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妈去了女儿家过年。
原来李大妈不在,难怪何大清会在何雨隆这里。小宝,收功吃饭了。
好嘞。
小九,你慢些。
没事的,才四个多月呢。
我妈怀我那会儿,还下地干活呢。
何雨隆小心扶着阿诗玛。
阿诗玛笑他太过紧张。
晚饭后,雪又大了。
何雨柱几人回了大杂院,小宝也回家了。
何雨隆关上院门,望着越下越大的雪。小九,泡泡脚。
何雨隆端来热水,帮阿诗玛泡脚。我去把地炕烧起来。
院里装的是特殊的地炕,类似地暖。
烧热后,屋顶积雪融化,雪水顺着屋檐滴答落下。小九,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阿诗玛正捧着诗本轻声诵读,说是给肚子里的宝宝做胎教。
她相信这能让孩子们将来更有学识。小九,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刘叔、牛爷、关老爷子都是独居,不如请他们来咱们家过年?”
刘怀仁至今单身,身边没有亲人。
牛爷有一个儿子,但儿子在国外生活。
关老爷子的儿女和孙女远在海外。
这几位长辈过年时难免孤单,何雨隆便想把他们接来团聚。
不过这个想法还没和阿诗玛商量。
如果阿诗玛同意,他就尽快去接他们。
虽然阿诗玛是他的妻子,但这种事必须尊重她的意见。雨隆,我支持你的决定。”
阿诗玛明白,刘怀仁、牛爷、关老爷子都是何雨隆敬重的长辈。
既然何雨隆想邀请他们来家里过年,她自然没有异议。小九,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何雨隆笑着捏了捏妻子的手“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承启、承玉,爸爸妈妈要睡了,你们俩乖乖的别闹哦。”
“书给我吧。”
何雨隆将书签夹好,扶着阿诗玛躺下休息。
凌晨三点多,一阵轰隆声将何雨隆惊醒。
他向来睡眠很浅——两世军旅生涯让他养成了敏锐的习惯。
更何况阿诗玛正怀着身孕,夜里更需要留心照看。像是房子塌了?”
“声音是从隔壁大院传来的。”
确认阿诗玛还在熟睡,何雨隆悄悄起身查看。
院子里凝神细听,确实是大杂院那边出了事。
整个院子人声嘈杂,似乎是积雪压垮了房顶。去看看情况。”
何雨隆穿上鞋冒雪赶到大杂院。
厚厚的积雪已经没到小腿肚。
眼前的情形证实了他的猜测——闫书斋家的屋顶被积雪压出了大洞。
腐朽的房梁承受不住重量,最终断裂。
闫书斋夫妇望着塌陷的屋顶,满面愁容。
年关将近却遭此变故,这个年可怎么过?幸好他们住的房间没有全部坍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哥,你也来了。”
何雨柱裹着军大衣匆匆赶来。
易中海、刘海中、许大茂和秦淮茹等人被院里的动静惊醒了。
一群人打着电筒,在易中海的指挥下帮闫书斋家从积雪里挖东西。柱子,别光站着了,快来搭把手。
许大茂,你怎么不动?何雨柱瞪向许大茂。
这家伙明明和自己一样在袖手旁观。许大茂,你现在好歹是院里的二把手,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干看着,院里人知道了该怎么想你?以后谁还服你?
何雨隆故意说道。
如今许大茂顶了刘海中的位置当上二大爷。
既然是大院里的管事,就该有管事的样儿。
大家都在帮忙,他却无动于衷,岂不让人寒心?
少来这套,就算我帮忙他们照样不会真心服我。
许大茂不屑地撇嘴。
这些邻居表面恭敬,不过是看他当着轧钢厂革委会纠察队队长。
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这大冷天的,他才不想去雪地里折腾。
要 们自己干,反正他不掺和。
困死了,回去接着睡。这家伙真回屋了。
何雨柱皱眉看着许大茂转身进屋关门的背影。柱子,你不去帮忙?
