷的天,她居然光着手,没戴手套。

“师傅,去西山公墓。”女人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

王建军一愣:“西山公墓?这都快天黑了,你去那儿干啥?”

“看个人。”女人简短地说,不再多言。

王建军透过后视镜打量她。女人低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他注意到她的手指细长苍白,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看起来不像疯子,也不像去找死的——他拉过不少那种客人,神情一看就不对劲。

“成吧,”他叹了口气,“不过得多加十块钱,那地方太偏,回来得放空车。”

女人点点头,没说话。

车驶出城区,路上的灯渐渐少了。雪又开始下,纷纷扬扬的,在车灯照射下像无数飞蛾扑来。收音机里滋滋啦啦地播着新闻,说是最近有寒流,提醒市民注意保暖。

王建军瞥了眼后视镜,女人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他心里有些发毛,没话找话:

“这么晚去扫墓啊?”

“嗯。”

“家里人啊?”

“嗯。”

女人惜字如金,王建军也不再自讨没趣。他打开收音机,调到一个正在播放二人台的频道。高亢的唱腔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总算驱散了些许诡异气氛。

路越来越颠簸,已经是土路了。两旁尽是光秃秃的玉米地,秸秆在风中发出呜呜的响声。远处黑黢黢的山影,就是西山了。这里的公墓有些年头了,据说日伪时期就有,埋了不少冤魂。

王建军心里直打鼓。这趟活接得亏了,油钱都不一定赚得回来。他偷偷看了眼计价器,已经跳到了二十八块六。再加上答应多的十块,小四十了。够给儿子买双新棉鞋,再割斤猪肉包饺子。

想到儿子,他心里暖了些。小子期末考试拿了双百,说要当科学家。出息,比他爹强。

“就在前面停吧。”女人突然开口。

王建军踩了刹车:“还没到公墓门口呢。”

“就这里。”女人递过来一张五十的钞票,“不用找了。”

王建军接过钱,手感有些潮湿。他借着车灯一看,心里咯噔一下——钞票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血迹。

等他再抬头时,女人已经下车了。白色身影在雪地里一闪,就消失在墓园方向。

“怪人。”王建军摇摇头,把钱塞进兜里。他调转车头,准备往回开。

就在这时,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起初以为是错觉,但味道越来越浓。王建军心里发毛,停下车,打开顶灯,四处查看。

后座上放着一块白手帕。

他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手帕是棉布的,边缘绣着小小的梅花,中间浸透了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手帕一角用红丝线绣着三个小字:

王秀英。

和他同姓。

王建军的手开始发抖。他猛地打开车门,冲着墓园方向大喊:“喂!你的东西落下了!”

只有风声回应。

“喂!穿白衣服的姑娘!”

墓园寂静无声,墓碑在雪地里像一排排牙齿。

王建军咽了口唾沫,不敢久留。他发动车子,油门踩到底,轮胎在雪地里打滑,溅起一片雪泥。一路上,他不停地看后视镜,总觉得后座上还坐着个人。

回到城里,天已经黑透了。王建军直接开车去了派出所。

值班的是老警察赵爱国,和王建军是中学同学。听王建军说完,赵爱国皱起了眉头。

“建军,你不是熬夜熬糊涂了吧?”

“骗你是孙子!”王建军掏出那块手帕,“你看这个!”

赵爱国接过手帕,仔细看了看,表情严肃起来:“你说那女的长什么样?”

“没看清脸,裹得严实。大概一米六左右,挺瘦的。声音很轻,像是二十多岁。”

赵爱国沉吟片刻,起身走到档案柜前,翻找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抽出一个泛黄的文件夹。

“王秀英,”赵爱国缓缓地说,“十年前失踪的一个姑娘。当时二十二岁,怀有六个月身孕。”

王建军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十年...前?”

赵爱国点点头:“她未婚先孕,那个年代可是大事。男方家里不认,她想不开,有一天晚上出门就没回来。家里找遍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母亲每年都来问案子,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王建军喉咙发干:“她...她穿什么衣服失踪的?”

赵爱国翻看档案:“据她母亲说,穿一件白色棉袄,她自己缝的,说要穿着它和孩子一起走。”

王建军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第二天,王建军请了假,没去上班。他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儿子小宝过来问他怎么了,他勉强笑笑说没事。

白天还好,一到晚上,他就想起那个白衣女人。那双苍白的手,那块带血的手帕,那个名字。

王秀英。二十二岁。怀有六个月身孕。

十年前失踪。

他猛地坐起来,从衣柜深处翻出那件旧军大衣——那是他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在大衣内袋里,他摸出一个护身符,是他奶奶生前去闾山求的。老太太说是开过光的,能辟邪。

王建军把护身符塞进衬衫里,贴肉戴着。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之后几天,他刻意避开西山那条路。哪怕绕远路,多耗油,也绝不往那边开。

直到一周后的晚上,他拉了个长途客,去邻县。回来时已经凌晨一点多,雪下得正紧。乘客下车后,王建军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开到了西山附近。

“妈的。”他骂了自己一句,赶紧调头。

就在这时,车熄火了。

无论怎么拧钥匙,发动机只是哼哼几声,就是不着。电量指示表的指针不断下跌,车灯越来越暗。

车外,北风呼啸,卷着雪片砸在车窗上。车内温度急剧下降,呵气成冰。

王建军绝望地拍了下方向盘。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看了眼油表,还有半箱油,不该熄火啊。

他裹紧棉袄,决定下车看看。刚推开门,一股寒风就灌了进来,刮得他脸生疼。绕到车前,打开引擎盖,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声呻吟。

很轻,像是风吹过电线的声音。但又不像。

又一声。这次更清晰了,是个女人的声音。

王建军全身汗毛倒竖。他猛地回头,四下张望。除了白雪和墓碑,什么也没有。

“救...命...”

