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尔卑斯山脉的深山里头,有一间秘密会议室。这里的空气冷得像冰窖,比那些常年不化的冰川还要冷上几分。
椭圆形的长桌子边上,坐着一群大佬。这些大佬只要稍微咳嗽一声,全球的财富流向就得跟着变。这会儿,大家都不吭声,安静得很。只有壁炉里烧着的昂贵沉香木,偶尔“噼里啪啦”地爆出点响声,给这寂静的屋子添了点动静。
情报主管的嗓子干巴巴的,哑得厉害。他伸手指了指大屏幕,说:“各位,东方的那个国家……正在发生一些咱们根本看不懂的事儿。”
大屏幕上,几条代表工业产出的红色曲线,弯得特别离谱,完全不符合经济学常识,就跟发了疯似的,一下子冲破了屏幕的顶端。
情报主管接着说:“先说冶金工业,他们一夜之间就掌握了那种高温合金配方,我们到现在还只是在理论上研究呢。而且人家生产出来的成品,合格率高得吓人。”
“还有生物制药,才三周时间,就搞出了十七种特效新药。像癌症、艾滋这些病,以前咱们靠着它们在全球大把赚钱,可现在人家治这些病,就跟治感冒一样轻松。”
“最让人害怕的,是能源方面。”情报主管一边说着,一边切换画面,一幅卫星红外热成像图一下子占满了整个屏幕。
“他们全国的能源损耗率,几乎快变成零了。这只能说明一个事儿,他们找到了一种全新的能源利用办法。”
这时候,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打断他说:“约翰,‘全新’这词可不算情报术语,我要个能说清楚的解释。”
情报主管的喉结上下动得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那儿。他费了好大劲,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神迹。”
这两个字一出来,会议室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就连壁炉里火焰跳动的声音都没了。
接着,又弹出一份报告,标题就一个词:《朝圣》。
情报主管继续说:“在这一个月里,全球有三百一十七名最厉害的华裔科学家,全都想尽办法回了国。他们把终身教职不要了,天文数字的股权也放弃了,经营了一辈子的实验室也不管了。而且他们回国这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也不提什么要求,行动特别一致,不像是被人说服的,倒像是听到了神的召唤,去朝圣一样。”
“召唤”这个词刚说完,壁炉里的火焰好像都被吓着了,一下子矮了半寸。
坐在主位上的那个大佬,跺跺脚全球股市都得抖三抖。他用指关节“咚咚”地敲着桌面,每敲一下,就好像有颗钉子,往旧时代的棺材上钉。
他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听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背:“咱们定义世界规则的权力,正在被人抢走。不能再等了。”他直接宣布:“启动‘绞索’计划。把咱们手里所有的霸权手段都用上,金融、科技、贸易、舆论……所有能用的都别落下!我要让他们的工厂开不了工!我要他们的股市崩溃!我要他们的经济秩序倒退二十年!我要让他们每生产一个零件,写一行代码,做一笔交易,都得经过咱们同意!”
“同意。”
“附议。”
“执行。”
没人讨论,大家就这么冷冰冰地达成了一致。
三天后。
一场风暴席卷了全球,后来的史书把这场风暴叫做“旧时代最后的疯狂”。
西方七国集团发了个联合声明,找了个“危害全球经济秩序”的借口,对龙国发动了有史以来最全面的封杀。
高精尖的技术,不给了。
核心的设备,禁止运过去。
关键的原材料,全都封锁起来。
全球的金融结算通道,也给关上了。
在海外上市的企业,遭到了铺天盖地的恶意做空,最后都被强制摘牌。
这消息传回国内,舆论一下子炸了锅,市场也恐慌得不行。
股市一开盘就熔断了,满屏幕都是绿色,绿得发黑,就像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好多工厂的生产线,突然就收到了上游供应商的解约函。
绝望就像一场瘟疫,在经济的各个角落里疯狂传播。
在沈兴邦的办公室里,他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不停变红的数据,气得浑身直哆嗦。
“警报!警报!三号高能粒子约束场能量逸散率超过极限了!”
“报告总指挥!‘电磁轨道炮’项目,做超导线圈用的‘钇’原料,没库存了!”