帮什么忙,我巴不得放鞭炮庆祝。
当初闫解成和刘家那两个 还想拉怀孕的冉秋叶去劳改。
他这人记仇,想让他帮忙,没门。我先回去了,小九醒来找不见我要着急的。
想起刘海中他们之前想害阿诗玛的事,何雨隆也不愿插手。
要是别人家出事他肯定第一个冲上去。
但闫书斋家房子塌了关他什么事。睡觉去,冻死人了。何雨柱裹紧军大衣。对了,看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你记得把房顶的雪扫一扫。
鹅毛大雪依然纷飞。
何时能停,只有天知道。
何雨隆提醒何雨柱赶快清理屋顶积雪,防止房屋垮塌。明白,马上处理。”
听到提醒后,何雨柱立刻清醒过来。
他把鼾声如雷的何大清叫醒,父子俩开始清扫屋顶积雪。
邻居们协助挖出闫书斋家被埋的物品后,纷纷加入除雪队伍,连已经休息的许大茂也重新起来帮忙。
这场大雪造成的损失不止闫书斋一家,整个胡同有多户人家的屋顶都被积雪压垮。
次日清晨,雪终于停了。
街道办王主任率领救灾小组逐户查看受灾情况。
作为 和老党员,何雨隆也参与了一整天的救灾工作。辛苦你了。”
“王姐别这么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何雨隆和众多 、党员自发加入救灾队伍,从早忙到晚,连午饭都没顾上吃。大家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不觉得累。”
众人纷纷表示这是分内之事。
收工时,何雨隆邀请道:“王姐,要不到我家吃晚饭?”
“下次吧,还得回家给孩子做饭。”
王主任婉拒道。
告别后,何雨隆带着何雨水、郑飞跃回到家中。小九,我们回来了。”
“大嫂,嫂子,老太太都在啊。”
“快进屋暖和暖和。”
冬日暖意
真舒服啊,一下子就不冷了。
踏入屋内,融融暖流迎面而来。
何雨水和郑飞跃很快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他们知道这座院子的地下藏着地火墙的玄机——这可比普通火炕强多了。
确实,地火墙的温暖令人向往。
但在拥挤的大杂院,哪能随意改造?只能继续守着传统火炕与煤炉子度日。雨柱和二叔已经回去了?
刚走不久。何雨柱与何大清前脚离开,后脚三人就回来了。让小姨抱抱。何雨水接过小承智,又依依不舍地递回给冉秋叶:乖乖找妈妈去,小姨要填饱肚子再陪你玩。
铜锅里翻腾着鲜香,何雨隆招呼道:开饭了。
忙活一整天,饿坏我了。
温热的黄酒入喉,驱散周身寒气,暖意从胃里蔓延至四肢百骸。
......
腊月二十八清晨。
再过两日便是除夕。
何雨隆踏着积雪出门,鞋底缠着防滑的布条。
他先往刘怀仁家去——原本计划昨日接老爷子们过年,却被街道工作耽搁了。
雪停未化,路面结了层薄冰。
自行车派不上用场,好在这段路不算远。
以他的脚力,不出一个时辰准能走到前门楼子。
一个钟头后,何雨隆踏进刘怀仁的院子。刘叔。
木门被叩响时,老人正守着火炉怔怔出神。
茶碗里的热气早已散尽,直到第三声呼唤才将他从思绪中拉回。雨隆?刘怀仁眯起昏花的眼睛,院门口的积雪映出来人轮廓,这冰天雪地的...
跟我过年去。
使不得。
您老别磨叽。何雨隆二话不说掐灭火盆,火星在铁钳下发出哔剥轻响,现在就动身。
你的心意...
没得商量。他利落地甩上门闩,冻僵的锁舌咔哒合拢。
老头儿踉跄着被推出屋子,羊皮袄蹭上门框:反了天了...哎哟...信不信我...
您就是骂破天也得去。何雨隆弯腰抄起门后的棉鞋,要不我背您?
混账话...刘怀仁挣开手臂,花白胡须颤得厉害,总得让我换件体面衣裳。
火炕下压着的藏蓝对襟衫终于见了光,呢料裤脚还留着供销社的折痕。
老人系扣子的手停在倒数第二颗,忽然被窗外雪光晃了眼。
这些年独居的寒夜,早把泪腺冻成了冰碴子。
偏是此刻,檐角垂下的冰溜子竟化成了温水,扑簌簌往衣领里钻。刘叔?掉东西了?
放屁!老人狠狠抹了把脸,新棉鞋跺得地砖咚咚响,老子当年打 都没眨过眼。
何雨隆瞅着老头通红耳尖,憋笑憋得肩头发抖。
那件压箱底的毛领大衣分明沾着水渍,在晨光里亮晶晶的。精神!他掸去老人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要我说啊,胡同口张婶...
小兔崽子!刘怀仁抄起鞋拔子,却见冰棱从屋檐坠落,在雪堆里砸出一个个暖烘烘的小坑。
何雨隆清楚刘怀仁始终放不下年少时的恋人。
腹有诗书气自华。
刘怀仁曾是清朝状元,一身文人的清傲风骨。
这样一个气质出众的老者,想来吸引过不少老太太的目光吧?
这么多年过去,怎么就没找个老伴共度晚年?
瞧瞧何大清,刚被刘氏赶出门,转身就勾搭上了胡同十三号的李大妈。刘叔,没摔着吧?
不妨事,这地可真滑。
我扶您起来。
何雨隆将刘怀仁从冰面上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