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重建不眠城的任务,还没完成吧?”他在心中默问。
【检测到宿主状态:重伤恢复期。当前不眠城规模:初级。辉煌度:5%(基于领地、人口、资源、影响力综合评估)任务:恢复不眠城昔日辉煌进度5%)】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印证了他的想法。路,还很长。
以前总觉得时间不够,恨不得一夜之间鲸吞四海,重现亡灵天灾席卷天下的盛况。但现在,现实给了他沉重一击,也强行给了他一段“空白”的时间。
五年……既然急不得,那何必再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一个念头,如同破开阴云的月光,照进了他充满算计与死寂的心湖——摸鱼!享受生活!
是啊,趁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享受这难得的“假期”吧。
不然,等伤势恢复,卷土重来,面对更强大的敌人,更复杂的局势,恐怕就再难有这般闲暇了。
更何况连他自己都觉得需要放松,那些跟随他南征北战、手上沾满血腥的手下们呢?
天天打打杀杀,时刻紧绷着神经,就算是死灵傀儡,心智也会被杀戮磨灭,更遑论那些还有自我意识的核心手下。
想到这里,风非凡苍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极其罕见的、近乎真实的淡淡笑意。
这笑意让他因伤痛而紧绷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些许。
“一号。”他轻声唤道。
守在门外的一号立刻推门而入,恭敬行礼:“主上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风非凡靠在椅背上,目光透过议事厅高大的窗户,望向外面灰蒙蒙却难得平静的天空,“自明日起,不眠城全体,包括所有核心、军队、劳工,放假一月。”
一号愣住了,脸上那惯常的温和笑容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名为“错愕”的裂痕。
“放..放假?主上,这….城外尚有强敌环伺,内部建设也未完成…….
“正因如此,才更需要休息。”风非凡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弦绷得太紧,是会断的。传令吧,此月之内,若非外敌攻城,
所有事务皆可暂缓。让大家都松快松快。”
一号看着风非凡那虽然虚弱却异常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躬身领命:“是,属下遵命。
消息很快传遍了不眠城。起初,所有人都如同当初的一号一般,难以置信。放假?在这危机四伏的万礁迷域?
在这以铁血和死亡着称的不眠城?但当他们确认这命令确实来自那位刚刚苏醒的城主时,一种混杂着茫然、惊喜和不知所措的情绪,如同涟漪般在城中扩散开来。
城主府的“病榻闲趣”
风非凡的“摸鱼”生活,自然是从他那张温魂玉床开始的。他无法离开密室太远,但这并不妨碍他给自己找乐子。
他先是命令手下搬来了一些从怒涛宗、玄冰阁搜刮来的、与修炼无关的“杂书”。有记载海外奇闻异志的游记,有描述各地风土人情的图册,甚至还有一些凡俗国度流传的话本小说。
这些东西,在以往的他看来,纯属浪费时间,但现在,却成了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他靠在床头,指尖萦绕着一缕微弱的死气,如同无形的手,翻动着书页,看得津津有味。偶尔看到有趣之处,那苍白的嘴角还会微微上扬。
这景象,让轮流进来守护的一号、二号、三号都感到有些……不适应。他们习惯了主上运筹帷幄、冷酷杀伐的模样,何曾见过他如此“闲散”?
一号尝试着带来一些需要决断的事务文书,却被风非凡随手挥开:“不是说好了放假吗?这些小事,你自己处理便是。
除非关乎存亡,否则别来烦我。”他甚至还调侃了一句,“一号,你也该学着自己拿主意了,总不能事事都靠我这个‘病号’。”
一号拿着被退回的文书,站在床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苦笑,退了出去。他发现,主上重伤之后,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二号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他守在门口时,偶尔会听到里面传来风非凡翻动书页的声音,或者极低的笑声(虽然那笑声听起来依旧没什么温度),他那万年不变的冰霜脸上,眉头会几不可察地动一下。
三号则更加沉默,但他隐藏在阴影中的目光,落在风非凡身上时,似乎少了几分对上位者的纯粹敬畏,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观察。
变化最大的,是苏无心和冥骨。
苏无心依旧是距离风非凡最近的那个。风非凡看书,她就安静地坐在一旁,有时会看着窗外发呆,有时则会……学着风非凡的样子,拿起一本游记,笨拙地翻看。
她识字,但显然对这些闲杂书籍毫无兴趣,看不了多久就会放下,恢复那漠然的状态。但风非凡注意到,她拿起书的次数,变多了。
他甚至有一次兴起,指着书上一幅描绘海外仙岛的插图,问她:“你觉得这地方如何?
苏无心看了看图画,又看了看风非凡,漠然道:“灵气稀薄,地势平坦,无险可守,易攻难守。”
风非凡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失笑摇头。果然,不能指望一个没有心的杀戮机器懂得欣赏风景。但这番对话本身,就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氛围。
冥骨则成了风非凡的“大型玩具”。风非凡闲极无聊,会用微弱的神识操控死气,在冥骨那巨大的头骨上“雕刻”。今天给它额头上画个圈,明天在它眼眶边添几道纹路。
冥骨虽然灵智不高,但也知道主人在跟它“玩”,非但不反抗,那空洞眼眶中的魂火还会愉悦地跳动两下,发出低沉的、表示舒适的咕噜声。(野兽即使开灵了,也是和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
这庞然大物卖萌的样子,若是让外人看到,恐怕会惊掉下巴。
城内的短暂“生机”
城主带头“摸鱼”,不眠城这座死亡之城,也难得地焕发出了一丝诡异的“生机”。
军队停止了日常的残酷演练。有的士兵三五成群,坐在修缮了一半的城墙上,望着远方的大海发呆,或者用粗糙的工具打磨着属于自己的、并非制式的武器。
有的则聚在营房里,用简陋的器具赌博,或者分享着来自不同地方的、早已模糊的家乡故事。虽然话题依旧离不开杀戮和生存,但至少,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