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长可是个说干就干的人。
他这边医务室开张的命令刚一下达,整个红星生产队就跟一台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似的,“轰隆隆”地运转起来啦!
木匠棚里,锯木头的声音和刨花的声音,白天黑夜就没停过。
崭新的药柜刷上了桐油,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木头香味;桌椅被打磨得结结实实、光光滑滑的;还有一张铺着厚厚的草垫的简易诊疗床,也以超快的速度做出来了。
这些东西虽说看着简陋,可老王头带着几个妇女把它们擦得锃光瓦亮,摆放得整整齐齐,透着一股专业又利落的劲头。
沈君兰瞅准了这个时机,直接去找李队长。
“队长,医务室马上要开张了,光靠队里那点压箱底的草药可不够用啊。”
“我得去镇医院采购一批常用的西药,像消炎、止痛、退烧这些药都得备着。另外呢,我还得进山一趟,采些新鲜草药回来。”
“行!没问题!”
李队长特别爽快,直接掏出公章,“啪”的一下就盖在了介绍信上。
“采购的事儿你看着办就行!进山的时候千万小心啊,别往深山里头走!要不要我叫几个年轻后生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队员们都挺忙的,而且他们也不认识药材。”沈君兰婉拒了,她一个人行动起来更方便。
李队长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上次提的那个,让社员们采药来换钱、换工分的事儿,我跟队委们商量了一下,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他把老王头喊过来:“老王叔!您经验丰富,辛苦您定个章程!什么药收,收多少钱,工分怎么算,都写清楚了贴出去,让大伙心里都有个底!”
老王头高兴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好嘞!包在我身上!这可是给大伙增加收入的好事!”
沈君兰拿到了这“尚方宝剑”,第二天一大早就背着竹篓进山了。
一走出大家的视线,她马上就换了个状态。
她把精神力像一张无形的大网一样,精准地撒向了整片山林。
意念锁定!
成片的止血草?收!
“唰”的一下,那些止血草连根带土,一下子就在原地消失了。
年份不错的石斛?收!
哪怕是长在石缝里,也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肥厚的榛蘑、鲜嫩的蕨菜?统统都收进空间仓库里。
就连松鼠藏在树洞里的饱满板栗,还有崖壁上随风摆动的野三七,她也一个都没放过。
她脚步轻快地在山里走着,走过的地方,只要是有价值的草药,都被她搜罗光了,这效率高得吓人。
还不到半天,空间里的药田和仓库就满满的都是收获了。
下山的时候,她意念一动,从空间里拿出一篓子最常见的车前草、蒲公英、夏枯草,就当是自己“辛苦”了半天采到的,交给了一直在眼巴巴等着的老王头。
至于去镇上采购西药这事儿?
沈君兰根本就没去。
她空间里囤的药品,都够开一个医院了。她按照记忆里的成本价,做了个假账,象征性地把药品“卖”给了医务室,账本做得明明白白的。
李队长从镇上医院带回来的那点碘伏、酒精、头痛粉,可怜巴巴地放在药柜的角落里,正好成了最好的掩饰。
在沈家窑洞前面,那片用篱笆围起来的荒地,经过张博文和沈兴业的一番劳作,渐渐有了田垄的样子。
路过的人偶尔看一眼,嘴里嘟囔两句“这下放户还挺勤快的”,倒也没引起什么大动静。
可是,沈家人身上不知不觉发生的变化,让沈君兰心里有点担心。
天天喝灵泉水,这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一家人不仅能扛住那些繁重的体力活,而且精神头一天比一天好。
更明显的是他们的肤色——别人在太阳底下晒得又黑又干,还裂了口子,可他们一家人却个个面色红润,皮肤又白又嫩,在一群灰头土脸的村民和下放人员当中,就像三只混进鸡群的白天鹅一样显眼。
“不行!太扎眼了!”
当天晚上,沈君兰赶紧召集全家人开了个紧急会议,表情特别严肃。
“从明天开始,咱们对外得统一口径——咱们这可不是胖,是饿肿了!脸色白?那是饿的没血色!”
“干活的时候都给我悠着点,装得有气无力的!别人干多少,咱们就干多少,绝对不准冒尖!谁要是露馅了,家法伺候!”
张博文和沈兴业互相看了一眼,摸了摸自己明显鼓起来的肚子和红扑扑的脸颊,无奈地点点头。
“明白!装虚!装饿!”
从这以后,沈家人去上工的时候,一个个都“蔫头耷脑”的,走路“摇摇晃晃”,时不时还“虚弱”地咳嗽两声,完美地融入了“下放人员吃不饱”的可怜模样。
村民们看了,心里更同情他们了,偶尔会偷偷塞个红薯或者一把野菜过来,沈家人就“感激涕零”地收下,这样正好有了借口,以后从空间拿粮食也方便多了。
三天后,红星生产队的医务室正式开张啦!
李队长咬着牙买了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一块红纸黑字的“医务室”牌子一挂上,一下子就把十里八乡的人热情都点燃了!
