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天清晨,秋日的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将金色的光辉洒在c市整洁的街道上。
我背着书包走出单元门,一眼就看到了等在老位置梧桐树下的王子豪。
他今天穿着干净的校服,头发显然努力打理过,那撮不听话的卷发却依旧倔强地翘着。
看到我,他立刻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容比朝阳还耀眼。
“意华!”他三两步迎上来,很自然地想接过我的书包。
我侧身避开,笑道:“又不重,我自己背。”
他也不坚持,与我并肩走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还温热的茶叶蛋,塞到我手里:
“给,我妈早上煮的,非让我带给你。她说你学习累,要补充营养。”
指尖传来茶叶蛋温热的触感,一股暖流悄然涌上心头。
我低头剥着蛋壳,听着他在身边絮絮叨叨:
“那天你说的那道物理题我回去又想了想,好像有点头绪了,但还不确定……晚自习你再帮我看看?”
“对了,听说下周要篮球联赛,我们班肯定要参加,我得抓紧练习……”
“你那天是不是又偷偷往我书包里塞了你不爱吃的胡萝卜干了?我今早才发现……”
他的声音清亮,充满活力,像清晨跳跃的音符,驱散了最后一丝困意。
我偶尔应和几句,大多数时候只是听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种被琐碎日常和细小关怀填满的感觉,平淡却真实,正是我历经两世后最想握住的幸福。
走进校园,穿过林荫道,教室里已经传来了朗朗读书声。
我们的座位在第四排靠窗,阳光正好,在摊开的课本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第一节是数学课。
老师讲解着复杂的函数图像,王子豪听得格外认真,浓黑的眉毛微微蹙起,手中的笔不停地在草稿纸上演算。
我偶尔侧头,能看到他专注的侧脸和微微抿起的嘴唇,那是一种我从未在他打球时见过的、属于攻克难题的严肃神情。
课间,他果然拿着草稿纸凑了过来,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演算过程,眼神里带着求证的光芒:
“意华,你看我这一步转换对不对?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仔细看着他的解题过程,发现他虽然绕了点弯路,但思路大体是正确的。
我拿起红笔,在他卡住的地方轻轻画了个圈:
“这里,如果用三角代换会更简单。你看……”我轻声讲解起来。
他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耳畔,带着少年清新的气息。
我们头挨着头,沉浸在数字与符号的世界里。
窗外是喧嚣的课间,窗内是我们安静的一隅。
“哦!我明白了!”
他忽然直起身,眼睛亮得惊人,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原来是这样!意华你太厉害了!”
那恍然大悟的喜悦,纯粹而热烈,仿佛解决了什么世界级难题。
前排的林少莲似乎被他的动静打扰,背影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但她没有回头,只是将耳机的声音调大了一些。
芝兰回过头,冲我们做了个鬼脸,用口型无声地说:“又开始了——”
我和王子豪相视一笑,某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这时,何志明从我们课室门口走过。
他步伐从容,目光平静地扫过我们挨得极近的座位和摊开的草稿纸,对我微微颔首,便走了过去。
那份曾经若有若无的张力,如今已彻底化为了坦然的同窗之谊。
而兰凤的座位依旧空着——她今天请了病假。
我注意到,何志明的目光在那空位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才离开。
上午的课程在紧张与充实中过去。
放学铃声响起,王子豪一边利落地收拾书包,一边问我:
“意华,中午去食堂还是去小卖部?我请你吃新出的巧克力面包!”
