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广场的晨光已染上炽热的温度,小组赛进入第三日,五座擂台的战斗烈度呈几何级攀升。昨日还能看到炼气三层弟子的身影,今日留在擂台上的,已是清一色的炼气四层修士,或是如林尘这般 “异数”—— 每一场对决,都可能决定能否晋级淘汰赛,空气中弥漫着比前两日更浓的紧张与决绝。
甲组擂台上,李虎的黑铁大刀再次染上风霜,他刚刚劈开了对手的防御法器 “青铜盾”,刀背重重砸在对手肩头,引得台下一阵惊呼;乙组擂台上,王磊的符箓阵已困住第三位对手,十数道冰刺悬在半空,只待最后一击;丁组擂台上,那位擅长御风术的弟子正被对手的 “缠丝索” 逼得狼狈躲闪,之前的嚣张早已不见踪影。
所有擂台中,最受瞩目的依旧是丙组七号擂台 —— 这里,林尘即将迎来他的第三场对决,对手是丙组种子选手之一,炼气四层初期的赵峰,也是周猛的同门师兄,擅使一杆七尺长枪,号称 “丙组近战第一”。
“丙组七号擂台,第三轮,林尘对阵赵峰!请两位选手登台!”
裁判长老的声音刚落,台下就爆发出密集的议论声。与前两场不同,这一次,没人再嘲笑林尘,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分析 ——
“赵峰的长枪能刺出丈远!比刘莽的拳头、陈炎的火球都难对付!林尘的快剑能近身吗?”
“不好说!赵峰的‘梨花枪’有七七四十九式,招招锁喉,林尘就算近身,也未必能躲开!”
“我赌赵峰赢!炼气四层的灵力储备,比林尘的肉身力量强太多了!”
议论声中,一道挺拔的身影走上擂台,正是赵峰。他穿着一身银灰色劲装,手中长枪通体乌黑,枪尖泛着冷冽的寒光,枪杆上缠绕着淡红色的布条,那是周猛被林尘击败后,他特意缠上的 “复仇标记”。
赵峰踏上擂台,目光如刀,死死盯着林尘,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林尘,你伤我师弟周猛,今日我便用你手中的剑,还他一个公道!”
林尘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杂役服,背上的剑用粗布包裹着,步伐平稳地走上擂台。面对赵峰的敌意,他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比赛而已,无关公道。若你想替周猛报仇,便拿出真本事。”
“好!这可是你说的!” 赵峰怒喝一声,双手握住枪杆,灵力顺着枪杆流转,枪尖瞬间泛起淡红色的灵光 —— 这是炼气四层修士才能施展的 “灵力附着”,能让长枪的穿透力提升三成,足以刺穿普通铁甲。
裁判长老见两人准备就绪,举起青铜令牌:“比赛开始!”
“开始” 二字刚落,赵峰便猛地踏前一步,枪杆在擂台上重重一点,发出 “咚” 的闷响!他手中的长枪如同毒蛇吐信,瞬间刺出,枪尖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取林尘咽喉 —— 这是 “梨花枪” 的起手式 “点星”,快、准、狠,周猛就是靠这一招赢了十数场比赛。
“好快的枪!” 台下惊呼声响成一片。
“林尘快躲!这一枪躲不开!”
“赵峰果然厉害!炼气四层就是不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道飞驰的枪尖,连赵铁柱都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高台上的陈长老微微前倾身体,苏婉清在阁楼中也屏住了呼吸 —— 在所有人看来,林尘要么后退躲闪,要么用剑硬挡,而无论哪一种,都会落入赵峰的后续枪招陷阱。
但林尘没有躲,也没有挡。
就在枪尖距离咽喉仅有三寸时,他动了!
右脚如同钉在擂台上般未动,左脚却以一个极其细微的角度向侧前方踏出半寸,身体如同被风吹动的柳叶,微微倾斜,恰好避开枪尖的锋芒。与此同时,他右手闪电般抬起,粗布在瞬间被剑气震开,锈剑出鞘三寸,剑尖如同流星赶月,精准地刺向赵峰持枪的右手腕!
