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上课铃响得活像催命符。
程砚手忙脚乱地盖好盖子,挺直腰板,坐等传说中的新上司驾临。
开学第一炮,历史课。
作为历史课代表,程砚至今连新老师的影子都没摸着。
是凶神恶煞如门神?还是温文尔雅似书生?薛定谔的老师,全靠猜。
就在程砚脑补到老师可能是骑着恐龙来上课时,门口终于慢悠悠地晃进一道身影。
程砚只用了一秒就完成了面相速读:
“啧!面色古板得像刚出土的兵马俑,神色紧绷得能夹死蚊子,眼神自带x光扫描,嘴角下压得能挂油瓶,鼻孔朝天——好家伙,这角度精确得能当量角器用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程砚内心的小警报呜呜作响。
“大家好,”讲台上的声音仿佛自带制冷效果,“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历史老师,姓李。称呼随意,李老师即可。”
老师说话一板一眼,字正腔圆,严肃得让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课代表?”
“呃……在!是我。”程砚赶紧举手,感觉自己像被点了名去拆炸弹。
“以后上课前两分钟,”李老师目光如炬,“由你组织全班朗读课本内容,培养学习氛围。”话音未落,她已精准地按下了多媒体开关,一副“废话少说,开整”的架势。
“哦……好的。”程砚应得如同接下了圣旨,心里的小人已经跪地哀嚎:“朗读?这氛围怕不是催眠氛围吧……”
这一堂课下来,程砚,这位历史课的扛把子,竟然……破天荒地犯困了。
是的,在他最擅长、最该如鱼得水的历史课上,他感觉自己在听一场由AI朗诵的、长达四十五分钟的……《佛经精选》。
“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坐在第一排啊!”程砚内心疯狂吐槽,眼皮重如千斤闸。
就在他的脑袋即将完成一个优美的“小鸡啄米”动作时,大腿外侧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嘶——!”程砚倒抽一口冷气,差点灵魂出窍,瞬间清醒得能去跑马拉松。他龇牙咧嘴地用余光扫向元凶——同桌许昭。
只见这位“行凶者”正襟危坐,脸上那叫一个风平浪静、岁月静好,手上还煞有介事地握着笔,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仿佛刚才那精准狠辣的“九阴白骨掐”跟她毫无关系,专业得像个深藏功与名的特工。
……
“叮铃铃——”下课铃响得宛如天籁之音,程砚觉得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交响乐!
讲台上的李老师仿佛自带下课信号接收器,铃声刚落,她就精准地刹住了讲课的“念经模式”,言简意赅地丢下几句作业要求,随后夹着教案,步伐稳健地飘出了教室,深藏功与名。
李老师前脚刚迈出门槛,后脚程砚就像被抽走了脊椎骨的提线木偶,“哐当”一声,整张脸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课桌上。
“世界……终于……清净了……”这是他陷入黑暗前最后的意识碎片。那架势,仿佛不是下课,而是刚经历了一场四十五分钟的高强度历史战场肉搏,此刻急需原地复活读条。
一旁的许昭,虽然也感觉眼皮重如泰山,脑子里仿佛灌满了历史课本的铅子,但学霸的尊严还在苦苦支撑。
她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强打精神,试图翻开下节课的书本,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不能睡……不能睡……这才第一节课……”
然而,当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那位——程砚同学已经以“五体投桌”的虔诚姿势进入了深度睡眠,甚至发出了极其轻微、但节奏感十足的鼻息……
许昭内心那根名为坚持的弦,“啪嗒”一声,断了。
“管他呢……天塌下来也得先补个觉……”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疯狂呐喊。
抵抗?不存在的!这困意是会传染的!尤其是旁边还有个睡得如此香甜、如此有说服力的反面教材!
于是乎,在程砚“安详”睡相的无声诱惑下,许昭那点残存的意志力瞬间土崩瓦解。她像被程砚的睡神光环精准击中,脑袋也“咚”地一声,紧随其后,重重地磕在了摊开的历史作业本上。
动作之流畅,姿态之同步,堪称“前排瞌睡二人组”的完美合体。
两秒后,教室前排这一隅,只剩下两小只此起彼伏的均匀呼吸声。
“叮铃铃——!” 上课铃像个冷酷无情的监工头子,毫无预兆地炸响!
程砚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被这声音震得嗡嗡响。他像一只被强行从冬眠里挖出来的熊,艰难万分地把仿佛被强力胶粘在桌面上的脑袋“啵”地一声拔起。脖子僵硬,眼神涣散,灵魂仿佛还在周公那里喝茶没回来。
“眼皮!给老子撑住!” 程砚在内心发出困兽般的咆哮,对着自己那对重若千钧的眼皮疯狂喊话,“听见没有?坚持住!等会儿大课间!老子承诺!让你俩睡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狠狠奖励你们!”
为啥这么有底气?
嘿嘿,开学这两天,可是珍贵的“新手保护期”——不用做那该死的课间操!这就意味着,只要熬过这“夺命”的下一节课,就能获得整整半小时的“合法昏迷”时间!
想到这儿,程砚仿佛看到大课间那柔软舒适的“睡眠天堂”在向他招手,一股力量油然而生。他努力瞪大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精神小伙。
虽然效果可能更像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