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八道！” 这诛心之语如同利剑，直刺柳苍云的要害，他身为聚宝阁总阁长老，最看重的便是声誉，被人当众污蔑为 “城主府鹰犬”，如何能忍？
柳苍云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周身衍灵境后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着洛凡席卷而去。
厅内的桌椅瞬间被掀翻，玉砖地面崩裂出数道深沟，修为稍低的管事和弟子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连苏婉清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竖子尔敢！今日我便废了你！” 柳苍云暴喝一声，右手凝聚起一团浓郁的紫色灵力，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洛凡狠狠拍去。
他是真的被洛凡激怒了，这一掌蕴含了他三成的灵力，显然是想置洛凡于死地。
“柳长老手下留情！” 陈月蓉脸色大变，立刻起身想要阻拦，她没想到洛凡竟敢如此直言不讳，更没想到柳苍云会如此冲动，当众对一个晚辈下死手。
苏婉清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想要扑到洛凡身前，却被洛凡一把拉住。
洛凡坐在座椅上，面对这足以致命的一掌，心里有些慌乱，表面却依旧平静的应对。
陈长老及时出现在洛凡身前，试图阻挡柳长老的攻击，但这柳长老铁了心要给年轻人一点教训，陈长老尽管挡住了大部分，依旧有小半成灵力泄露出去，攻向洛凡。
可别小看了这小半成灵力，这可是大陆顶尖高手的一击，此时的洛凡已经没了慌乱，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他缓缓抬起右手，周身赤红色的火焰瞬间爆发，朱雀炎铠在体表凝聚成型，火焰纹路流转，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同时，他左手掐诀，护体金元盾瞬间展开，金色的光盾厚重坚实，挡在身前。
“轰！”
紫色灵力掌印与金色光盾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议会厅的门窗瞬间被震碎，木屑纷飞。
洛凡坐在原地，身形微微一晃，却依旧稳稳地坐着，朱雀炎铠和护体金元盾快速破碎。
柳苍云瞳孔骤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一个筑域境的修士，竟然能接下我这一掌？”
他本以为这一掌能轻松将洛凡拍成重伤，却没想到洛凡的防御手段如此强悍，不仅接下了攻击，还毫发无损。
洛凡缓缓收起灵力，站起身，眼神平静地看着柳苍云：“柳长老，我敬你是聚宝阁长老，一再忍让，但你若是执意要动手，我洛凡也并非任人宰割之辈。”
他转头看向陈月蓉，拱手道：“陈长老，今日之事，我本是来配合调查，却没想到柳长老一言不合便要下杀手，这便是你们聚宝阁 待客之道吗？既然如此，这调查我看也没必要继续了，我与苏主事告辞。”
说完，他拉起苏婉清的手，转身便要向厅外走去。
“拦住他们！” 柳苍云怒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没想到洛凡的实力如此强悍，今日若是让他走了，日后想要再抓住他，恐怕就难了。
厅外的护卫立刻上前，挡住了洛凡和苏婉清的去路，个个手持利刃，神色警惕。
洛凡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柳苍云，眼神冰冷：“柳长老，你真要拦我？”
陈月蓉也站到洛凡身边，语气严肃地对着柳苍云说道：“柳苍云，你今日太过冲动了！沈小友并未犯错，你却对他下死手，传出去，对你我，对聚宝阁，都没有好处！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柳苍云看着挡在洛凡身前的陈月蓉，又看了看洛凡眼中的冰冷杀意，心中犹豫起来。
他知道，有陈月蓉护着，今日想要拿下沈渊，绝非易事。
而且沈渊的背景恐怕远超他的预料，刚才看似是使用防御技能挡下自己的攻击，实际他却并未动用灵力，
看情况应该是一种防御灵器，竟能做到跨越近乎两个大境界挡下自己的攻击而不受伤，别看自己只是用了小半成力，如若没有那个防御灵器，这年轻人也必然会付出不小的代价，至少要比如今狼狈多了。
“好！好得很！” 柳苍云怒极反笑，“今日我便卖陈长老一个面子，放你们离开，但苏婉清，你暂时不能离开分舵，沈渊，你也必须留在天云城，配合后续调查！若是敢擅自离开，休怪我不客气！”
洛凡看着柳苍云，没有应声，只是拉着苏婉清，一步步走出议会厅，穿过阻拦的护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议会厅内，柳苍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早已破损的桌案瞬间化为齑粉。
“爷爷，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柳如烟不甘心地喊道。
“不然呢？” 柳苍云怒视着她，“你以为我想放他们走？有陈月蓉护着，又有那个小子的实力，今日强行动手，只会得不偿失！”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阴鸷：“但他们跑不了！只要他们还在天云城，我就有办法查到证据！苏婉清，沈渊，你们给我等着，今日之事，我定会百倍讨回！”
议会厅的风波散去，柳苍云回到聚宝阁为他安排的临时居所，脸色依旧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间院落比苏婉清的密室更为奢华，灵气也更为浓郁，可柳苍云却毫无心思享受，他背着手在庭院中踱步，紫袍的衣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眼中满是不甘与阴鸷。
“洛凡…… 沈渊……” 他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一个筑域境的小子，竟敢如此嚣张，还能接下我一道攻击，背后定然不简单。”
