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电站的铁门虚掩着,苏飒的吼声从里面传来时,黑色影子已经落在了身后的街道上 —— 它们落地时没有声音,像融化的墨汁,顺着地砖的裂缝往我们这边爬,淡白色的光点在它们头顶飘着,却不敢靠近,显然是被影子的能量压制了。
“快进来!别在外面待着!” 苏飒的脸出现在铁门后,他手里的匕首还在滴着黑色液体,林晚跟在后面,绿色光丝正往一个受伤的觉醒者身上缠,“外面的影子是‘意识吞噬体’,被碰到会被吸走梦核能量!”
我们三个立刻冲进去,苏飒猛地关上铁门,用一根钢筋死死抵住 —— 影子撞在门上,发出沉闷的 “咚咚” 声,铁门瞬间被腐蚀出几个小黑点,像被强酸泼过。我喘着气回头看,发电站的厂房里挤满了人,大概十几个觉醒者,有玩家也有 Npc,大多带着伤:一个穿红色斗篷的玩家胳膊上缠着绷带,血正从绷带里渗出来;一个中年 Npc 的光丝断了半截,脸色苍白地靠在墙角;还有个小孩模样的觉醒者,正抱着膝盖哭,手里攥着半块星星草叶子。
“这些都是我们找到的觉醒者,” 林晚走过来,绿色光丝还在微微颤抖,“刚才在外面遇到意识吞噬体,好几个人被伤到了,梦核能量在流失,我一个人顾不过来……” 她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金色光球上,眼里满是期待,“你的世界之心能量,能不能帮他们稳住伤势?”
我看着那个胳膊流血的玩家,他正咬着牙想把能量枪举起来,却连手都在抖;再看那个断了光丝的 Npc,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显然撑不了多久。之前系统清除非关键 Npc 的冷漠还在眼前,我怎么能看着这些一起反抗的同伴消失?
“我试试。” 我刚要把金色光球递出去,小雨突然拉住我的手,粉色光丝带着担忧:“铭宇,系统会不会…… 会不会觉得这是‘违规行为’?之前清除 Npc 的时候,它说过‘干扰核心任务’会被处理……”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违规!” 苏飒突然吼道,他指着那个小孩觉醒者,“再不管他,他的梦核能量就要被吸干了!系统要罚就罚我!” 他的话刚说完,那个小孩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血,看得人心揪。
我咬咬牙,甩开小雨的手,金色光球往那个小孩身上探 —— 温暖的能量顺着光球流出去,缠上小孩的身体,他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咳嗽也停了,眼里重新有了光:“谢谢哥哥…… 我不难受了。”
“有用!” 林晚惊喜地喊道,其他受伤的觉醒者也慢慢往这边靠。我刚要帮那个断了光丝的 Npc 愈合,突然觉得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剧痛瞬间蔓延到全身,金色光球 “啪” 地掉在地上,能量瞬间弱了下去。
“呃啊 ——!” 我跪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按住胸口,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系统冰冷的机械音,比任何一次都刺耳:
【违规行为检测:检测到关键剧情 Npc 陈铭宇,使用 “意识原点能量”(世界之心)干预非核心任务目标(受伤觉醒者),违反 “真实难度资源使用规则”——】
【惩罚执行:扣除生命值 50%,当前生命值:50\/100(警告:生命值≤30 将触发 “濒死模式”,≤10 将启动 “意识碎片回收”)】
红色的光幕突然在我头顶炸开,上面清晰地显示着 “生命值:50\/100” 的字样,还有一道红色的进度条,正微微闪烁,像在提醒我随时可能继续下降。我能感觉到生命力在飞速流失,之前被意识流影子刮到的后背伤口,突然开始剧烈疼痛,血重新渗出来,把衣服染得通红。
“铭宇!” 小雨扑过来抱住我,粉色光丝往我身上缠,却只能徒劳地绕着,根本无法阻止生命力流失,“系统!你为什么要惩罚他!他只是在救人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对着光幕嘶吼,却只换来系统更冷漠的回应:
