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心疑惑,目光紧紧锁住邬胜,不禁暗自思忖,这邬家的发家史,难道真有如此离奇的奇遇?
邬胜见我满脸狐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轻蔑地笑道:“我邬家在百越国,好歹也算是传承百年的世家大族。
你当真以为,我们能在这复杂的世道中立足,靠的只是运气不成?”
百年邬家?
这一说法让我的疑惑更甚,忍不住开口问道:“据我所知,在百越国的世家名录中,似乎并没有姓邬的家族能称得上是百年世家吧。”
邬胜听闻此言,冷冷地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若不是我此次来到这禹国,又怎会轻易改姓?我们原本的姓氏,乃是方姓!”
我闻言,心中一惊,脸上露出惊诧之色,脱口而出:“方姓?这不是百越国的王族姓氏吗?”
邬胜微微扬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正是!
所以我才会告诉你,我们邬家确实是百年世家。
只不过,顾宁公主殿下,倘若你想要知晓这些不为人知的内幕,那便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我心中不悦,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何事?”
邬胜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你必须保下我家全族的性命。否则,你想知道的那些秘密,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
都到了这般境地,邬胜居然还在与我谈条件,这老狐狸的本性,果然是一点都没变。
我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你们邬家通敌叛国,甚至还谋害陛下,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如今居然还想让我保下你家全族的性命?简直是天方夜谭,白日做梦!”
邬胜听了我的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些许:“若是全族实在保不住,以公主殿下的能力,保下我一人的性命,想必并非难事吧?”
我讥讽地看着他,眼中满是鄙夷:“你全族都因罪伏法,却独独留下你一人苟且偷生,你当真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就算今日你侥幸不死,难道就不怕百年之后,到了黄泉之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吗?”
邬胜仰天长啸,脸上露出一丝决绝:“我又有何可怕的!
我邬胜这一生,自问也算是对得起方氏一族了。
为了他们的大业,我忍辱负重,如履薄冰。
顾宁公主,今日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答不答应?
若是你应下了,我便接着讲。”
若是换做从前的我,断然是不会答应他这等无理要求的。
可是如今,既然已经有了一个赫连阿骨,那再多一个又何妨?
他只说要我保下他的性命,却并未说明要用何种方式。
想到此处,我浅浅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晓我的能力。保下你,对我来说确实并非难事。
只不过,这得看你所透露的秘密,是否值得我为你冒险了。”
邬胜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我所告知你的秘密,绝对值得你保下我的性命。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我便开始讲述我所知道的一切。
百年前,有一位气质非凡的娘子找到了我们方家。
那时的方家,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商贾之家。
那娘子问我家家主,是否愿意听命于她,还承诺若答应,便助方家成为百越之王。
我方家族长见那娘子气度不凡,不似寻常之人,便信了她的话,将全族的身家资产尽数投入其中。
果然,在她的领导之下,我方家成功夺了那时百越贺家的天下,自此成为了百越的王族。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那娘子却悄然离去。
她只留下一句话,说百年后会有一男婴降生于方家,名为方潭羽。
方家全族必须全力辅佐于他,且所有人都要听从他的号令。
那时的家主,也就是方氏百越的大王,便问她如何辨别那男婴。
那娘子说,此子天生异能,无需刻意辨别,到时自会知晓。”
听完邬胜的讲述,我心中暗自思忖,若我所料不错,那名娘子应当就是如今的方麟麟,曾经的介鳞。
于是,我接着问道:“邬胜,那方潭羽诞生之时,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又是如何认出他的?”
邬胜咧嘴一笑,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神色:“自然是因为主上出生之时,天降异象。
他出生的那日,整个百越国的虫子都出现了异常的躁动,它们纷纷齐聚于王宫之外。
而民间所养的蛊虫,亦是不安分地四处乱窜。
直到他第一声啼哭响起,围在王宫的虫子们才渐渐退去。
你也知道,在百越国,蛇虫皆被视为圣物。
因主上诞生时出现这般异象,方氏王族便知晓,那百年前约定之人,终于降临了。
也正因他的诞生,百越国的蛊毒之术越发盛行,周边的其他国家,也不敢再轻易挑衅。”
我思索片刻,心中的疑惑并未完全解开,于是又问道:“那你们为何会将主意打到我禹国的头上?”
邬胜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主上的目的,并非是要夺取禹国的天下,而是要得到你。”
“什么?要我?”
我心中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邬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所说的柳怀恩,也是我方氏一族的子嗣,只不过是远房旁支。
他们很早以前便从百越国迁徙到了禹国,且一直与主家没有联系。
主上在四岁的时候,便让王室追查那些离开了百越的方氏族人,并威胁他们,若不听从主家之令,便将他们做成可怕的人蛊。
因此,在众多的旁系族人中,主上便选中了与他年龄相仿的柳怀恩。
而后,王室派人精心培养柳怀恩,让他前往盛京参加科考,而后考取一个不高不低的功名,以便能留在盛京之中。
而这柳怀恩,其实就是主上的替身。
当主上潜入盛京之时,柳怀恩便会消失不见;当主上离开之后,柳怀恩才会再次出现。
至于为何要得到你,这只是我的猜测。
当你算计我,让我失去了宰相之位时,方潭羽曾警告过我,绝不能招惹你。
可我那时并未领会他的意思,一时咽不下那口气,反而坏了浙东的谋划。”
我眉头紧皱,心中的疑惑更甚,追问道:“你还没说,他到底为何想要得到我。”
邬胜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可还记得盛京毒疫之事?”
我微微点了点头。
他接着说道:“那时你用了少谷主之名,而他早已从方麟麟公主口中得知了你的真实身份。
因此,才派了摇光前往。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摇光居然背叛了他们,反而想要谋害于你。”
我疑惑地看着他,追问道:“那摇光又是如何与你们联系上的?”
邬胜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是我们主动找到的她。
她被薛楼皖撵出来之后,我们虽不知晓其中的缘由。
但是方麟麟公主得知消息后,找到了她,于是她便加入了我们。
据我所知,方麟麟公主答应她,只要她能帮着拿下你,便会给她一颗珍贵的蛊虫,让薛楼皖完全听从她的摆布。”
听到这里,我心中猛地一惊。
若非摇光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想必当初在边境之时,我早已落入方潭羽之手,而薛楼皖,或许也早已被摇光用蛊虫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