这一剑,快得超越了赵峰的反应极限!
赵峰只觉手腕一凉,一股尖锐的刺痛传来,握枪的力道瞬间消散。他心中大惊,下意识地想要收枪后退,却已来不及 —— 林尘的剑尖已停在他的腕脉处,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直刺骨髓!
“你……” 赵峰瞳孔放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练梨花枪五年,从未有人能在他出枪的瞬间,反刺他的腕脉!这一剑的速度,这一剑的精准,已超出了他对 “快剑” 的所有认知!
“认输吗?” 林尘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丝毫得意。
赵峰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感受着腕脉处的致命威胁,脸上的敌意瞬间崩塌。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 就算他有炼气四层的灵力,就算他有长枪的距离优势,在这柄快剑面前,都如同纸糊般脆弱。
“我…… 认输。” 赵峰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颓然,缓缓松开了握枪的手,长枪 “哐当” 一声落在擂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林尘手腕轻翻,剑刃收回鞘中,“锃” 的一声轻响,如同宣告胜利的钟鸣。他后退一步,重新站回擂台边缘,目光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击败的不是丙组种子选手,只是一个普通对手。
“丙组七号擂台,林尘,胜!”
裁判长老的声音响起,台下瞬间爆发出比前两场更激烈的欢呼!这一次,没有了质疑,没有了犹豫,只有纯粹的惊叹 ——
“太快了!这剑太快了!赵峰的枪根本没碰到他!”
“连炼气四层的赵峰都输了!林尘到底有多强?”
“这才是真正的快剑!比传闻中还要厉害!”
欢呼声中,一个声音突然从人群中响起:“以后别叫他林尘了!就叫他‘快剑林尘’!”
“对!快剑林尘!这个名字配他!”
“快剑林尘!快剑林尘!”
呼喊声如同浪潮般席卷台下,越来越多的弟子加入进来,连之前支持赵峰的弟子,也忍不住跟着呼喊 —— 这不是妥协,而是对强者的认可。
林尘站在擂台上,听到台下的呼喊,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随即又恢复平静。他知道,“快剑” 这个名号,是对他八万次拔剑的认可,也是对他剑道之路的肯定,但他没有丝毫放松 —— 这只是第三场胜利,淘汰赛还在前方,慕容白还在等待。
走下擂台,赵铁柱立刻冲了上来,手中拿着一个水壶,脸上满是激动的通红:“林师兄!快剑林尘!他们都叫你快剑林尘!太厉害了!赵峰的长枪那么长,你竟然一剑就赢了!”
林尘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流顺着喉咙流下,缓解了练剑带来的干渴。他拍了拍赵铁柱的肩膀:“只是运气好,找到了他的破绽。”
“什么运气好!” 赵铁柱急得跳了起来,指着擂台方向,“俺刚才问了旁边的内门师兄,他说赵峰的梨花枪在丙组没输过!你能赢他,全靠你的快剑!对了师兄,俺给你带了肉包子,还热着!”
说着,赵铁柱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林尘接过包子,慢慢吃着,目光却看向丙组赛程表 —— 下一场,他的对手是擅长风刃术的吴磊,炼气四层初期,能同时释放三道风刃,比陈炎的火球术更难应对。
第四场对决,在半个时辰后开始。
吴磊走上擂台时,手中握着一个青铜哨子 —— 这是他施展风刃术的 “引灵器”,能让风刃的凝聚速度提升五成。他没有像赵峰那样直接进攻,而是站在擂台边缘,吹响哨子,三道淡青色的风刃瞬间凝聚而成,悬浮在他身前,如同三道锋利的刀片。
“林尘,你的快剑确实快,但我的风刃是范围攻击,你躲不开!” 吴磊的声音带着一丝自信,“我劝你还是认输,免得被风刃划伤,影响后续比赛。”
林尘没有回应,只是缓缓解开背上的粗布,锈剑在阳光下泛着冷芒。他的意念如同细密的网,覆盖周身,清晰地 “感知” 到风刃中蕴含的灵力波动,预判着它们的飞行轨迹。
“比赛开始!”
