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谢无咎,阴律司特察使的魂体踏着暮色走向阎君殿禁地,玄猫残魂的破阵纹在魂脉里紧绷如弦。
怀中的守界骨散发着微弱绿光,与阴律司印的光芒交织,照亮脚下布满青苔的石阶。
禁地外围的结界泛着冷光,光纹中竟藏着与血祭阵相似的咒文,
“连禁地结界都被动了手脚……”
我指尖划过结界,触感冰凉中带着邪祟的震颤,后背渗出细汗,这趟禁地之行注定凶险。
石阶尽头的牌坊爬满暗纹,纹路扭曲如蛇,正是邪修常用的“缚魂纹”。我将守界骨贴在牌坊上,绿光与缚魂纹碰撞,爆出细碎的火星。
牌坊发出沉闷的嗡鸣,缚魂纹寸寸断裂,露出后面幽深的甬道。
“这结界是近期才被篡改的,手法与魂晶血纹如出一辙。”
我握紧印,警惕地踏入甬道,甬壁上的烛火突然摇曳,将影子拉得扭曲可怖。
甬道深处传来滴水声,每一声都与心跳重合。
玄猫残魂的破阵纹突然轻颤,我猛地停步,脚下的地砖竟浮现出血祭纹,纹中渗出黑血,顺着砖缝往魂体蔓延。
“是噬纹咒的变种!”我急忙腾空跃起,血祭纹却如影随形,在地面组成陷阱。
“他们早就料到我会来禁地,设下了连环阵。”
我望着不断扩张的血纹,心口发沉,这暗棋布得也太精准了。
落地时脚尖轻点,阴律司印在掌心旋转,印光将血祭纹暂时逼退。
可退去的血纹却在甬道两侧凝聚成魂影,影中是我阳间未能救下的受害者,他们伸出手哀求:
“谢大人,为什么不救我们?”
魂影的声音带着哭腔,与记忆中的哀嚎重叠,魂脉里的愧疚被瞬间勾起。
“是幻术!”我咬破舌尖,剧痛让心神清明,“想用执念绊住我,没那么容易!”
玄猫残魂的破阵纹爆发出强光,魂影在绿光中消散,露出甬道两侧的壁画。
壁画上画着玄猫族献祭的场景,笔触却与炼骨池的古祭文不同,明显是后人补画的。
画中玄猫王跪在阎君座前,将魂骨奉上,旁边的注解写着“玄猫献骨,冥府安宁”。
“篡改历史!”我怒视壁画,指尖因愤怒而颤抖,这是在为血祭找正当理由,用心何其歹毒。
穿过甬道,眼前豁然开朗,禁地广场中央立着一座石碑,碑上刻着“阴阳界碑”四个古字。
界碑周围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黑血从缝中渗出,与我在暗室见到的如出一辙。
“界碑是封印阴阳裂隙的关键,现在却成了血祭的养料!”
我走到碑前,指尖抚过裂缝,界碑传来微弱的震动,像是在悲鸣,
“再这样下去,界碑会彻底碎裂,阴阳通道将失去制衡。”
界碑突然发光,碑面浮现出玄猫王的魂影,魂影被锁链捆在碑上,邪修的黑袍身影正用魂器抽取他的魂力。
“谢无咎,你终于来了……”
玄猫王的声音虚弱却急切,
“界碑下藏着血祭的‘总阵眼’,邪修用我的魂骨为引,正在激活它……”
魂影突然扭曲,被一股邪力拽回碑内,界碑上的裂缝又扩大几分。
我调动魂力注入界碑,试图稳住裂缝,可魂力刚进入碑体就被黑血吞噬。
“是总阵眼在反哺血祭阵!”
我急忙收回魂力,却见界碑周围升起血雾,雾中浮现出无数阴差的魂体,他们的魂牌上刻着血祭咒文,正往界碑飞去。
“他们在用阴差魂体加固总阵眼!”
我祭出阴律司印,印光将魂体拦住,可魂体数量太多,印光渐渐不支。
血雾中传来崔珏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质问:
“谢无咎,你私闯禁地,破坏阴阳界碑,可知罪?”
我抬头望去,崔珏的魂体立于雾中,身后跟着阎君殿的卫兵,
“崔判官,你看清楚,是邪修在破坏界碑!”
崔珏却冷笑一声:
“证据呢?我只看到你在禁地动用魂力,界碑的裂缝就是你所为!”
卫兵的魂灯亮起,将我团团围住,灯影中我看到他们的魂体上藏着血祭纹,“你们被邪修蛊惑了!”
