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澜脸上泪水未干，指尖已碰到星核表面泛起的一圈圈涟漪。那哪是什么普通的数据波动啊，分明是藏在记忆最深处的一种病毒，正蠢蠢欲动呢。她心里清楚，虽说陆沉渊化作数据流融进了星核，可他留下的痕迹哪能那么容易就没了——特别是他最后看的那一眼，意思再明白不过：别停，接着往前走。
“哟，你还在哭呢？”顾寒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里带着点生涩的关心，“这会儿可没时间伤春悲秋。”
江星澜抬手抹了把脸，嘴角扯出个嘲讽的笑：“谁哭了？这是系统反馈造成的视觉干扰。”她站起身，星核缓缓浮在掌心上方，像是感应到了她的想法，自动开始扫描内部的异常数据。
【启动杀毒程序：记忆回廊·深度查杀】
冰冷的提示音响起，紧接着，数不清的记忆碎片一股脑儿涌进她的意识空间。那些画面零零散散，却都指向同一个源头——七年前的那个雨夜，血和雷光混在一起，克隆体残魂头一回侵入她的神经网络。
“沈清秋……”江星澜咬着牙，恨恨地说，“原来那时候你就开始算计了。”
她调出杀毒界面，星核意识变成一个全息投影的杀毒软件形象，穿着黑色风衣，戴着眼镜，活脱脱一个赛博黑客。
“目标锁定：伪装文件‘流产真相’。”杀毒程序发出警告，“这文件很可能是记忆病毒伪装的，点击会触发数据感染。”
江星澜盯着文件名，心脏跳得飞快，感觉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那是她最不想回想的过去，也是沈清秋拿来操控她情绪的要命诱饵。
“哼。”她轻轻一笑，想都没想就选了“粉碎文件”。
轰！
整个星核系统猛地一颤，就像有颗炸弹在数据海洋里爆炸了。记忆碎片四处飞散，病毒程序疯狂挣扎，想把被撕开的记忆链路重新接上。
“这东西还挺难搞。”顾寒声一边盯着系统状态，一边嘟囔，“你确定这不是在自我毁灭？”
“少啰嗦。”江星澜没好气地回他，“我这是在清理你人生的后门。”
就在这时，星核深处突然冒出一段加密数据，就像被强行封起来的档案库。江星澜皱起眉，直接动用吞噬者体质，硬着头皮去破译那段加密信息。
画面一闪：
七年前，沈清秋站在星渊商会地下实验室，手里拿着一枚晶片，正往一个婴儿身体里植入东西。
“白薇……”江星澜眼睛瞪大，瞳孔一缩。
那是她妹妹刚出生的时候，沈清秋的手指轻轻插进妹妹的神经节，悄悄种下一段记忆病毒。
“所以……我妹妹身体不好、失去控制，甚至成了星傀……这全是你计划好的？！”江星澜怒吼，星核之力一下子变强，把那段数据彻底碾碎。
她以为事情结束了，星核内部却突然传出一阵奇怪的嗡嗡声。
【检测到未知变量Y - 03残留代码，正在尝试重组】
“靠！这家伙还真没完没了。”顾寒声立马进入战斗状态，机械手臂弹出能量护盾。
江星澜也赶紧调整姿势，星核之力在身边形成防御结界。可下一秒，一个扭曲的身影从星核裂缝里冒出来——正是克隆体残魂的最后一点碎片。
“你以为删了我就没事了？”它声音沙哑又阴森，“我的本体……还活着。”
江星澜眼神一冷：“你说的是沈清秋吧？”
克隆体残魂没否认，反倒尖声笑起来：“没错，只要他在，我就一直存在。你们……根本斗不过真正的古神之力。”
话刚说完，它猛地朝星核核心扑过去，想再植入病毒程序。
“想都别想！”江星澜大喝一声，星核之力聚成光刃就要砍下去。
就在她动手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挡在两人中间——时空裂隙悄无声息地打开，把克隆体残魂的动作定在了原地。
“三秒。”陆沉渊的声音从星核深处传来，低沉又坚定，“给我三秒。”
江星澜心里一惊，差点喊出来：“你疯了吧？你的身体……”
“我知道后果。”他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冷静，“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扛。”
时空裂隙扩大，把整个星核系统都罩住了。数据流不动了，时间好像也停了，克隆体残魂完全没法动。
“动手。”陆沉渊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江星澜不再迟疑，星核之力爆发，变成无数条数据锁链，把克隆体残魂彻底绞碎。病毒程序被连根拔起，最后一丝残念也在星核深处消失了。
三秒一到，时空裂隙关上。
陆沉渊的气息一下子弱了，他的右臂全变成了晶体，就像被时间侵蚀的玻璃，随时可能碎掉。
“你……”江星澜冲过去，却被他轻轻推开。
“我没事。”他笑了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至少，这次没让你一个人面对。”
江星澜咬紧牙关，强忍着心里翻涌的情绪。她知道，陆沉渊的身体越来越差，每次用时空裂隙都是在消耗生命。
但她也清楚，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咱们还有事儿要做。”她小声说，“得找到沈清秋的本体。”
顾寒声点点头：“我已经查到他最近一次数据跃迁的坐标，应该在‘星渊之塔’顶层。”
江星澜握紧拳头，星核在掌心发出刺眼的光。
“那走吧。”
她抬头望向远方，眼里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
“这次，我要亲手结束这一切。”
星核嗡嗡响，好像在回应她的决心。
可就在他们准备出发时，星核深处突然闪过一道微弱的信号。
【未知变量Y - 03，活跃度提升至97%】
江星澜脸色变了：“怎么回事？明明已经清除了……”
“不对劲。”顾寒声赶紧调取数据，“这信号……好像是从星核里面发出来的。”
江星澜心里一沉。
难道，病毒从来就没真正离开过？
她的手指慢慢划过星核表面，那熟悉的温暖还在，可好像多了一丝奇怪的冰冷。
“陆沉渊。”她轻声唤道，“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一样？”
星核安静了一会儿，终于传来他的回答：
“……我好像，听到了另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