裁判长老话音刚落,吴磊便挥手将三道风刃同时推出!风刃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呈 “品” 字形飞向林尘,封锁了他所有闪避的方向 —— 这是吴磊的得意招式 “三刃封喉”,已让三位对手惨败。
台下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想看看,林尘的快剑如何应对范围攻击的风刃。
林尘的应对,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硬接,而是双脚在擂台上轻轻一点,身体如同柳絮般向后飘出半丈,同时右手拔剑,剑刃划出一道精妙的弧线,恰好与最左侧的风刃擦肩而过 —— 不是躲避,而是用剑刃的侧面,轻轻 “挑” 在风刃的边缘!
“嗤 ——!”
风刃的轨迹瞬间改变,如同被引导的水流,转向右侧,与中间的风刃撞在一起,两道风刃同时溃散,化作点点青芒。与此同时,林尘的身影已落在右侧风刃的后方,剑刃再次出鞘,剑尖精准地刺向吴磊的咽喉 —— 整个过程,不足一息!
吴磊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手中的青铜哨子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他甚至没看清林尘是如何避开风刃的,更没看清对方是如何近身的 —— 在绝对的快与准面前,他的范围攻击,如同笑话。
“我…… 认输。” 吴磊的声音带着颓然,与之前的赵峰、陈炎如出一辙。
“丙组七号擂台,林尘,胜!”
裁判长老的宣布声响起,台下的欢呼声再次爆发,“快剑林尘” 的呼喊声比之前更响,甚至传到了其他擂台的方向 —— 甲组的李虎、乙组的王磊,都下意识地看向丙组七号擂台,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第五场对决,在黄昏时分进行,对手是擅长地刺术的马坤,炼气四层初期,能在擂台任意位置凝聚石刺,限制对手的移动。
这一次,林尘的应对更加从容。马坤刚在他脚下凝聚出石刺,林尘便已踏在石刺顶端,借势跃起,同时剑刃出鞘,剑尖直指马坤的眉心 ——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快剑,却足以让所有对手绝望。
“我认输!” 马坤的声音响起时,石刺还未完全破土而出。
五战五胜!场场一剑败敌!
“快剑林尘” 的名号,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整个论道广场,甚至传到了内门区域 —— 不少内门弟子特意跑到看台边缘,只为一睹 “快剑林尘” 的风采;负责记录大比的执事,在林尘的名字旁,特意标注了 “快剑” 二字;就连高台上的长老们,也开始频繁讨论这个无灵根的 “异数”。
“这林尘的快剑,已臻化境!” 陈长老捋着胡须,眼中满是赞赏,“五场比赛,面对五种不同的对手,他的剑始终快、准、稳,没有丝毫失误!八万次拔剑的积淀,果然孕育出了真正的剑道!”
苏长老点了点头,手中拿着一张记录林尘剑招的宣纸,上面画着五道简单的剑痕,却标注着不同的角度与时机:“他的剑,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对‘势’的精准控制。每一次出剑,都能找到对手的核心破绽,这不是单纯的快,而是‘快与准’的完美结合。”
看台下层的边缘,赵铁柱已经成了 “快剑林尘” 的 “头号粉丝”。他找了一块白色的粗布,用炭笔写上 “快剑林尘,所向披靡” 八个大字,举在头顶,每当林尘获胜,就用力挥舞,引得周围的杂役弟子纷纷效仿,形成一片白色的 “支持墙”。
“快剑林尘!赢!快剑林尘!赢!”