声音是从墓园深处传来的。

王建军腿都软了。他想跑,但两脚像是被钉在了雪地里。

“救救...我的孩子...”

声音断断续续,在风声中几乎微不可闻。

王建军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小宝出生时难产,妻子在产房里嚎了整整一夜。当时他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替她受苦。

最终,他咬咬牙,从后备箱拿出扳手和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墓园走去。

“有人吗?”他喊道,声音发抖。

没有回应。只有风声。

他继续往里走,手电光在墓碑间跳跃。雪地上的脚印早已被新雪覆盖,看不出任何痕迹。

突然,他脚下一绊,摔倒在地。手电飞出去老远,咔哒一声灭了。

四周陷入彻底的黑暗。

王建军趴在雪地里,不敢动弹。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像是要蹦出胸腔。

渐渐地,他听见另一种声音。

像是刨土的声音。嚓,嚓,嚓。

还有断断续续的呻吟。

他慢慢抬起头,循声望去。在墓园最角落的地方,似乎有个白影在晃动。

王建军爬起身,小心翼翼地靠近。每走一步,雪地的咯吱声都让他心惊胆战。

离得近了,他终于看清了。

一座老坟裂开了个口子,从里面正爬出个人来。白衣,黑发,苍白的脸。

是那个搭车女子。

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像是怀胎八月。白衣下摆被鲜血染红,在雪地上滴出斑斑点点的红梅。

女子抬起头,看向王建军。她的脸在月光下惨白如纸,眼睛却亮得吓人。

“师傅,”她轻声说,“孩子要出生了。”

王建军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想跑,但看着女子痛苦的表情,想起了失踪十年的王秀英,想起了她未出世的孩子。

“帮帮我...”女子呻吟着,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王建军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走上前。他脱下棉袄铺在雪地上,扶女子躺下。他的手沾上了温热的血液,那股铁锈味让他作呕。

“坚持住,”他不知道是在对女子说还是对自己说,“我这就叫救护车。”

但他知道,来不及了。这里离城里太远,雪又这么大。

女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寂静的墓园里回荡。王建军握着她冰冷的手,一遍遍地喊:“使劲!再使劲!”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不能丢下她不管。他想起了妻子生小宝时的情景,学接生婆的话鼓励她。

风雪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两人淹没。王建军的牙齿冻得咯咯作响,但他浑然不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即将降临的生命上。

终于,一声微弱的啼哭划破了夜空。

女子虚弱地笑了笑,怀里抱着一个血糊糊的婴儿。她用牙齿咬断脐带,脱下自己的白衣将孩子裹紧。

“谢谢,”她看着王建军,眼睛亮得像是含了星星,“孩子就叫念军吧,纪念你的恩情。”

王建军还没来得及反应,女子突然将婴儿塞到他怀里:“带他走,找个好人家收养。”

“那你呢?”王建军问。

女子摇摇头,身影开始变淡:“我该走了。十年了,我终于能走了。”

“等等!你是王秀英吗?十年前失踪的那个?”王建军急忙问。

女子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的身体越来越透明,最终化作一缕白烟,消散在风雪中。

王建军抱着婴儿,呆呆地站在坟前。老坟的裂口不知何时已经合拢,雪地上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他棉袄上的血迹。

怀里的婴儿哇哇大哭,才将他拉回现实。他急忙用棉袄裹紧孩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回车里。

神奇的是,车居然一下子就打着了火。

王建军没有回家,直接开车去了赵爱国家。听完他的讲述,看着怀里的婴儿,老警察目瞪口呆。

第二天,赵爱国调出了王秀英的档案,找到了她还在世的母亲。dNA检测证实,婴儿正是王秀英的亲生骨肉。

老太太抱着外孙老泪纵横。她说女儿托梦给她,说遇到好人,孩子平安,她可以安心投胎去了。

王建军后来经常去看那个孩子。老太太让他做了干爹,孩子取名念军。

他不再晚上开出租车了,换了份白天的工作。每当有人问起那晚的经历,他总是笑笑,不多说什么。

只有一次,喝多了酒,他对赵爱国吐露真言:“老赵,你说那孩子...是怎么在坟里待了十年才出生的?”

赵爱国抿了口酒,摇摇头:“有些事,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时间对阴间的人来说,不一样吧。”

王建军点点头,不再多问。

又一个冬夜,他开车经过西山公墓。远远地,似乎看见两个白影站在路边,一高一矮,像是母子。等他靠近时,却又什么也没有了。

他停下车,对着墓园方向拜了三拜。

风雪中,似乎传来一声轻轻的“谢谢”。

王建军笑了笑,发动车子,驶向温暖的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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