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魔尊秘法初触碰，脑海响起低沉男声
血是温的。
粘稠，滑腻，带着尚未散尽的生命余温，包裹着叶染整条纤细的手臂。
她半跪在猪妖王庞大的尸身旁，那只探入其胸腔的手臂，与她苍白脆弱的脸庞、单薄瘦削的身影，构成了一副极不协调、却又诡异和谐的画面。
腥臭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混杂着尘土与妖气的余韵，足以让任何养尊处优的修士当场呕吐。叶染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她甚至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品味什么绝世佳酿。
她的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以灰牙为首，所有幸存的妖怪都还保持着跪伏的姿态，头颅深埋，身体因为恐惧而抑制不住地颤抖。他们不敢抬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们只能通过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白衣女子正在对前任妖王的尸体做着什么。
那画面太过惊悚，让他们连想象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女人，这个“主人”，她不仅杀了王，还要……亵渎王的尸体。
灰牙跪在最前面，他能清晰地闻到那股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他的狼吻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全身的肌肉都因为极度的紧张而绷紧。他不知道叶染在做什么，但他本能地感觉到，某种比之前斩杀熊妖与蛇妖时更加恐怖的事情，正在发生。
他选择的不是一位主上，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能吞噬一切的深渊。
叶染对身后的骚动与恐惧毫不在意。此刻，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颗巨大的、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之中。
她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那个被层层封印的、微弱的温暖源头。
龙魂。
即便只是一缕残魂，其本质之高贵，也远非这洞窟里所有的妖物加起来可以比拟。
这才是真正的宝藏。
她需要它。但不是以猪妖王那种粗劣的、被动汲取的方式。她要的，是完完整整地、将这缕龙魂的本质化为己用。
但封印是个麻烦。
那由黑色符文构成的锁链，与这片地脉，与猪妖王的血肉，甚至与某种冥冥中的天地规则相连。强行破开，只会导致龙魂与封印一同湮灭。
叶染没有灵力，无法用常规的解印手法。但她有的是比灵力更本质的东西——身为万古魔尊的见识与灵魂。
她缓缓抽回了满是血污的手臂，在所有妖怪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她并没有擦拭，而是将右手食指的指尖，凑到了唇边，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
那动作，带着一种天真的好奇，仿佛在品尝一颗沾了露水的樱桃。
可落在群妖眼中，却让他们集体打了个寒战。
“味道不怎么样。”叶-染轻声自语，像是有些失望。
随即，她将那根依旧沾着血迹的、纤秀的食指，重新对准了猪妖王胸口的创口。
这一次，她的眼神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审视与发现，那么此刻，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便只剩下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黑暗。仿佛有两座旋转的星云，在她瞳孔深处缓缓转动，要将世间万物都吸入其中。
《大自在天魔解魂秘典》。
这是她身为魔尊时，用来剖析神明魂魄、瓦解佛陀金身时所用的无上秘法。它不需要灵力，只需要施法者对“灵魂”这一概念有着超越法则的理解。
以我魂，撬彼魂。
叶染的指尖，亮起了一点微光。
那光芒很奇特，它不发亮，反而像是在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一点极致的、凝练的黑，出现在她的指尖，仿佛空间本身在那里塌陷了一个小点。
她的指尖，缓慢而又坚定地，再次探入了猪妖王的胸腔。
这一次，她的目标明确无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在灰牙的感知中，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力从王座的方向弥漫开来。那不是妖气，不是灵压，而是一种更古老、更深邃、让他灵魂本源都在战栗的“东西”。
他忍不住微微抬头，只看到叶染的侧脸。她的表情专注而平静，像一个正在完成旷世杰作的艺术家。
终于，那一点极致的“黑”，穿透了层层血肉的阻碍，轻轻地、如同羽毛飘落，点在了那团被黑色锁链捆缚的金色龙魂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能量的爆发。
整个世界，在叶染的感知中，瞬间失声。
洞窟里妖怪的喘息，远处水滴落下的回音，甚至她自己的心跳，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她的神魂，仿佛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拽入了一片无尽的、亘古的黑暗虚空。
在这片虚空中，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一片死寂。
而在死寂的尽头，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熔化的黄金在其中流淌，倒映着星辰的诞生与寂灭。仅仅是被其注视，叶染便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那股古老而磅礴的威压碾成齑粉。
那是属于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对底层生物最纯粹的蔑视。
即便是她全盛时期，面对这样一双眼睛，也需全力以赴。
但叶染没有退缩。
她的灵魂，同样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是曾将神域踩在脚下的存在。威压？她本身就是威压的代名词。
她的神魂在虚空中凝聚成形，依旧是那副柔弱少女的模样，只是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毫无惧意的笑容，就这么与那双巨大的金色竖瞳遥遥对视。
有趣。
真的太有趣了。
穿到这个世界以来，遇到的不是蠢货就是弱者，让她连动手的欲望都提不起来。
而眼前这个，虽然只剩一缕残魂，却是一头真正的……龙。
就在她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对方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直接在她脑海最深处响了起来。
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像是上好的大提琴在空旷的殿堂里奏响，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奇特的震颤。但其中蕴含的，却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几分慵懒的戏谑。
“小魔头，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