“报告!‘幽灵’战机神经连接芯片的生产线,超纯晶硅断供了,生产已经停了!”
“报告!‘深海幽灵’项目,做耐压壳体需要的特种钛合金,库存只够再撑三个小时了!”
一个月过去了,原本应该干得热火朝天的“补丁计划”各个核心实验室,现在全被一声声刺耳的警报和让人绝望的报告给搅乱了!
在京城的“创世纪”联合实验室里,气氛压抑得好像空气都凝固了。
沈兴邦眼睛里全是血丝,死死盯着主控光幕上那一大片刺眼的红色。那一片红色,就像一道道伤口,布满了整个“补丁计划”。
技术有了,图纸也有了,甚至还有像神明一样厉害的超智核心帮忙。可现在,他们却被一个最基础,也是最要命的问题给卡住了,那就是——资源!
那些用来搞神级科技的稀有矿产资源,在过去这一个月疯狂的消耗下,就跟雪崩似的,一下子见底了!
“怎么会消耗得这么快……”一位负责管物资的老专家声音沙哑,两只手都在抖,“咱们已经把全国的战略储备都用光了!能用的秘密渠道也都用上了,从全球高价买材料,可……这就像个无底洞,根本填不满啊!”
沈兴邦气得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坚固的合金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无底洞?!”他大声吼道,声音里全是着急和憋屈,“这才到哪儿啊!‘补丁计划’连百分之十都还没完成呢!后面还有‘南天门’计划呢,‘凌霄’空天母舰怎么办?那才是真正烧钱的大项目!”
沈兴邦想到了沈君兰,赶紧用新型通讯器联系她。
“妈!我们被人针对了!‘南天门’计划的进度可能得往后拖了!”他眼睛红得跟血一样,声音带着哭腔,满满的都是不甘心:“果然,您说得对,啥都不如自己有!我们刚有点成绩,人家就来要我们的命了!百分之三十七的核心组件和特种材料都得靠进口,现在全被卡死了!数据显示,库存就够撑一个月!就一个月啊!一个月以后,我们手里的那些图纸,就跟废纸没区别!我们就成了一堆连螺丝钉都造不出来的废铁!那可是人类的希望,是地球的未来啊!就这么……就这么被他们掐死了!”
沈兴邦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双腿发软,差点就直接跪地上了。
这时候,沈君兰正在月球背面,在自己的星舰里指挥着工程舰建造月球基地。窗边,沈君兰正拿着一个小小的竹夹子,不紧不慢地清洗着一套紫砂茶具。窗外的风声,屋里的水声,把外面的喧嚣都挡住了。
她连头都没回,一个特别平静的声音传了出来:“怕什么。人家越不给我们什么,我们就自己造什么。要是他们早明白这个道理,估计当年原子弹都愿意卖给我们。”
她停了一下,终于问了一句:“他们的手段都用完了?”
沈兴邦一下子愣住了,他实在没法理解眼前这平静的画面,和他脑子里那场可怕的经济风暴之间的巨大反差。
“用完了?妈!这可不是打牌!这是直接掀桌子啊!他们把桌子都给掀翻了!这是他们的绝招,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啊!”他几乎是在喊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们把几十年攒的力量全用上了,就想一下子把我们打死!我们现在被全世界孤立了!”
“哦。”沈君兰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提起水壶,把沸水倒进壶里,一缕淡淡的茶香慢慢飘了起来。她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然后,她才慢慢转过头,看着自己那个快崩溃的儿子。她的眼神里没有生气,也没有严肃的样子,甚至连一点波动都没有。就像是在看着棋局快结束的那种淡定。
“兴邦,想掀桌子,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她放下茶杯,声音很轻。
“他们这可不叫掀桌子。”
沈兴邦下意识地问:“那叫什么?”
沈君兰的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里,带着一种看蝼蚁想撼动大树时,有点像怜悯的感觉。
“这叫,给我们的发展剪彩。”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声音不大,却让沈兴邦的心里“咯噔”一下,灵魂都跟着抖了抖。
“通知小绿,启动‘点石成金’预案。既然他们不给我们矿石,那我们……就自己造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