“去食堂吧,”我将课本塞进书包,“健康一点。”
“得令!”他搞怪地应了一声,顺手又将我的书包拎了过去,这次动作快得我没来得及拒绝。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和那撮随着步伐一跳一跳的卷发,我缓步跟上。
芝兰从后面追上来,亲热地挽住我的另一只胳膊,叽叽喳喳地说着班里的新鲜事。
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将我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高中生活的画卷,正以它自己的节奏,缓缓铺陈开来。
这里有解不完的方程式,有打闹的朋友,有悄然变化的心事,也有身边这个像向日葵一样,永远朝着阳光、也带给别人阳光的简单少年。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挑战会接踵而至。
但此刻,握着手里那枚早已凉透、却仿佛依旧残留着暖意的茶叶蛋,听着耳边好友的喧闹和少年清朗的笑声,我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篮球联赛的消息像一阵风,吹皱了班级平静的表面。
课间,男生们聚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讨论战术,女生们则开始悄悄策划啦啦队的事宜。
王子豪作为班级主力,训练骤然忙碌起来。
放学后的操场是属于运动员的。
夕阳将跑道染成橙红色,篮球击地的“砰砰”声和少年们短促的呼喝声交织成充满活力的乐章。
我、芝兰和几个同学坐在看台上,脚下放着几瓶矿泉水。
王子豪在场上奔跑、跳跃、传球,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
那撮不听话的卷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他随手一抹,眼神专注地盯着篮筐。
当他高高跃起,手腕轻巧地将球拨出,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时,看台上响起一片欢呼。
“王子豪!好球!”芝兰激动地摇晃我的胳膊。
我笑着点头,目光却落在他微微泛红、喘着粗气的脸上。
训练强度很大,他的校服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
训练间隙,他小跑着来到看台边,接过我递过去的水,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喉结急促地滚动。
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夕阳下闪着光。
“怎么样?”他用手背擦了下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带着点求表扬的意味。
“那个三分球,看到没?”
“看到了,很准。”
我实话实说,顺手递过去一张纸巾,“擦擦汗。”
他接过,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又急匆匆地跑回场地,回头喊道:“再练一会儿,等我啊!”
他的背影融入那群同样挥洒汗水的少年中,充满了青春的韧劲和纯粹。
这时,我注意到场边另一个身影——林少莲。
她独自一人,抱着几本书,似乎只是路过,却在跑道边缘驻足,安静地看着球场方向,目光落在那个最活跃的身影上。
当她发现我在看她时,立刻垂下眼帘,加快了脚步离开,背影显得有些疏离和仓促。
而兰凤的病假只请了一天就回来了。
她看起来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依旧安静。
课间休息,何志明从高二一班有意无意的来到在她桌边停留了片刻,低声问了一句:“身体好些了吗?”
兰凤轻轻点了点头,没有抬头看他,耳根却微微泛红。
何志明也没再多说,抱着手里的作业本平静地走开。
一种微妙而克制的氛围在他们两人之间悄然弥漫。
王子豪的训练持续到天色擦黑。
他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和我一起走出校门,但精神依旧亢奋,不停地复盘着刚才的战术配合。
“意华,你说我们班这次能走多远?三班那个中锋挺高的,不太好对付……不过我们速度快……”
“比赛重要的是团队配合,”我看着他被汗水浸得越发黑亮的眼睛,“你们刚才那个传切就很好。”
他立刻笑了,疲惫仿佛一扫而空:“你也觉得不错对吧?我和大刘磨合了好久呢!”
他又开始絮叨起队友的趣事,晚风将他身上混合着汗水和阳光的气息淡淡送来,并不难闻,反而带着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走到分别的路口,他忽然停下脚步,从书包侧袋掏出一小包东西塞给我。
“给你,补充能量。”
我低头一看,是一小袋巧克力糖,包装纸被他的体温捂得有些温热。
“哪来的?”
“小卖部买的,训练补助买的。”
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看你晚上学习那么晚,容易饿。”
路灯已经亮起,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眼神里的关切简单而直接。
我握着那袋微温的糖,心里某个角落柔软下来。
“谢谢。”
“跟我客气啥!”
他挥挥手,转身跑进夜色中,声音远远传来,“明天见!记得看我比赛!”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宿舍墙角,才慢慢转身。
手心里的巧克力糖散发着甜暖的气息。
几天后的午休,篮球联赛的抽签结果贴在教室后面的公告栏上。
大家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王子豪挤进去看了,回来时眉头微蹙。
“第一场就对五班,有点硬仗啊。”
“怕了?”芝兰激他。
“怎么可能!”
他立刻挺直腰板,“正好让他们见识下我们的厉害!”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寻求肯定的意味,“意华,你会来加油的吧?”
