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光影骤然收缩成漩涡,张治恒刚迈出的脚步猛地踏空,眼前的星骸戏台、克系眷属瞬间被扭曲的白光吞噬——下一秒,他摔在冰冷黏腻的地面上,四周是无边无际的“认知迷宫”。墙壁由无数块透明晶板拼接而成,每块晶板后都陈列着诡异道具:薯片的包装袋里裹着铁锤的轮廓,矿泉水瓶的外形下是匕首的寒光,书本装订处露出炸药包的引线,可指尖触碰时,薯片仍脆响、水瓶仍能倒水、书本仍印着乱码文字,效果与外观彻底割裂。
“这是……什么鬼地方!”张治恒撑着地面爬起,残破的身躯控制不住地发抖,眼底的疯魔被极致的恐惧取代。他最擅长的是顺着“祂们”的规则疯魔取悦,可眼前的规则完全颠覆认知——没有观众,没有明确的取悦指令,只有“认知错位”的陷阱。【取悦值-89.2,累计4927.8】【取悦值-103.5,累计4824.3】冰冷的提示音接连炸响,比之前疯涨时更刺耳,像是在倒计时宣判死亡。
迷宫里早已挤满了生灵,足足上百个来自不同维度的异族——有长着复眼的鳞虫人,有浑身裹着黑雾的影子族,还有抱着晶石的岩核生灵,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一两件外观与效果完全不符的道具,脸上满是和张治恒一样的恐慌与茫然。
“那是锤子!砸死他!”一个鳞虫人嘶吼着举起“薯片铁锤”,朝着旁边的影子族狠狠砸去,可接触的瞬间,铁锤外形的薯片碎裂,脆响过后影子族毫发无伤,反而鳞虫人因用力过猛摔在地上,被影子族用“匕首水瓶”戳中——水瓶外形的匕首根本无法刺穿黑雾,反而溅了影子族一身水,引得对方更加狂躁。
【取悦值-76.1,累计4748.2】【取悦值-91.8,累计4656.4】不止张治恒,所有人的取悦值都在疯狂下滑。认知的错位让所有行动都变成徒劳,争斗、自保、试探,每一次基于“外观”的判断都以失败告终,绝望像迷宫里的雾气一样蔓延,而“取悦值归零即死”的规则,让恐慌发酵成互相残杀的疯癫。
张治恒死死攥着一块“炸药包书本”,白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不怕疯魔,不怕献祭,怕的是这种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混乱——“祂们”不再需要主动取悦,反而要看着他们在认知错位中挣扎、内耗,用绝望和徒劳的争斗当作新的“表演”,取悦值的下滑本身,就是对“祂们”的反向刺激。
“交换物品!必须交换物品!”一个岩核生灵突然嘶吼,将手里的“火焰”(外观是燃烧的,效果是甜味零食)扔给旁边的生灵,抢过对方的“盾牌糖果”(外观是金属盾牌,效果是嚼碎补能)。可交换后,他仍习惯性地举着“盾牌糖果”抵挡攻击,结果被对方用“火焰”砸在身上——没有灼烧,只有黏腻的甜味,却让他因认知落差而崩溃大哭。
【取悦值-112.7,累计4543.7】张治恒的喉咙发紧,他看着那些因认知错误而惨死的生灵——有人误将“毒药苹果”(外观是剧毒果实,效果是解渴)当作真毒药吞下,结果只是喝了口甜水,却因恐惧引发心魔暴毙;有人拿着“弓箭钢笔”(外观是弓箭,效果是写字)射杀敌人,笔尖划出的墨迹让对方大笑,自己却被反杀。取悦值的下滑速度越来越快,迷宫里的晶板开始闪烁红光,像是在催促着死亡。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压下心底的恐惧——疯魔是壳,生存是根,哪怕规则再扭曲,也一定有活下去的缝隙。再次睁眼时,眼底的恐慌褪去少许,只剩被逼到绝境的狠厉:“外观是假的,效果是真的……交换不是目的,利用认知差才是!”
他拖着残破的身躯,朝着一个攥着“长剑面包”(外观是长剑,效果是饱腹)的影子族缓缓走去,“炸药包书本”在手中转动,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如何用这荒诞的道具,在认知迷宫里保住性命,甚至止住下滑的取悦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