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学院。
当那扇刻着“炼狱”二字的圆形闸门，在身后轰然关闭的瞬间。
林渊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正在高速运转的工业粉碎机里。
无形，却又仿佛无处不在的恐怖压力，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挤压而来。
那不是单纯的重力。
而是一种，更加诡异，更加霸道，仿佛能够直接作用于灵魂，碾碎意志的恐怖力场。
“噗！”
林渊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一口鲜血，就直接从他的口中狂喷而出。
他那经过了龙神血脉，以及雷神之躯改造，又在秦战的地狱式训练下，千锤百炼的强悍肉身。
在这股，完全不讲道理的恐怖力场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皮肤表面，更是寸寸龟裂。
殷红的血珠，从每一道裂缝中渗出，瞬间，就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痛！
深入骨髓，碾碎灵魂的剧痛，化作海啸，冲刷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的意识，在飞速地剥离。
他想反抗，想激活龙神血脉，想施展《龙神霸体》。
但他惊骇地发现。
自己体内的源力，像是被彻底冻结了一般，根本无法调动分毫。
就连，他那已经堪比宗师的精神力，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地压制在了识海之中，动弹不得。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林渊死死地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不让自己就这么昏死过去。
他艰难地，抬起头，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个，空旷到极致的，巨大的圆形空间。
空间的地面和墙壁，都是由一种，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不知名晶体构成。
晶体之上，无数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金色的能量纹路，若隐若现，构成了一个，玄奥到极致的，巨大的立体法阵。
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一股古老，蛮荒，而又充满了毁灭气息的恐怖能量。
“欢迎来到‘归零’力场。”
就在这时，院长那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地在整个空间中响起。
“在这里，一切的能量，一切的法则，都将被‘归零’。”
“你的源力，你的精神力，你的血脉之力，你的所有技能……”
“在这里，都将，形同虚设。”
“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这副看起来还算结实的皮囊。”
“和……”
院长的声音，微微一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你那所谓的，特殊的攻击手段。”
林愈的心，猛地一沉。
归零力场？
封印一切能量和技能？
这他妈，还怎么玩？
“小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强？”
院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以战将之躯，硬撼兽王，屠杀数万同阶异兽。”
“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可以越级挑战，视所有规则为无物了？”
“你那所谓的特殊能力，确实，有点意思。”
“但，你真的以为，那就是真正的‘法则’之力了吗？”
“可笑！”
“你那点力量，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就跟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没什么区别！”
“你只是运气好，得到了一把比别人锋利一点的刀而已。”
“但你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地使用它。”
“你只会用最粗暴，最愚蠢的方式，去挥舞它，去劈砍。”
“你甚至连‘刀’本身是什么，都还没搞清楚。”
院长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林渊的心上。
让他那因为，京都之战的胜利而滋生出的一丝骄傲和自满，瞬间被砸得粉碎。
是啊。
自己真的懂，什么叫“规则撕裂”吗？
自己真的懂，什么叫“法则”吗？
不懂。
他完全不懂。
他只是在凭借着系统的赋予，和自己的本能，在简单粗暴地使用着这份力量。
“今天，你的第一堂课很简单。”
院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变得冰冷而残酷。
“那就是——”
“打碎你那点可笑的骄傲。”
“然后，重新认识一下你自己。”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林渊只觉得，周围那股恐怖的压力，再次暴增了数倍。
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
“噗通”一声，被狠狠地压趴在了地上。
坚硬的晶体地面，都被他撞出了一片蛛网般的裂痕。
他的意识，在无边的剧痛中彻底陷入了黑暗。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渊才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他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那个冰冷的晶体地面之上。
身上的伤势，竟然已经奇迹般地全都愈合了。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让他死上十次的恐怖经历，只是一场噩梦。
但那深入灵魂的剧痛和虚弱感，却在提醒着他。
这一切都是真的。
“醒了？”
院长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
“感觉怎么样？‘归零’力场的滋味，还不错吧？”
林渊没有说话。
他只是默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打开了自己的面板。
【姓名】：林渊
【职业】：元素掌控者（雷电系）
【血脉】：初阶龙神血脉
【等级】：战将初阶（巅峰）
【精神】：1988
【源力值】：\/
【攻击力】：（规则撕裂）
【禁区范围】：直径208米
……
所有的属性，都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攻击力，也依旧是那恐怖的点。
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林渊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他看着，攻击力后面，那四个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字——“规则撕裂”。
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思索和探究的神色。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院长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笑了笑。
“那么，课程继续。”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那股足以碾碎一切的恐怖压力，再次轰然降临。
林渊的身体，再次被狠狠地压趴在地。
意识，再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
醒来。
被压趴。
昏迷。
再醒来。
再被压趴。
再昏迷。
……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除了每天准时早上八点，每日选择奖励降临，让他隐约知道一天又一天过去了。
林渊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被那股恐怖的压力给碾碎了多少次。
十次？
一百次？
还是一千次？
他只知道，每一次的醒来，都伴随着深入灵魂的剧痛。
每一次的昏迷，都像是一次永恒的死亡。
他的精神，他的意志，在这场永无止境，残酷的折磨中，被一次又一次地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好几次，他都想就这么放弃了。
就这么沉睡在黑暗之中，再也不要醒来。
但每一次当他即将放弃的时候。
他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那张苍白如纸，却依旧带着满足微笑的小脸。
“哥……我……我厉害吗？”
汐汐……
我还没有救活你。
怎么能就这么倒下？
我还没有站到这个世界的顶端，为你，为姑姑，撑起一片再也无人敢欺凌的天空。
我怎么能，就这么认输？
“啊——！”
林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他那双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的眸子里，再次燃起了不屈的火焰。
他要活下去。
他要变强。
他要打破这个该死的囚笼！
他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就在他那不屈的意志，攀升到顶点的瞬间。
他那一直被死死压制在识海之中的精神力。
和他那同样被禁锢在体内的，高达四千多点的恐怖“攻击力”。
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牵引。
竟然，开始缓缓地融合在了一起。
一股全新的，林渊从未感受过的，仿佛能够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的恐怖力量。
在他的体内，悄然诞生。
“嗯？”
空间之外，一直翘着二郎腿，优哉悠哉地抽着烟的院长，猛地坐直了身体。
他那双惺忪的眸子里，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璀璨精光。
他死死地盯着力场中心，那个正在发生着某种他都无法理解的蜕变的少年。
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而又狂喜的笑容。
“我操……”
“这小子……他竟然这么快就摸索到了‘意’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