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刀转过身,重新坐回板床,背对着她们,语气疏离得像在对待陌生人:
“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谢谢你们来看我。门在那边,不送。”
决裂,无声无息,却比合金墙壁更加冰冷坚固。
叶星冉和李娜站在原地,看着周小刀冷漠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任务失败了,而某种更重要的东西,似乎也在这一刻,碎裂成了齑粉。
门外传来行动组成员示意她们离开的低唤,两女神情恍惚地转身,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囚笼。
合金门缓缓关闭,发出沉重的声响,仿佛将内外隔绝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周小刀紧闭双眼,深深吸了口气。
心如刀绞,痛苦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然而,在这无尽的痛楚之后,他却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彻骨的寒冷。
现在,九凤戏火组便失去了两名成员。
信任的崩塌让周小刀深刻领悟到,绝不能过早地将秘密泄露给那些仅有口头约定的女人。
李娜和叶星冉都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无论未来发生何事,她都会永远陪伴在周小刀身旁。
可如今,这一切都已证明,任何承诺都不过是一句空话,如同狗屁一般。
此刻,无疑是越狱的绝佳时机,但周小刀却没有选择越狱,因为他内心深处,依然不想与国家为敌。
叶星冉和李娜离开后,囚室里恢复了死寂,但那是一种充满张力的寂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压抑。
周小刀背对着门,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直到体内因愤怒而微微躁动的噬宙能量缓缓平复。
他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就在这时,合金门滑开的“咔哒”轻响,在死寂的囚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周小刀扭头眼皮微抬,冷漠地望向门口。
四名持枪护卫与一名气息沉稳的高壮男子(刘队)率先进入,迅速占据有利位置,枪口虽未直接抬起,但那股紧绷的敌意弥漫开来。
紧随其后的,是四名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
为首的科研人员是一位神色古板、眼神锐利如手术刀的中年男博士,萧墨言。
他身后,跟着一位抱着记录板、神色有些怯生生的年轻女记录员安若溪。
另外两人则是一对年轻男女,男的眉宇间带着一股倨傲与不耐烦(陆景珩),而那位容貌俏丽的女研究员(林暖暖),一进门,那充满敌意与审视的目光就如刀子般剐在周小刀身上。
萧墨言推了推眼镜,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周小刀,编号x-07。现根据上级指令,对你进行强制性生理数据采集与基线测试。放弃无谓的抵抗,配合是你目前唯一明智的选择。”
周小刀嗤笑一声,声音沙哑却充满嘲讽:
“强制性?依据哪条法律?哪位法官签的命令?还是你们一句‘上级指令’就能代表国法?”
他的目光扫过林暖暖,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那绝非科研人员该有的、近乎仇恨的情绪。
林暖暖被他这审视的目光一激,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尖锐:
“周小刀!你这种罪行累累、手段肮脏的人,也配谈法律?法律是保护守法公民的,不是给你这种败类当挡箭牌的!”
周小刀眉头微皱,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漂亮的女人:“我们有过节?”
“过节?”林暖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俏脸因愤怒而涨红:
“你当然不记得我这种小人物!但我记得你!我叫林暖暖,林凡是我亲哥哥!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打压他,毁了他的事业,让他身败名裂,你心里清楚!像你这种仗着有点能力就为所欲为的渣滓,活该被关在这里!”
陆景珩立刻上前,搂住林暖暖的肩膀以示支持,同时对着周小刀厉声道:
“暖暖说得对!跟你这种涉嫌杀人的危险分子讲什么程序正义?萧博士,别跟他废话了,直接强制采样!刘队,动手吧!”
萧墨言面无表情地点头:
“目标情绪抵触,符合高风险预案执行条件。刘队,控制住他。林研究员,准备高浓度镇静剂。陆研究员,执行采血。”
护卫队长刘队眼神一凛,一挥手。
四名护卫立刻上前,两人一边,用专业擒拿手法狠狠将周小刀的手臂反剪,用力想将他按倒在床上。
刘队自己也欺身而上,一手铁钳般按住周小刀的肩膀,另一手持枪,枪口直接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别动!再动格杀勿论!”刘队低吼。
周小刀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镣铐哗啦作响,他主要是想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应该越狱了?