我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当然。”
他立刻像充满了电一样,信心十足地挥了挥拳头:“那就没问题了!”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跳跃。
青春的赛场,不仅有挥洒的汗水,有并肩的战友,有悄然萌动的心事,更有看台上那一道期待的目光。
而我知道,无论比赛胜负,这段为共同目标而努力、充满着汗水与激情的日子,本身就已是青春最绚烂的彩虹。
篮球联赛正式开打那天,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却不再炙热。
操场四周的看台早早就被各班学生占据,彩旗飘扬,加油声、呐喊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着青春荷尔蒙和激动的情绪。
我们班对阵五班的比赛被安排在下午第二场。
芝兰拉着我,早早占据了看台最前排的位置,视野绝佳。
她像个真正的组织者,不仅带来了矿泉水,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两个彩色的啦啦球,硬塞了一个到我手里。
“快,意华,气势不能输!”
她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王子豪他们肯定需要我们的加油!”
我握着那个毛茸茸的啦啦球,看着芝兰活力四射的样子,不禁莞尔。
她的支持和热情是外放的、毫无保留的,如同她爽朗的性格。
队员们入场了。
王子豪穿着红白相间的队服,更显得身姿挺拔。
他一边做着热身动作,一边抬头在看台上搜寻,目光锁定我们这边时,立刻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灿烂笑容,用力挥了挥手。
芝兰立刻站起来,挥舞着啦啦球大声喊道:“王子豪!加油!一班!加油!”
我也跟着举了举手中的啦啦球,对他点了点头。
他收到信号,心满意足地转回去,表情瞬间变得专注而认真。
就在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我注意到林少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看台侧后方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她依旧是独自一人,怀里抱着本书,仿佛只是顺便来看看。
她没有像芝兰那样呐喊,甚至没有坐下,只是静静地倚靠在栏杆上,目光清冷地投向球场,准确地说是追随着那个10号的身影——王子豪的号码。
当王子豪完成一次漂亮的抢断快速推进时,我捕捉到她握着书脊的手指微微收紧,唇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那表情消失得太快,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而兰凤,则和几个女生坐在我们斜后方。
她看起来还是有些文弱,双手紧张地交握着放在膝上。
她的目光更多时候是落在全场,或者说,是落在负责组织进攻的何志明身上。
何志明作为班级的控球后卫,在场上沉着冷静,与平时温润书生的形象截然不同,每一次精准的传球都能引来一片喝彩。
每当这时,兰凤会微微睁大眼睛,嘴唇轻轻抿起,流露出专注甚至带着一丝钦佩的神情,但当何志明偶然看向看台方向时,她又会飞快地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角,耳廓泛着淡淡的粉色。
“哔——”哨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争球、传球、跑位、投篮……场上战况激烈。
王子豪如同挣脱缰绳的野马,满场飞奔,进攻时犀利如矛,防守时迅捷如盾。
他的每一次触球都牵动着看台上无数目光。
“防守!防守!”
“好球!传啊!”
“王子豪!突破他!”
芝兰的喊声几乎没停过,她完全投入其中,激动时会抓住我的胳膊摇晃。
我也被现场的气氛感染,目光紧跟着场上的节奏,为每一个精彩的配合心跳加速。
比分交替上升,战况胶着。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最后三分钟,我们班落后两分。
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
王子豪在一次激烈的篮下争抢中不慎摔倒,手肘擦破了皮,渗出血丝。
裁判暂停比赛。
“哎呀!”芝兰惊呼一声,猛地站起来,满脸焦急。
我心头也是一紧。
而远处,林少莲的身体明显前倾了一些,眉头微蹙,那双清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晰的担忧。
兰凤也捂住了嘴,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王子豪却只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在队友的搀扶下站起身,随便用毛巾擦了擦血迹,眼神里的战意更加燃烧。
他朝场边看了一眼,目光掠过众人,最终与我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混合着汗水与倔强的笑容,仿佛在说:“别担心,看我的!”
这个笑容,像一道阳光,破开了紧张的迷雾。
比赛继续。
最后关头,王子豪接到何志明一记精妙的击地传球,利用速度强行摆脱防守,在终场哨声响起的前一刻,腾空而起——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放缓。
他起跳的身姿在秋日阳光下勾勒出完美的剪影,手腕柔和地将球拨出。
篮球在空中旋转,划出一道决定胜负的弧线。
“唰!”
空心入网!
绝杀!
“赢了!我们赢了!”
