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出嫁后的林家,似乎一下子安静了许多。贾敏望着空落落的绣房,心中不免怅然。这日清晨,她正对镜梳妆,忽然听见外头传来青瑶奶声奶气的啼哭。
娘亲,大哥欺负瑶儿!
贾敏忙起身,见青瑜牵着青瑶走进来,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发间还沾着几片草叶。
儿子没有欺负妹妹。青瑜急忙辩解,是瑶儿非要爬树摘桃花,儿子拦着她才哭的。
贾敏蹲下身,轻轻拍去青瑶衣裙上的尘土:瑶儿为什么非要爬树?
瑶儿想给娘亲摘花花...小姑娘抽抽噎噎地说,姐姐说,娘亲最喜欢桃花了...
贾敏心头一暖,将小女儿搂入怀中:瑶儿真乖。不过你还小,爬树太危险了。等爹爹下朝回来,让他带你去折桃花好不好?
安抚好小女儿,贾敏转向长子:安哥儿,你做得对。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要多看着她些。不过下次要好好跟妹妹讲道理,莫要吓着她。
青瑜郑重地点头:儿子记住了。
这时,奶娘抱着刚睡醒的青珏进来。小男孩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见母亲就伸出小手要抱。贾敏接过儿子,在他嫩滑的小脸上亲了亲。
珏儿睡得可好?
青珏点点头,忽然指着窗外:鸟鸟...
贾敏顺着他的小手望去,见一对黄莺在枝头嬉戏。她心中微动,用草木本源吸引那对黄莺扑棱着翅膀飞近了些,在窗棂上跳来跳去。
娘亲,鸟儿不怕我们呢!青瑜惊奇地说。
青瑶也破涕为笑,踮着脚想去摸黄莺的羽毛。贾敏看着三个孩子兴奋的小脸,忽然觉得这份天伦之乐,就是她最大的慰藉。
午后,贾敏正在教导青瑜功课,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原来是黛玉回门来了。
姐姐!青瑜第一个冲出去,青瑶也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
黛玉身着水红色襦裙,发髻已梳成妇人样式,气色红润,眉眼间带着新嫁娘的娇羞。她一手牵着青瑜,一手抱起青瑶,笑盈盈地走进来。
女儿给母亲请安。
贾敏连忙扶起她,细细端详:在婆家可还习惯?公婆待你如何?
母亲放心,公婆待女儿极好。黛玉柔声道,世子...待女儿也很体贴。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这是婆婆让女儿带回来的,说是给弟弟妹妹的见面礼。
贾敏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对小巧的金镯,镯子上刻着吉祥如意的花纹。
这太贵重了。贾敏道。
婆婆说,这是她的一点心意。黛玉笑道,还说改日要亲自过府,与母亲说话呢。
正说着,青珏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好奇地摸着姐姐的裙摆。黛玉蹲下身,将小弟搂入怀中:珏儿可还记得姐姐?
青珏点点头,软软地唤了声:姐姐。
黛玉眼眶微红,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这是姐姐给你们做的香囊,里面放了安神的草药。你们要乖乖听娘亲的话,知道吗?
三个孩子齐齐点头,围着姐姐说个不停。贾敏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既欣慰又酸楚。
晚间用膳时,黛玉细细说起在婆家的生活。镇南侯夫人待她如亲生女儿,亲自教导她理家之道。世子更是体贴入微,知道她思念家人,特意陪她回门。
只是...黛玉轻声道,女儿还是想念母亲,想念弟弟妹妹。
傻孩子,这是人之常情。贾敏为她夹了一筷子菜,只要你过得好,母亲就放心了。
饭后,黛玉陪着弟妹在院中玩耍。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温柔的身影。贾敏站在廊下,忽然想起原着中那个泪尽而亡的黛玉。如今看着她幸福的模样,只觉得这些年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母亲。不知何时,黛玉已来到她身边,女儿有一事相求。
你说。
女儿想接安哥儿去侯府小住几日。黛玉道,侯爷说府上请了位大儒,学问极好。让安哥儿去听听课,对他的学业有益。
贾敏沉吟片刻:这...会不会太打扰了?
不会的。黛玉忙道,婆婆也很喜欢安哥儿,说让他多去走动走动。
最终贾敏答应了此事。三日后,青瑜收拾好行李,随着黛玉去了镇南侯府。
青瑜不在的这几日,林府愈发安静。青瑶常常抱着姐姐送的布娃娃,坐在门槛上等哥哥回来。青珏则总是扯着贾敏的衣角,咿咿呀呀地问:哥哥?姐姐?
这日,贾敏正教青珏认字,外头忽然传来马蹄声。紧接着,青瑜欢快的声音响起:母亲!儿子回来了!
只见青瑜快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黛玉和世子。不过短短几日,青瑜似乎又长高了些,举止间更多了几分沉稳。
侯爷府上的先生学问真好。青瑜兴奋地说,儿子学会了好多新知识。
世子含笑递上一卷书:这是先生推荐的书目,说是适合安哥儿这个年纪读。
贾敏连忙道谢,又命人备茶。世子却婉拒了:小婿还要去衙门办事,改日再来叨扰。
送走世子,黛玉拉着贾敏的手低声道:侯爷很欣赏安哥儿,说要荐他去国子监读书呢。
贾敏又惊又喜:这...安哥儿还小,会不会太早了些?
侯爷说,安哥儿天资聪颖,该好生栽培。黛玉笑道,母亲放心,有女儿在,定会照顾好弟弟的。
当晚,贾敏将此事告知林如海。林如海沉思良久,道:既然侯爷有意栽培,就让安哥儿去吧。只是...
老爷担心什么?
树大招风啊。林如海轻叹,安哥儿若真入了国子监,难免会惹人注目。
贾敏明白丈夫的顾虑。这些年在京城,她见识了太多明争暗斗。可是为了儿子的前程,有些风险不得不冒。
老爷放心。贾敏坚定地说,我会好生教导安哥儿,让他懂得藏拙的道理。
夜深了,贾敏独自在院中漫步。月光如水,倾泻在亭台楼阁间。她轻轻抚过一株海棠,感受着花瓣的柔软。
远处传来青瑶梦呓的声音,似乎在唤着娘亲。贾敏微微一笑,转身向孩子们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