“红星队开医务室啦!京城来的神医坐诊!”
“看病便宜!药也便宜!”
“还能采药换钱呢!”
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周边的村子!
开张那天,队部门口人山人海的,比赶大集还热闹!
隔壁村的王大娘,有老寒腿,拄着拐杖第一个挤了进来:“沈大夫,我这腿疼了十几年了,一到阴天下雨就疼得要命!您给我看看呗?”
李家庄的李二狗,手上划了个大口子,血糊糊的:“沈大夫!快!帮我止止血!”
还有个抱着一直哭闹的孩子的年轻媳妇,一脸憔悴:“沈大夫,孩子一整夜都在哭,这可咋办啊?”
沈君兰稳稳地坐在诊桌后面,神色很平静,老王头在旁边帮忙抓药配药,忙得脚不沾地。
“大娘,您这是风寒湿痹,我给您扎几针,再开点祛风散寒的草药,您回去热敷一下。”
沈君兰下针的速度快得像闪电一样!
几针下去,王大娘就感觉一股暖流进到了膝盖里,盘踞在腿上多年的疼痛竟然减轻了好多!她惊讶得直喊“神了!”
“二狗兄弟,你这伤口有点深,得清创缝合一下!忍着点啊!”
沈君兰先用双氧水冲洗伤口,然后用羊肠线缝合,动作流畅得就跟行云流水似的,把大家看得目瞪口呆!包扎完之后,收费才一毛五!
“孩子夜里哭是因为脾胃不和,有点积食。不用吃药。”沈君兰写下一个简单的食疗方,就是把萝卜籽炒焦了研成末,用米汤调着喝,而且分文不收。
她看病又快又干脆,问得还仔细,用药特别精准,精神力一扫,病灶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再加上空间里的药品暗中助力,效果更是加倍。
中西医结合,几毛钱的草药下去,往往马上就能看到效果!
这口碑就跟野火一样,“呼呼”地就传开了!
有人发现沈医生看病有时候不收钱,就告诉你是什么病,让你自己去找点药就行,于是来看热闹、想占便宜的人越来越多。
沈君兰皱了皱眉头,当场就宣布:“各位乡亲!医务室的资源有限!为了保证真正有需要的病人能及时看上病,从今天开始,看病之后不抓药的,得付五分钱的诊费!”
这话一说完,那些没病装病的、纯粹来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就走了一大半。
五分钱啊!都够买两个大肉包子了!谁舍得就这么白白扔掉呢?
沈君兰这下清净了不少,很快就定下了规矩:上午去采药,雷打不动!下午坐诊,过了时间就不看了!疑难杂症、急症优先看!
医务室很快就走上了正轨,名声也越来越大。
日子过得飞快,支援水库建设的名单公布了——张博文、沈兴业的名字,明明白白地在上面!
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月,吃住都在十几公里外的工地!
沈君兰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
刘开基是带队的干部之一!秦怀玉虽然去不了,但是刘开基去了!
这两个人勾结在一起,那可就是最大的隐患!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四周特别安静。
沈君兰把意念像水银一样,悄无声息地覆盖了刘开基家的后院柴房。
在昏暗的油灯下,刘开基正鬼鬼祟祟地忙活着,脸上挂着又阴又狠的坏笑。
他面前摊开了一个油纸包。
里面放着的东西可吓人了:几根冷冰冰的雷管!一小包黑乎乎的火药!
最扎眼的是一个用老旧闹钟的零件、铜丝和一小截看着就可疑的化学引信拼凑起来的简陋装置!
那个装置的核心,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齿轮,被故意卡在了一个危险的角度,旁边还连着一小段闪着金属光泽的银白色镁粉!
“哼!沈家那老东西和小崽子!这次看你们往哪儿跑!”
刘开基小声咒骂着,眼睛里全是残忍和贪婪。
“秦怀玉那个骚娘们说了,只要这事儿成了,那一千块还有……嘿嘿……”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把那个要命的装置包好,塞进了一个不显眼的破麻袋里。
“延时的时间……足够他们靠近‘哑炮’了……轰!”他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爆炸的手势,脸上是那种扭曲的得意表情。
沈君兰的精神力紧紧地盯着那个破麻袋,尤其是那截化学引信和镁粉!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她的脊椎骨开始,“轰”的一下就传遍了全身!
这可不是普通的“哑炮”!
这是精心设计的延时爆炸陷阱!目标就是她的老公和儿子!
“好……好得很……”
沈君兰的瞳孔缩成了一个危险的小黑点,前世的悲惨遭遇,今生的恶毒阴谋,新仇旧恨就像滚烫的岩浆一样在她心里翻涌!
她意念微微一动,一丝特别微弱、肉眼根本看不见,任何仪器也检测不出来的精神印记,悄悄地附在了那截化学引信和镁粉上!
刘开基!秦怀玉!
你们想玩火?
沈君兰的嘴角扯出一个没有一丝温度的冷笑,声音在心里响起,冰冷又平静,就好像在宣布一个注定的结局。
“那我就让你们……玩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