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无法完全驱散所有角落的黑暗。位于老城区边缘的一条僻静街道,此刻被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夜的沉寂。一栋陈旧的公寓楼下拉起了警戒线,闪烁的蓝红灯光映照在围观人群惊疑不定的脸上。
江凌雪、江景辞和林诗语三人穿过人群,向值守的警官出示了证件——表面是某特殊现象调查局的顾问,实际则是处理常规力量难以应对的超自然事件。
“死者情况如何?”江凌雪直接问道,她穿着利落的黑色外套,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
负责的警官面色凝重:“很蹊跷。张先生,独居,身体健康,无任何疾病史。昨晚邻居还听到他看电视的声音,今天早上却被发现倒在客厅,已经……没有生命体征。法医初步检查,没有任何外伤、内出血或中毒迹象,器官功能完好,就像是……就像是生命被凭空抽走了。”
“灵魂剥离。”江景辞低声吐出四个字,他穿着深色大衣,身形挺拔,冷峻的面容在警灯下更显肃穆。他的感知远超常人,能清晰地捕捉到空气中残留的那丝非自然的、强行撕裂生命与灵魂链接的冰冷痕迹。
林诗语穿着柔软的米色毛衣和牛仔裤,跟在江凌雪身后,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角,小脸有些发白。“灵魂……被抽走了?”这比之前遇到的鬼物更让她感到一种直达本质的恐惧。
江凌雪点了点头,对警官说:“我们需要上去看看。”
公寓内,一切井然有序,没有丝毫搏斗痕迹。死者张先生安静地倒在沙发旁,面容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但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
江凌雪取出一个特制的罗盘状能量探测仪,指针在进入房间后就开始疯狂转动,最终指向客厅的某个角落,那里残留着一股极其阴冷、带着规则束缚意味的能量波动。
“是‘拘魂鬼’。”江凌雪语气肯定,“古籍记载,拘魂鬼并非恶灵,而是某种幽冥规则的执行者,手持名册,奉命勾取将死之人的魂魄。但这里的能量残留……充满了强制和混乱,不像是正常的勾魂。”
江景辞走到窗边,看向外面沉沉的夜色,眼神锐利:“正常的拘魂鬼,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能量痕迹,更不会在非命定之时强行拘魂。这东西,要么是冒牌的,要么……是出了什么岔子。”
就在这时,林诗语忽然低呼一声,指着客厅墙壁上的一面旧镜子:“凌雪,景辞哥,你们看……镜子好像有点花?”
江凌雪和江景辞同时望去。那面普通的穿衣镜表面,似乎蒙上了一层水汽,但在水汽之下,隐约有极淡的、扭曲的影像闪过——像是一个穿着古老皂隶服饰、面色惨白、手持锁链和一本模糊书册的身影,一闪而逝!同时,一股更加清晰的阴寒之气弥漫开来。
“它残留的意念还未完全消散!”江凌雪立刻反应过来,手中掐诀,一道微光射向镜子,试图稳定并捕捉那残留的影像和信息。
那镜中的虚影似乎感受到了窥探,猛地“转头”,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珠“看向”三人,一股冰冷、机械、不容置疑的意念强行涌入他们的脑海:
“姓名:张明远。阳寿已尽……依律……拘拿……” 意念断断续续,带着一种程序化的冷漠。
“胡说!”江凌雪厉声反驳,她的精神力与之对抗,“张先生命不该绝!你们的‘律’出了问题!是谁指使你的?”
那虚影晃动了一下,意念变得有些混乱:“名册所载……不会错……阻挠执法……同罪……” 话音未落,影像便彻底消散,镜子恢复了正常,只留下那令人心悸的阴冷。
林诗语被那冰冷的意念和恐怖的影像吓得后退一步,差点绊倒。江景辞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胳膊,沉稳的力量传来:“没事了。”
他的声音依旧简洁,但扶住她的手却稳定有力。林诗语惊魂未定地靠着他,感受到他臂膀传来的温度,脸颊微热,心跳加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谢……谢谢景辞哥。”
江景辞不动声色地松开手,仿佛刚才只是顺手而为,但指尖那柔软的触感却残留了一瞬。他移开目光,看向江凌雪:“看来我们遇到的,是个‘出错’或者‘越权’的拘魂鬼。”
江凌雪面色凝重:“而且它手里有名册。必须找到它,不仅要阻止它继续错误拘魂,还要弄清楚名册异常的原因。否则,可能还会有无辜者遇害。”
她看向惊魂未定的林诗语,语气放缓但严肃:“诗语,这次的目标非常规,它本身或许并非邪恶,但其行为带来的后果是致命的。而且,它似乎遵循某种我们不了解的‘规则’,非常危险。你要更加小心。”
林诗语看着好友和旁边虽然冷淡却异常可靠的江景辞,用力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次的事件,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和诡异。夜幕下,一场追踪“规则错误”的拘魂鬼的行动,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