那日议会厅上，沈渊的傲骨与实力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本想当场揭穿沈渊的伪装，坐实苏婉清私藏要犯的罪名，却没想到被洛凡一番言辞驳斥得哑口无言，还险些落得个 “城主府鹰犬” 的骂名。
更让他忌惮的是，沈渊的伪装太过完美，无论是容貌、身形还是灵力波动，都找不到丝毫破绽，连他衍灵境后期的神识都无法看穿。
“这小子的易容和敛息手段，绝非普通散修能拥有的。” 柳苍云停下脚步，眼神变得锐利，“要么是某个大宗门的核心弟子，要么…… 是那些隐世老怪物培养的传人。”
他深知，这片大陆远比表面看到的复杂。
除了云霞宗、清风门、聚宝阁这些知名势力，还隐藏着许多不出世的古老家族和隐世高人。
这些人平日里与世无争，可一旦他们的弟子受到伤害，爆发出来的力量足以让任何势力忌惮。
柳苍云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不能冒然动手，若是洛凡真有这样的背景，贸然击杀或重伤他，只会给自己和柳家带来灭顶之灾。
他此次前来天云城，是为了打压苏婉清、扶持柳如烟，顺便为自己争夺长老院席位积累资本，绝不能因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而功亏一篑。
“来人！” 柳苍云对着院外高声喊道。
一名身着黑色劲装、气息沉稳的中年男子立刻走进院内，单膝跪地：“属下在。” 此人是柳苍云的亲信，名为柳影，修为已达应道境巅峰，不仅实力强悍，还擅长情报收集与暗杀，是柳苍云最得力的助手。
“立刻传令下去，动用聚宝阁在青霄洲东部的所有情报渠道，给我彻查两个人。” 柳苍云语气冰冷，“一个叫洛凡，蜕神境五层修为，
另一个叫沈渊，自称是苏婉清的未婚夫，筑域境修为，重点查他的来历、师门背景，还有他与洛凡之间是否有联系。”
“属下明白！” 柳影躬身领命，正准备起身离去，却被柳苍云叫住。
“等等。” 柳苍云补充道，“调查要秘密进行，不得惊动任何人，尤其是苏婉清和陈月蓉。
另外，给我密切监视沈渊和苏婉清的动向，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要如实汇报。”
“属下遵命！” 柳影再次行礼，随后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院外。
柳苍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他就不信，凭借聚宝阁遍布青霄洲的情报网络，还查不出这小子的底细！
只要查清洛凡的背景，若是没有强硬的靠山，他有的是办法收拾他；若是真有隐世势力撑腰，他也能及时止损，甚至可以借此卖个人情，为自己争夺长老院席位增添筹码。
接下来的几日，天云城乃至周边数国的聚宝阁情报点都忙碌了起来。
无数探子潜伏在大街小巷、宗门府邸，打探着关于洛凡和沈渊的一切信息。
很快，第一批情报便汇总到了柳苍云手中。
“长老，关于洛凡的信息，我们查到了一些。” 柳影将一份情报卷宗递到柳苍云面前，
“此子确实在半月前出现在鸣仙镇，当时他以蜕神境四层的修为，越级挑战并击杀了蜕神境六层的赵峰，随后李武父女被清风门长老带走。
除此之外，我们还查到，他曾在鸣仙镇的丹药铺出售过不少中品、上品中阶丹药，颇有家私。
但在此之前，关于他的信息一片空白，仿佛凭空出现一般，没有任何宗门认领他，也没有任何家族与他有关联。”
柳苍云接过卷宗，仔细翻阅着，眉头越皱越紧。“凭空出现？” 他喃喃自语，“一个拥有如此实力和炼丹术的修士，怎么可能凭空出现？继续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的底细查出来！”
“是。” 柳影躬身应道。
又过了三日，第二批情报传来，依旧没有突破性的进展，探子们走遍了青霄洲东部的大小宗门、家族，甚至连一些隐世的小部落都排查过了，却始终没有找到与洛凡匹配的身份信息。
而关于 “沈渊” 这个名字，更是查无此人，没有任何修士、家族或宗门听说过这个名字。
“查无此人？” 柳苍云将情报卷宗狠狠摔在桌上，脸色愈发难看，“这不可能！一个筑域境的修士，怎么可能没有任何记录？他的修为、他的功法、他的武器，难道就没有一点线索？”
“回长老，” 柳影低着头，语气恭敬，“我们排查了所有已知的筑域境修士，无论是宗门长老、家族族长，还是散修强者，都没有与沈渊容貌、气息相符之人。
而且，根据监视的弟子汇报，洛凡平日里除了修炼，便是与苏婉清待在一起，两人并未与任何外界势力接触，也没有传递任何消息。”
柳苍云沉默了，他知道，聚宝阁的情报网络有多强大，别说一个筑域境修士，就算是化神境修士，只要在青霄洲东部活动过，或多或少都会留下痕迹。
可这个 “沈渊”，却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过往记录，这本身就透着诡异。
“看来，这小子的伪装手段，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明，” 柳苍云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面前，要么是真的有恃无恐，要么…… 就是在故意迷惑我们。”
他站起身，在房间内踱步，心中快速盘算着，直接动手，风险太大；继续调查，短时间内恐怕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时间不等人，再过几日便是花灯节，他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突然，柳苍云眼中闪过一丝灵光，嘴角勾起一抹老谋深算的笑容。“既然我不能直接动手，那不如…… 借刀杀人！”
他想到了天云城城主云啸天。
云啸天此前大费周章的抓捕洛凡，定然与他有些仇恨，而且，云啸天只是一个小小的城主，就算洛凡真有隐世背景，迁怒也只会迁怒到云啸天身上，与他柳苍云、与聚宝阁无关。
更重要的是，他身为聚宝阁总阁长老，身份尊贵，云啸天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往年的花灯节，也只是苏婉清这个分舵主事参加，若是他亲自前往，云啸天必然会受宠若惊，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柳影，” 柳苍云对着门外喊道，“立刻备一份厚礼，随我去城主府。”
“是，长老！” 柳影立刻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