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刚奔到村口,就见鸡尸横七竖八散在晒谷场,柏树根须像贪婪的黑蛇,正从鸡尸的脖颈、翅膀下钻出来,在地上织成一张暗网,缓缓往老井方向蠕动。几个村民举着锄头不敢上前,见山魁他们来,忙围上来:“山魁哥,这根须邪乎得很,一碰就冒绿烟,俺家二娃的手都被烫起泡了!”
山魁拨开人群,蹲下身盯着根须,刚要伸手摸,狗剩突然拽住他:“别碰,这根须比井底的更毒,刚才老太太的邪气没散干净,怕是顺着根须往村里钻了。”说着掏出龙晶,龙晶靠近根须时,金光竟比之前弱了几分,表面还凝着一层薄薄的绿雾。
白灵掏出罗盘,指针这次不再疯狂转动,而是慢悠悠地指向村西头的祠堂:“邪气源头在那儿,祠堂里肯定有东西在养根须。”风丫攥紧手里的布偶,布偶里的鹰羽又开始发烫,她皱着眉说:“俺刚才路过祠堂,听见里面有‘沙沙’声,像有人在翻东西。”
四人往祠堂赶,刚到门口就闻见一股腐臭味,混着祠堂里常年供着的香灰味,让人胃里发翻。山魁一脚踹开虚掩的木门,火折子一亮,众人瞬间僵在原地——祠堂供桌上的守山人像被推倒在地,神像肚子上被凿了个洞,里面塞满了柏树根须,根须顺着神像的手往下垂,缠在供桌下的一个黑木盒子上。
盒子上刻着和老李头棺材里一样的符文,还沾着新鲜的鸡血。狗剩刚要上前,盒子突然“咔嗒”一声弹开,里面竟躺着半截蛇骨,蛇骨上缠着根手指粗的红绳,红绳末端系着个小小的青铜铃铛——正是山魁小时候在祠堂角落捡到过、后来弄丢的那个。
“这铃铛是守山首领的信物,怎么会在这儿?”山魁愣住了,他记得爷爷说过,这铃铛能驱邪,当年首领就是靠它号令族人镇压蛇妖的。话音刚落,铃铛突然“叮铃”响了一声,供桌上的蛇骨竟动了起来,骨节“咔咔”作响,顺着根须往地上爬。
白灵赶紧掏出黄符,刚要贴上去,蛇骨突然喷出一股红雾,红雾里裹着无数细小的蛇影,直扑风丫。风丫下意识举起布偶,布偶里的鹰羽瞬间爆发出金光,红雾碰到金光,“滋滋”冒起黑烟,蛇影也化作灰烬。
“这是蛇妖的残魂!”狗剩盯着蛇骨,脸色凝重,“刚才老太太没彻底解封蛇妖,就把蛇妖的残魂封在蛇骨里,藏在祠堂,想用鸡尸和根须养着,等时机成熟再出来。”说着将龙晶递给山魁:“用你的血,龙晶能吸了残魂!”
山魁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龙晶上,龙晶的金光更盛,他举着龙晶往蛇骨走去,蛇骨像是察觉到危险,转身就往祠堂后门爬,根须也跟着疯长,往山魁脚上缠。山魁一脚踹开根须,举起龙晶按在蛇骨上,龙晶瞬间发出刺耳的“嗡鸣”声,蛇骨开始剧烈颤抖,里面传出尖细的惨叫,红雾不断从骨缝里冒出来,被龙晶吸得一干二净。
没一会儿,蛇骨就化作一堆粉末,青铜铃铛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没了动静。山魁捡起铃铛,擦了擦上面的灰:“这下总该彻底清干净了吧?蛇妖残魂没了,根须也该枯萎了。”
可话音刚落,祠堂外突然传来风丫的惊呼:“山魁哥!你看天上!”众人跑出祠堂,抬头一看,只见村上空飘着无数黑影,不是之前的细蛇形状,而是像一个个倒悬的人影,黑影里还透着微弱的红光,正缓缓往村里压下来。
白灵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直直指向老井的方向:“是井底的黑影!它在吸收根须的邪气,变得更强了!”狗剩摸了摸晒谷场上的根须,根须竟还在蠕动,只是颜色从黑色变成了暗红色:“它在靠根须连接村里的邪气,想把整个村子变成它的巢穴!”
山魁握紧手里的斧头,又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咧嘴一笑:“怕啥?邪祟再强,也架不住咱四个联手!走,回老井,这次非得把它揪出来不可!”风丫攥紧布偶,鹰羽的金光在她手心跳动;白灵将黄符和罗盘揣好,眼神坚定;狗剩则把《守山秘录》揣在怀里,手里紧紧攥着龙晶。
四人往老井跑,路上的根须越来越密,暗红色的根须上还沾着绿色的黏液,踩上去滑溜溜的。快到老井时,井底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开始震动,老槐树上的叶子哗哗往下掉,井里的绿光和红光交织在一起,像一团诡异的火焰。
“它要出来了!”狗剩大喊一声,将龙晶举在胸前,山魁也举起斧头,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见井底的黑洞里,一道巨大的黑影缓缓升起,黑影没有固定的形状,像是一团流动的黑雾,黑雾里隐约能看见无数双红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黑影张开“嘴”,发出一阵刺耳的嘶吼,震得人耳朵生疼,周围的根须也跟着疯狂舞动,往四人身上缠。山魁挥起斧头,砍断缠过来的根须,根须溅出的暗红色汁液落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用龙晶的金光罩住它!”狗剩喊道,山魁赶紧将龙晶举到面前,龙晶的金光扩散开来,形成一个金色的罩子,挡住了根须和黑影的嘶吼。白灵趁机掏出黄符,捏诀念咒,黄符化作三道火光,打向黑影,火光碰到黑影,“滋滋”冒起黑烟,黑影发出一声惨叫,往后退了退。
风丫突然想起布偶里的鹰羽,她将布偶往空中一抛,布偶瞬间变大,鹰羽的金光直射黑影,黑影里的红色眼睛开始闪烁,像是在害怕。“它怕守山人的信物和鹰羽!”风丫大喊,山魁趁机举起龙晶,往黑影冲去,龙晶的金光直接刺进黑影里,黑影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黑雾开始消散。
可就在这时,黑影突然分裂成无数个小黑影,往村里各个方向逃去。“别让它们跑了!”白灵喊道,四人赶紧分头去追,山魁追着最大的那个小黑影,一路追到晒谷场,小黑影想钻进鸡尸里,山魁一把将龙晶按在鸡尸上,金光闪过,小黑影瞬间被吸进龙晶里。
等四人把所有小黑影都收进龙晶,天已经黑了。村里的根须彻底枯萎,变成了一堆黑灰,天上的黑影也消失了。众人瘫坐在老井边,山魁掏出酒葫芦,给每人都倒了点米酒:“这次应该真的太平了吧?邪祟都被收进龙晶了。”
狗剩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龙晶:“龙晶只能暂时困住它们,要彻底消灭,还得找到它们的老巢。不过眼下,村里总算能安稳几天了。”风丫捡起地上的青铜铃铛,递给山魁:“这个铃铛以后你带着,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山魁接过铃铛,挂在腰间,喝了口米酒:“管它以后还有啥邪祟,来了咱就打!只要咱四个在,就不能让它们祸害村子!”四人相视一笑,月光洒在老井边,老槐树上的叶子轻轻摆动,这次,井底的黑洞里,再也没有传出诡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