他感受到的只有冰冷的器械感和纯粹的压制意图。
陆景珩见周小刀被彻底制住,脸上露出快意而残忍的笑容。
他拿起采血针,走到周小刀面前,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早这么老实不就好了?放心,我技术‘很好’,保证让你印象深刻!”
他故意将针头在周小刀手臂的血管上方缓慢比划,带着明显的羞辱意味。
萧墨言冷漠地补充记录:
“目标出现抵抗行为,护卫已实施物理压制。准备采集血液样本及表皮细胞样本。”
(镜头切换:囚室外监控室)
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几位负责人盯着大屏幕,脸色难看。
一位肩章显示将衔的老者(陈将军)怒不可遏,瞪着负责此次采样行动的王主任:
“胡闹!谁批准他们这样刺激目标的?!王主任!叶星冉她们能平安出来是侥幸!你现在派一队武装人员带着私怨者进去强行采样?!你想干什么?!”
王主任冷汗直流:“陈将军,萧博士坚持需要最新数据……而且目标之前表现‘稳定’……我们评估风险可控……”
“可控?现在九个人在里面!这叫可控?!萧墨言是国宝级专家!出了事谁负责?!”旁边一位安全局官员低吼着。
另一人阴沉道:“但周小刀的价值关乎战略层面!绝不能让他逃出去!一旦他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监控室内争论不休时——
铁牢里的周小刀感到太阳穴上冰冷的枪口和陆景珩羞辱的针尖,眼中寒光乍现。
尤其是林暖暖那充满恨意的话,让他意识到这并非单纯的科研,而是夹杂着私仇的迫害。
“看来,没什么好谈的了。”他低语一声。
下一刻!
按住他的四名护卫和刘队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五人如同被重锤击中,闷哼着踉跄倒退。
还没等他们稳住身形或开枪,周小刀身影如电,手刀精准地连续劈在五人的颈侧!五人应声倒地,瞬间昏死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
陆景珩手中的针还没刺下,就惊骇地看到五名精锐护卫瞬间被解决。
他僵在原地,脸上的冷笑凝固。
几乎是同时,监控室的人马上按住一个按钮把铁牢的门锁住——合金门被外面紧急锁死。
此刻,囚室内还站着的,只剩下被吓傻的四人:萧墨言、记录员安若溪、林暖暖、陆景珩。
周小刀双手抓住手脚镣铐,肌肉鼓胀,能量涌动:
“嘎嘣”几声刺耳金属撕裂声,特制镣铐被他硬生生扯断!
随即,他将所有散落的枪械踢到角落。
陆景珩看到这一幕,双腿顿时一软,瘫坐在地。
林暖暖俏脸煞白,连连后退,撞到墙壁,她也没想到周小刀竟然那么强,之前只听国安局的人员说周小刀很危险,但却听不出具体的概念。
安若溪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萧墨言强自镇定,但额头满是冷汗。
周小刀走到瘫软的陆景珩面前,一脚踩在他胸口,俯视着他,声音冰冷:
“刚才,你用针指着我的时候,很威风?”
“不……不敢……饶命……”陆景珩涕泪横流。
周小刀抬头,对着监控探头,声音清晰地传出去:
“外面的人听着!立刻开门!否则,每小时,我断他们一人一手!”
监控室内。
一个年纪较大的专家一拍大腿,“完了,这下怎么办?九个人质在他手里!”
安全局官员脸色铁青:
“绝对不能开门!谢头,你清楚让他逃出去的后果吗?社会秩序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他的秘密,可能关乎国家未来的战略优势!”
“可里面还有我们的人!萧博士、林研究员他们……”专家焦急道。
正当监控室内争论不休、陷入两难之际,囚室内的扩音器里,传来了萧墨言博士斩钉截铁、甚至带着某种殉道者般决绝的声音:
“谢组长!各位领导!不要管我们!绝不能开门!周小刀的危险性远超预估,一旦让他进入社会,后果不堪设想!为了大局,我们个人的安危……不算什么!”
紧接着,是林暖暖带着哭腔却异常尖锐的喊声:
“对!不能开。这种人毫无底线,放他出去只会害更多人!我们……我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