整齐的呼喊声,在论道广场中回荡,甚至压过了其他擂台的欢呼声。赵铁柱的嗓子已经嘶哑,却依旧不肯停下,手中的粗布被汗水浸透,字迹也有些模糊,却依旧坚定 —— 林尘的胜利,是他的骄傲,也是所有无灵根弟子的骄傲。
内门的清雅阁楼中,苏婉清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蓝色封皮的笔记本,上面画着林尘五场比赛的剑招轨迹,每一道轨迹旁都有详细的标注:“第三场,踏前半寸,避枪刺腕;第四场,后飘半丈,剑挑风刃;第五场,踏刺跃起,直指眉心……”
她的秀眉早已舒展,眼中闪烁着异彩,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快剑的核心,不在于速度,而在于‘预判’—— 预判对手的招式,预判法术的轨迹,预判破绽的出现。林尘的意念,已远超普通修士,这才是他快剑的真正秘密。”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放着那枚小乙木青灵符,此刻已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丝温热 —— 苏婉清知道,自己或许不再需要用这枚玉符保护林尘,因为他的快剑,已足以保护自己。
而在广场东侧的遮阳棚下,气氛却与整个广场的狂热截然不同。
慕容白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的青瓷茶杯已被捏得变形,茶水顺着指缝流下,浸湿了他的青色劲装,他却浑然不觉。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前的乌云,眼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死死盯着丙组七号擂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快剑林尘……” 慕容白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不过是个无灵根的废物,也配拥有这样的名号?也配得到所有人的关注?”
他身边的李冲等跟班,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从未见过慕容白如此失态 —— 之前的林尘,在慕容白眼中只是 “随意碾死的蝼蚁”,可现在,这只蝼蚁不仅活了下来,还长出了獠牙,成了万众瞩目的 “快剑林尘”,甚至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慕容师兄,要不要…… 我们找个机会,在台下‘教训’一下林尘?” 李冲小心翼翼地提议,声音带着一丝谄媚,“只要做得干净,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教训?” 慕容白冷笑一声,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青瓷碎片四溅,“现在教训他,只会让人觉得我怕了他!我要在擂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废掉他的修为,折断他的剑,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强者!什么叫不可逾越的差距!”
他站起身,目光如同毒蛇,扫过丙组七号擂台:“林尘,你不是喜欢快剑吗?不是喜欢当黑马吗?我倒要看看,你的快剑,能不能接得住我的灵犀三剑;你的凡铁,能不能挡得住我的青虹剑!”
说完,慕容白转身走进遮阳棚后的帐篷,留下一群瑟瑟发抖的跟班。帐篷内,青虹剑泛着莹莹青光,剑鞘上的灵玉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 一场属于 “快剑” 与 “灵犀剑” 的巅峰对决,已在慕容白的心中,悄然拉开序幕。
黄昏的余晖洒在论道广场上,将林尘的身影拉得很长。他刚刚结束第五场比赛,正背着剑,与赵铁柱一起走向准备区的方向。台下的欢呼声依旧响亮,“快剑林尘” 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他却始终保持着平静,脚步平稳,气息沉稳。
他知道,五连胜只是开始,淘汰赛的对手会更强,慕容白的威胁也越来越近。但他不会畏惧,不会退缩 —— 他的剑,已在五场比赛中得到验证;他的 “快剑” 之名,已在万众瞩目下诞生;他的意志,已在八万次拔剑的积淀中变得坚不可摧。
“师兄,明天就是淘汰赛了!你肯定能赢!” 赵铁柱兴奋地说道,眼中满是崇拜。
林尘点了点头,看向夕阳下的论道广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嗯,会赢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他手中的快剑,虽朴实无华,却足以斩开一切阻碍。
夜幕渐渐降临,论道广场的喧嚣渐渐散去,却留下了 “快剑林尘” 的传说。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大比的高潮,还未到来 —— 当 “快剑” 遇上 “灵犀剑”,当无灵根的黑马遇上内门的天才,当林尘遇上慕容白,那才是真正的巅峰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