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巨大的眼睛睁开的瞬间,整个陨星渊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狂暴的罡风凝固在半空,裂谷中的碎石悬停不动,连林羽等人喷出的鲜血都停留在空中,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唯有那只眼睛,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它瞳孔呈竖瞳状,漆黑如墨,却又仿佛蕴藏着无数星辰的毁灭之光。仅仅是被它注视着,林羽便感觉全身的灵力都在溃散,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这就是……魔神的力量?”凌风艰难地支撑着长剑,剑身因剧烈颤抖而发出嗡鸣,“仅仅是一只眼睛,就比主教强万倍……”
主教跪在裂缝边缘,疯狂地叩拜:“伟大的魔神大人!您的仆人已为您打开封印,快去净化这个腐朽的世界吧!”
“聒噪。”
一个低沉而古老的声音从裂缝中传出,仿佛直接在众人灵魂深处响起。话音未落,一道无形的力量便将主教卷起,朝着那只眼睛飞去。主教脸上的狂热瞬间转为惊恐,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身体便在靠近眼睛的瞬间化为齑粉。
林羽心中一凛:魔神竟连自己的信徒都毫不留情!他强忍着灵魂被撕裂的痛苦,目光死死盯着落在不远处的封魔令——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苏瑶,凌风,掩护我!”林羽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威压的束缚,朝着封魔令扑去。
苏瑶与凌风对视一眼,同时爆发出最强的力量。苏瑶将凤凰真火凝聚成一只展翅的火凤,火凤发出清越的鸣叫,竟暂时逼退了些许威压;凌风则施展出“蓝影碎空杀”的最终形态,身形与长剑融为一体,化作一道璀璨的蓝光,直刺那只巨大的眼睛。
“蝼蚁的反抗。”
魔神的声音再次响起,巨大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道黑色的射线从瞳孔中射出,瞬间贯穿了火凤与蓝光。苏瑶与凌风如遭重击,同时喷出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气息瞬间萎靡。
“苏瑶!凌风!”林羽目眦欲裂,借着这短暂的空隙,终于抓住了封魔令。三件信物融合而成的令牌在他手中滚烫,仿佛在催促他尽快行动。
林羽没有丝毫犹豫,将体内所有的力量——星辰之力、冰璃之心,甚至生命力,都毫无保留地注入封魔令。“九霄封魔阵,启!”
封魔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金色的符文从令牌中涌出,如同活过来一般,沿着裂谷的岩壁快速蔓延。这些符文相互连接,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将黑色裂缝与那只眼睛牢牢笼罩。
“嗯?”魔神发出一声略显意外的低吟,裂缝中伸出更多的巨手,疯狂地拍打阵法光幕。光幕剧烈摇晃,符文不断破碎,显然难以长久支撑。
林羽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生命力的急速流逝让他摇摇欲坠。但他眼中的光芒却愈发坚定,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上古先民的信念——守护这片大陆,是每一代人的使命。
“墨尘执事,帮我!”林羽朝着裂谷边缘喊道。
墨尘早已冲了下来,他看到林羽的状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手中的符文长剑上:“守秘者世代守护的誓言,今日用我之血践行!”
长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墨尘将其掷向阵法光幕。长剑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光幕,原本摇摇欲坠的阵法顿时稳固了许多,符文重新焕发生机,开始缓缓收缩,挤压着黑色裂缝。
“吼——”
魔神似乎被激怒了,裂缝剧烈扩张,一股更加恐怖的气息喷涌而出。巨大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猩红,整个陨星渊开始崩塌,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林羽,快撤!”墨尘大喊,他的身体正在快速变得透明——燃烧精血的代价正在显现。
林羽看着不断收缩的阵法,又看了看重伤的苏瑶与凌风,摇了摇头:“阵法需要人主持,你们先走!”
“我们不走!”苏瑶挣扎着爬起来,凤凰真火再次燃起,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要战一起战!”
凌风也拄着长剑站起,嘴角挂着血迹却笑得灿烂:“从认识你的那天起,就没怕过死。”
墨尘看着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最后看了一眼稳固的阵法,身体彻底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守秘者……完成使命了……”
随着墨尘的消散,阵法的光芒再次黯淡。林羽深吸一口气,将封魔令交给苏瑶:“带着令牌,去找星尘前辈,让各大宗门加固所有与深渊相连的节点!”
“那你呢?”苏瑶泪如雨下。
“我会在这里守住阵法,为你们争取时间。”林羽笑着擦去她的眼泪,“别忘了,我答应过要保护你,保护这片大陆。”
不等苏瑶再说什么,林羽便将两人推向裂谷边缘:“快走!”同时,他纵身跃向阵法中央,将自身与阵法完全融合。
金色的光芒再次大盛,将黑色裂缝死死锁住。巨大的眼睛中第一次露出了人性化的情绪——愤怒与一丝……忌惮。
苏瑶与凌风含泪回头,看着被金光笼罩的林羽,看着他在魔神的咆哮中始终挺直的身影,毅然转身,带着封魔令朝着陨星渊外冲去。他们知道,此刻的离别,是为了将来更重要的使命。
裂谷中,林羽的声音伴随着金光回荡:“魔神,想出来?先踏过我的尸体!”
黑色裂缝与金色阵法的碰撞愈发激烈,整个大陆的命运,都系于这陨星渊底的绝境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