【规则提示:真实难度下,意识原点能量仅可用于 “对抗意识吞噬体”“维护意识原点稳定” 两项核心任务,任何其他用途均视为违规,下次违规将扣除生命值 80%】
光幕消失的瞬间,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全靠小雨撑着才没倒下。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能感觉到心脏跳得又慢又弱,像随时会停止;世界之心的能量也只剩下 30%,在光球里微弱地闪烁,再也没有之前的暖意。
“原来…… 系统真的能伤到我们……” 我声音发颤,之前以为 “生命值” 只是虚拟的数值,现在才知道,那是真的 “命”,扣完了,就真的会消失。我看着周围的觉醒者,他们都愣住了,那个刚被我救好的小孩,眼里满是恐惧,往后缩了缩,不敢再靠近;那个断了光丝的 Npc,也默默退到了墙角,显然怕连累我。
苏飒握紧匕首,眼里满是愤怒,却又带着无力:“这破系统…… 连救人都不让!它到底想让我们怎么样?看着同伴死,自己苟活吗?” 林晚也叹了口气,绿色光丝垂了下来:“之前只知道系统能清除 Npc,现在才知道,它连我们的命都能随便扣…… 我们真的是在跟一个能随时杀了我们的东西对抗。”
厂房外的 “咚咚” 声越来越响,铁门的腐蚀痕迹越来越大,黑色的影子已经能从门缝里钻进来,缠上门口的钢筋,钢筋瞬间被腐蚀成粉末。那个穿红色斗篷的玩家突然喊道:“不好!意识吞噬体在破坏铁门!我们的能量枪快没能量了,撑不了多久!”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一阵剧痛袭来,眼前发黑,小雨赶紧扶住我:“别乱动!你的生命值只有 50%,再受伤就危险了!” 我看着她眼里的担忧,看着周围觉醒者绝望的眼神,突然想起之前在 b 界断墙后,我们也是这样,明明快撑不住了,却还是没放弃彼此。
“不能…… 不能放弃……” 我伸出手,抓住金色光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剩下的 30% 能量分成两半,一半注入发电站的能源箱,能源箱瞬间亮了起来,玩家们的能量枪重新有了反应;另一半注入铁门,在铁门外织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挡住了影子的腐蚀。
“大家听着!” 我对着觉醒者们喊,声音虽然弱,却带着坚定,“系统能惩罚我们,能扣我们的命,但它不能让我们放弃彼此!意识吞噬体快进来了,我们一起用能量对抗,守住发电站,等找到意识原点,我们就能摆脱它的控制!”
觉醒者们的眼神慢慢变了,那个小孩重新走过来,手里攥着星星草叶子,递到我面前:“哥哥,我也有能量,我能帮忙!” 那个断了光丝的 Npc,也慢慢站起来,用剩下的光丝往屏障上缠:“对!我们一起守!不能让系统看笑话!”
小雨笑了,粉色光丝缠上我的光球,帮我稳住能量:“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的。” 苏飒也笑了,匕首上的银光重新亮起来:“早就该这样!跟这些影子拼了!”
可就在这时,厂房的屋顶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几片水泥板掉下来,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我抬头一看,屋顶上站满了意识吞噬体,它们正往下跳,黑色的能量像下雨一样往我们这边落 —— 我们守住了铁门,却没守住屋顶。
我的生命值还在 50%,世界之心的能量只剩 10%,觉醒者们的能量也所剩无几。看着越来越近的意识吞噬体,我突然意识到,这次的危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难 —— 系统在惩罚我们,影子在攻击我们,我们的命,真的悬在了一线。
我们能守住发电站吗?我的生命值还能撑多久?下次再用能量救人,扣除 80% 生命值,我还能活下来吗?无数个问题在我脑海里打转,可眼前的影子已经扑了过来,我只能握紧小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