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错借助刚刚破境的威势,开始清理剩下的三大九级魔族和魔群。
幽蓝刀锋所向,魔物成片倒下,灾厄级以下几无一合之敌。
战斗的余波将本就破碎的岚山废墟再次犁了一遍,地皮都被刮掉数尺。
隧道外。
雷霆依旧在轰鸣,暴雨像是上天往人间倒水,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管逸仙和娄霖在焦灼中又苦等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已逼近午夜凌晨一两点。
终于,几辆疾驰而来的车辆冲破雨幕,停在了警戒线外。
聂珣、张元正、以及左天佑带着悟空,终于从中域千里迢迢赶到。
一下车,悟空就化作一道红光冲入隧道内,掏出金箍棒对着四周的虚空一阵疯狂捶打,衍力光晕震荡开来,焦急的声音在隧道内回荡:
“小酷!小酷你听得到吗!!”
砰!砰!
金箍棒敲打在空间壁垒上,却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
聂珣和张元正听了娄霖的紧急汇报后,皆是眉头紧锁,面色沉重得能滴出水来。
聂珣望向张元正,声音低沉地问道:
“莲华寺那边……有消息吗?”
这话无需明说,其实是在问:
秦无恙回来了没有?
上百年来,唯一从绝墟内活着出来的只有他。
唯一闯过不二法门的也只有他。
秦无恙如果归来,或许才是眼下唯一的希望。
张元正失落地摇了摇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快四天了,我的人和莲华寺的人日夜轮守,那石门……一点动静都没有。”
沉重的无力感在这雷雨夜中将在场的每一位大佬牢牢笼罩。
纵使他们手握重权,地位尊崇,此刻也只能束手无策,成为无奈的旁观者。
“哼!!”
一声怒喝好似惊雷炸响,打破了压抑的沉默。
暴雨之中,左天佑丢掉雨伞,手中出现了那把通体赤红、宛如熔岩锻造的炎黄刀。
须发皆白的老人,此刻瞪着一双虎目,死死锁定幽深的岚山隧道口,狂暴战意冲天而起:
“什么墟不墟!老夫一刀砍穿了它!”
“左老!不可以!”娄霖见状大惊,连忙上前阻拦。
“没用的!绝墟从外部根本无法靠蛮力打破!当年裴惊鹊前辈的绝墟显现时,我们就做过全面评估……
“您当时也在总院的模拟实验室里亲自试过了不是吗?那是连您的炎黄刀都无法撼动的空间壁垒!况且您的身体……经不起再次出手了啊!”
左天佑横眉怒目:
“那难道就眼睁睁在这干看着?什么都不做吗!”
这一问,如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他们哑口无言。
左天佑一把扒开娄霖,手提炎黄刀,迈着大步朝隧道口走去,准备不计后果地斩出那一刀。
就在此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豪华SUV急速驶来,停在警戒线外。
车门打开,一个身影踉跄着冲下车,不顾身后司机焦急的呼喊和撑开的雨伞,冲向隧道口。
奉域分部负责警戒的人都认识他,没有阻拦。
正是管部长的至交,曹朔。
他翻过警戒线,来到隧道口,望着里面无尽的黑暗,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儿子!儿子!!!你听得到吗!是我啊!!”
一边喊,他一边像是要砸开这堵无形之墙般,用肉掌拼命捶打隧道内壁。
仅仅几下,双手已是红肿一片,指甲翻裂,鲜血混着雨水染红了粗糙的混凝土。
管逸仙快步上前,用力将他拉回,声音沙哑地劝道:
“老曹……冷静点……”
曹朔脸上雨水和泪水混杂,狼狈不堪,他挣脱管逸仙的手:
“老管,你别管我!去忙你的!”
说罢,他又不管不顾地冲向隧道更深处,一遍遍捶打着墙壁,一遍遍嘶喊。
想用这血肉之躯,叩开那隔绝生死的门户。
看到这一幕,刚走到隧道口的左天佑,高举的炎黄刀缓缓放下,最终重重一顿,插在身旁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饱含愤怒与无奈的长叹:
“这该死的鬼东西!”
众人不禁回想起三四天前,不二法门前方平台,曹错和悟空为了助秦无恙,那义无反顾冲向禁制光芒的背影。
若他们不去……或许便不会有今日之劫……
可若不去……当时死的,或许就是秦无恙……
众人黯然之际,异变陡生!!
轰隆——!!!
整个岚山隧道,连同周围的地面猝然间剧烈震动起来!
不是地震,更像是某种来自空间内部的强烈冲击!
娄霖手中的监测仪器屏幕被刺眼的红色警报数据刷满,他失声惊呼:
“空间波动极其紊乱!强度在飙升!内部有超高能级反应!!”
管逸仙反应极快,身形如电冲入隧道,一把抱起还在捶打内壁的曹朔,以最快的速度倒射而出!
几乎在他们冲出隧道的下一秒,悟空也嗖的一声从虚空中遁出,落在隧道外,小脸上惊疑不定。
张元正急声问道:
“怎么回事?!”
娄霖盯着屏幕,声音因激动和难以置信而颤抖:
“不清楚……但绝墟内部的能量波动突然暴动!强度……强度在向某个阈值逼近!数据比对……当年裴惊鹊她的绝墟也出现过类似现象……可……可她是大衍境啊!”
此言一出,几人皆尽震惊!
聂珣瞳孔收缩,难以置信地看向隧道:
“你是说……曹错他……突破到衍境了?!”
娄霖狠狠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
“从能量频谱和空间扰动模式来看……虽然峰值能量强度不及当年裴惊鹊那么夸张,但……但确实是衍境波动特征!!”
!!
曹朔和管逸仙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亮。
聂珣、张元正、甚至连左天佑都满脸愕然。
悟空拍手高呼:
“俺就知道!俺就知道小酷没那么容易死!”
张元正喃喃道:
“他……他在不二法门前,不是才刚突破化一吗?这……这才过去三天?就直接衍境了?这……这可能吗?!”
聂珣语重心长,长长叹息一声,目光复杂地望向那依旧在微微震动的隧道:
“他是三天就从化一到了衍境……可这三天里,他也遭遇了两次……足以让其他人死上无数遍的生死大劫……
“人力终有穷时,天道渺渺难测。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相信他……相信他和无恙一样……也能创造出属于他的奇迹吧……”
几位大佬不再徒劳地尝试,而是默默走到临时搭起的指挥帐篷里坐下,在连绵不绝的暴雨声中,沉默地等候。
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