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些早已渗透进部落的“蜘蛛丝”们,会适时地开始散播精心编织的流言:
“那是‘永寂之主’的神使!是来拯救我们的!”
“古老的祖灵已经沉睡,唯有信奉永寂,才能获得新生与力量!”
“看啊,不眠城的商队带来的东西,都蕴含着主的神恩!”
“只有皈依主,才能化解内部的纷争,才能获得对抗困境的力量!”
绝望中的人们,最容易抓住任何一根看似能救命的稻草。
原有的信仰在现实困境面前显得苍白无力,而“永寂之主”及其神使展现出的“神迹”和其信徒(不眠城商队)带来的“实惠”,形成了强大的吸引力。
一些在内部斗争中失势的长老、渴望改变现状的年轻战士、饱受苦难的普通族人,开始秘密地信奉这新的“神灵”。
他们聚集在暗处,诵读着由不眠城幕后编写、充满了对“永恒”、“秩序”、“力量”赞美的简陋教义,修炼着那被阄割了核心、却能稍微感受到力量增长的《基础炼煞诀》皮毛。
信仰的种子,如同瘟疫,在部落的肌体中悄然滋生、蔓延。
收网时刻:“正义”的干涉与“自愿”的归附
当情报显示,某个目标部落的内部矛盾已不可调和,或者新信仰的势力积累到一定程度时,便是收网的时刻。
风非凡会选择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
例如,在黑沼部落,当争夺继承权的两派即将爆发全面内战,或者新任首领(可能是投靠了永寂信仰的一方)地位不稳,遭到旧势力猛烈反扑时,阿穆伦会率领着黑石卫,以“应虔诚信徒恳求,维护永寂之主的秩序,铲除亵神者”的名义,“光明正大”地介入。
他们不再是入侵者,而是“神兵天降”的仲裁者。
战斗往往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因为内部早已被分化,大量底层民众甚至部分战士,在心怀异志的“内应”带领下,几乎不做抵抗,甚至倒戈相向。
黑石卫要对付的,仅仅是少数死忠于旧秩序的核心顽固分子。
战斗迅速结束。旧势力被清洗,新的、忠于不眠城的傀儡首领被扶植上位。
随后,便是盛大的“皈依”仪式。在无数族人或茫然、或恐惧、或狂热的注视下,新任首领会带领全族,向着不眠城的方向(或者苏无心临时充当象征物的神像)宣誓效忠,正式将部落并入不眠城体系,尊奉“永寂之主”。
整个过程,充满了“正义性”与“自愿性”。抵抗被定义为“亵神”,吞并被美化为“救赎”与“皈依”。
部落的财产、人口、资源,被完整地接收,反抗微乎其微,损耗降至最低。
一个新的部落,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成为了不眠城蛛网上的一环,为其贡献着血液与养分。
风非凡端坐于宫殿之中,通过阿穆伦的报告和苏无心偶尔传递回来的影像,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看着那些蛮人跪伏在粗糙的神像前,狂热地吟诵着他随手编造的教义;看着原本骁勇的战士,为了获得更强大的“神恩”而心甘情愿地接受更繁重的劳役和更严酷的训练;看着一个个部落,如同熟透的果实,几乎毫无损伤地落入他的囊中。
他的“蛛网计划”,正以一种远超之前武力征服的效率和安全系数,有条不紊地展开。阴险,却有效到了极致。
他端起骨尘新研发的、口感更醇厚一些的果酒,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力量与势力同步增长的快意。
“这才是……真正的生活。”他低声自语,嘴角那抹掌控一切的弧度,愈发深邃。
摸鱼,享受,看着敌人自行瓦解,看着财富与权力自动汇聚……日子,确实好不潇洒。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他那将人性与信仰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冷酷而奸诈的智慧之上。
赤色山脉深处的盆地,如今已彻底改换了模样。曾经荒凉死寂的谷地,被一座初具规模的黑色城池所占据。这便是“不眠城”。
高大的城墙由本地特有的暗红砂岩和从各处部落收缴来的灰色岩石混合垒砌,厚重而冷峻,表面铭刻着隐匿与防御的符文,在终年不散的赤色瘴气中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兽。
城墙之上,巡逻的并非全是活人战士,更多的是动作略显僵硬、眼神空洞、却纪律严明的炼气圆满分身,以及少量气息凶悍、眼神中带着死寂与狂热交织光芒的黑石卫。
城内布局井然有序,泾渭分明。外围是密集的居住区和工坊区,粗糙但坚固的石屋鳞次栉比,工坊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骨尘那特有的、对学徒(主要是些有工匠天赋的俘虏或被同化蛮人)的咆哮声。
更深处,则是戒备森严的仓储区和高耸的核心宫殿群。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种高效、冰冷、却又充满异样生机的氛围中。
风非凡决定巡视他的领地,像一头雄狮一样!
他没有大张旗鼓,只是换上了一身更为简洁、却依旧彰显身份的暗纹黑袍,独自一人,如同一个普通的巡视者,漫步在不眠城的街道上。
他没有收敛气息,那属于金丹期的、混合着死寂与威严的灵压,如同无形的涟漪,自然地向四周扩散。
他的出现,立刻在城中引起了波澜。
恐惧,如同最深沉的底色。
当风非凡的身影出现在某条街道时,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市集会瞬间安静下来。
无论是正在交易的行商(多数是不眠城控制的内部流通),还是搬运货物的劳役,甚至是那些巡逻的守卫,都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惊惧。他们清楚地记得,或者从旁人口中听说过这位城主的可怕。
挥手间召唤亡灵大军,谈笑间决定部落存亡,眼眸开阖间射杀金丹强敌……他的力量深不可测,他的手段冷酷无情。
他是死亡的化身,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在他面前,生命显得如此脆弱,任何一丝不敬,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这种源自绝对力量差距和未知手段的恐惧,是大多数底层居
民和归附者最直接、最真实的感受。
仰慕,在扭曲中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