芝兰尖叫着跳起来,抱住我,兴奋得语无伦次。
整个看台沸腾了!我们班的同学欢呼着涌向场内。
王子豪被兴奋的队友们团团围住,他高高举起手臂,接受着众人的欢呼。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再次找到我,汗水淋漓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巨大的喜悦和骄傲。
我看到林少莲在人群后方,悄然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喧闹的看台,背影依旧清瘦孤单。
兰凤也随着人群站起身,脸上带着真诚的、浅浅的笑容,目光柔和地看向被簇拥的何志明,他正和王子豪击掌相庆。
夕阳将整个操场镀上一层金辉,少年们的欢呼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这一刻,胜利的喜悦属于整个集体,但投射在每个人心中的光影却各不相同。
对我而言,场上那个光芒万丈、为集体荣誉拼尽全力的少年,他望向我的眼神,比绝杀球本身,更清晰地击中了我的心跳。
胜利的狂欢如潮水般涌过,渐渐沉淀为班级记忆里一抹亮色。
颁奖仪式简单而热烈,王子豪作为代表捧回那张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奖状时,全班沸腾,掌声雷动。
他站在队伍最前面,笑容灿烂得晃眼,目光却像有自主意识般,一次次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
放学的人潮散去,教室里只剩下值日生打扫的声音。
夕阳的余晖将桌椅拉出长长的影子,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粉笔灰和汗水混合的气息。
“意华,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王子豪的声音带着运动后的沙哑,却活力不减。
他正拿着拖把,和几个队友一起清理地面。
他的手肘上贴着醒目的白色创可贴,动作间却丝毫不见滞涩。
芝兰一边帮我收拾书包,一边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挤眉弄眼:
“看见没?王子豪今天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那绝杀球,我看就是投给你看的!”
我轻轻推了她一下,脸上有些发烫:“别瞎说。”
“我可没瞎说,”芝兰笑嘻嘻地,“全班都快看出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今天确实帅炸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何志明那几个传球也漂亮,兰凤看得眼睛都没眨一下呢。”
我顺着她暗示的目光看去,兰凤正安静地擦拭着黑板。
何志明则在帮忙整理讲台,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几乎没有交流,但那种无形的、微妙的磁场,却比喧闹时更引人注意。
这时,林少莲背着书包,低着头快步从教室后门离开。
她经过正在拖地的王子豪身边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障碍物。
王子豪正专注于和队友说笑,也并未注意到她的离去。
只有我,捕捉到了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了书包带子的细节。
打扫完毕,教室里终于安静下来。
王子豪胡乱用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拎起我们俩的书包:“走,意华,今天高兴,我请你吃冰淇淋!”
秋日的傍晚已有凉意,但他身上的热气还未完全散去。
我们并肩走在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街道上,他还在兴奋地复盘着比赛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那个绝杀球。
“……当时我就看到那个空当了,何志明球传得也到位,我就想着,一定要进!绝对不能辜负……”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耳根微微泛红,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呃……反正就是赢了!”
我看着他难得显露的窘迫,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我没有追问,只是安静地听着。
路过小卖部,他果然跑去买了两个蛋卷冰淇淋。
他将那个看起来裹得最饱满的递给我,自己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了一个,嘴角还沾着一点白色的奶油。
“意华,”他忽然停下脚步,表情变得有些认真,那双总是盛满阳光和笑意的眼睛,此刻映着晚霞,显得格外深邃,“今天……谢谢你来看我比赛。”
我咬了一口冰凉甜腻的冰淇淋,抬头看他:“为什么单独谢我?大家都去了。”
“那不一样。”
他脱口而出,眼神专注,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笃定,“你在,不一样。”
晚风吹拂着梧桐树已经开始泛黄的叶子,沙沙作响。
街道上车流如织,人声嘈杂,但在这一刻,他的话语和眼神,仿佛隔绝了所有的喧嚣,清晰地落在我的心上。
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小口吃着冰淇淋。
甜意从舌尖蔓延开来,一直渗入心底。
他看着我,像是得到了某种无声的鼓励,笑容重新在脸上绽开,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绚烂。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放慢了脚步,配合着我的节奏,一起走向回宿舍的路。
我知道,某种更加清晰、更加温热的情感,正如同这秋夜的微光,悄然弥漫,照亮了前行的路。
我知道,青春的剧本里,不只有赛场上的高光时刻,更有这些并肩回家的黄昏,和那些未曾说出口、却早已心照不宣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