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玉进门之后,跟沈清宁打了一声招呼之后,第一时间去抱宋时安。
“哥哥~哥哥~”宋时安挥舞着小爪爪,甜甜暖笑,笑得绯玉整颗心都软了,抱着宋时安亲了又亲,一口一个宝宝,逗得宋时安咯咯笑个不停。
看着兄弟两人相处那么好,沈清宁咽下了想说的话,想着大过年的,什么事都可以先压一压。
一想通,沈清宁等兄弟两人互动得差不多时,扬声喊道:“玉儿,春联还没贴呢,你能不能帮我贴一下春联。”
“行啊。”绯玉一口应下。
把孩子交给保姆后,绯玉挽起袖子,在沈清宁的指挥下贴春联,贴福字,贴窗花……
“这窗花……”绯玉接过沈清宁递过来的窗户,惊叹道:“剪得真好!”
龙凤呈祥,精妙细致,跟市场上售卖的窗花不一样,他手上的窗花样式更复杂,更华丽。
沈清宁挽起耳边一丝碎发,垂眸轻声道:“其实我剪得很一般,你外婆剪的窗花才是真的一绝。”
绯玉拿了一把小毛刷,细细往窗花背面涂抹清水,窗花剪得很精细,必须小心涂抹清水,才不会把窗花弄坏。
往往越是精细的东西,越需要精心呵护,一旦弄出了一丝裂痕,再难复原。
窗花如此,亲情也是如此。
绯玉缓缓问道:“要回去看看吗?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要给自己留有遗憾。”
当年,宋祁修成为植物人之后,沈清宁照顾了他两年,他都没醒,沈清宁的父母兄长担心她为了一个植物人,浪费一生好时光。
沈清宁的大哥提议让宋祁修安乐死,沈清宁没有答应。
后来,沈家父母背着沈清宁找上宋祁修父母,让他们不要耽误沈清宁一辈子,让他们劝沈清宁离婚。
宋家老二劝了沈清宁,沈清宁不愿,后来沈家大哥恼羞成怒下,趁沈清宁不备时拔了宋祁修的氧气罩……
那一次,宋祁修差点死去。
沈清宁惊怒之时,担心父母兄长再对宋祁修下手,劝说宋家父母跟她一起出了国。
这一去,就是二十七年。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七年?
再多的埋怨和愤怒,早在这些年里,化为了无尽的思念和些许愧疚。
沈清宁耸了耸鼻子,小声问道:“你说……他们会原谅我吗?”
“我当年,其实做得也不对,说到底,他们也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年纪轻轻就……”陪着一个活死人。
这些年,她过得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异国他乡的孤独,昂贵的医疗费……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尤其是在公公婆婆相继离世之后,她的日子过得越发孤寂,很多次,她忍不住想不如和宋祁修一起安乐死去,好过在无尽的失望之中等待。
每当这种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到远在国内的父母,心里忍不住的思念……
总想回去看看他们,可她又不敢回去 是。
她怕……怕大哥再度伤害她的丈夫。
在这样的煎熬之中,沈清宁度过了漫长的二十几年时光。
直到宋祁修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