我怒喝着甩出守界骨,绿光扫过卫兵,部分魂体短暂清醒,露出痛苦的表情。
“别被他迷惑!”崔珏的声音陡然严厉,卫兵重新围拢,魂器对准了我,“拿下这个破坏禁地的罪臣!”
玄猫残魂的破阵纹在魂脉中爆发出强光,与界碑产生共鸣,碑面突然投射出画面:崔珏与邪修在禁地密谈,邪修将一块玄猫魂骨交给他。
“原来你才是内鬼!”我指着崔珏,怒火在胸中燃烧,
“你利用判官身份为邪修铺路,篡改界碑,残害玄猫族!”崔珏脸色骤变,却强装镇定:
“一派胡言!这是他的幻术!”
界碑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总阵眼的激活已到关键时刻,黑血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广场上组成巨大的血祭阵。
我被卫兵的魂器逼得连连后退,眼看血祭阵就要成型,玄猫残魂的破阵纹突然与守界骨完全融合,绿光冲天而起,将血祭阵暂时压制。
“就是现在!”我抓住机会冲向界碑,阴律司印凝聚起所有力量。
崔珏见状亲自出手,魂笔甩出墨色魂力,直击我的后心。
我回身用印格挡,墨色魂力与印光碰撞,震得我气血翻涌。
“谢无咎,你的查案之路到头了!”
崔珏狞笑着逼近,魂笔上的咒文与血祭阵呼应,
“今天就让你和界碑一起,成为血祭的祭品!”
我咬紧牙关,将破阵纹的力量全部注入印中,准备殊死一搏。
广场边缘突然传来异动,阎君殿密使的魂体带着一队卫兵赶来,
“住手!阎君有令,暂停抓捕谢特察使!”
崔珏脸色一沉:“密使大人,他私闯禁地,证据确凿!”
密使却看向界碑的裂缝:“判官大人,与其抓人,不如先看看界碑的情况,若阴阳失衡,谁能担责?”
崔珏语塞,恨恨地收回魂笔。
我趁机后退,与密使对视一眼,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复杂的情绪。
密使转向卫兵:“先封锁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界碑,待阎君裁决。”
卫兵领命退下,崔珏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去,魂体的阴影中闪过一丝不甘。
我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刚才若非密使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密使走到我身边,低声道:
“谢特察使,你太大胆了,禁地的水比你想象的深。”
我举起守界骨:“判官是内鬼,界碑下有总阵眼,这些难道不该查?”密使叹了口气,指尖划过界碑裂缝:“阎君早就察觉异样,让我暗中调查,只是没想到你会直接闯进来。”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动,难道阎君是可信的?
玄猫残魂的破阵纹突然轻颤,提醒我密使的魂体上有微弱的血祭纹。
我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握紧阴律司印:
“密使大人,既然阎君已知情,为何不直接拿下崔珏?”
密使眼神闪烁:
“证据不足,且他背后牵扯甚广。”
他的目光落在守界骨上,
“这骨你收好,别再轻易示人,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界碑的震动渐渐平息,但裂缝中的黑血仍在流动。
我知道总阵眼只是暂时被压制,邪修随时会再次激活。
“密使大人,界碑下的总阵眼必须毁掉。”
我指着裂缝,“否则血祭重启只是时间问题。”
密使点头:“阎君正为此事筹划,你暂且退回特察使署,等待指令,切勿再轻举妄动。”
离开禁地时,我回头望了一眼阴阳界碑,碑上的裂缝在暮色中像一道狰狞的伤口。
崔珏的背叛、密使的提醒、阎君的态度,像一团乱麻缠在心头。“看来冥府高层早已分裂,血祭阴谋背后是多方势力的博弈。”
我握紧守界骨,绿光在掌心跳动,“不管你们是敌是友,我都要查清真相,这是特察使的职责。”
回到特察使署,我将守界骨藏入魂匣,阴律司印突然投射出一段信息:阳间神秘组织派人潜入冥府,目标直指禁地。
“他们果然来了……”我眉头紧锁,阳冥两界的势力开始在禁地交汇,这里将成为新的战场。
玄猫残魂的破阵纹在魂脉中蓄势待发,我知道下一章的风暴,已在禁地的暗影中悄然凝聚。
深夜的特察使署灯火通明,我摊开卷宗,将禁地的发现与之前的线索一一比对。
界碑的裂缝、总阵眼的位置、崔珏的异动、阳间组织的潜入……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结论:血祭的最终目标,是在禁地彻底撕裂阴阳通道。
“下一章,必须在他们动手前毁掉总阵眼。”
我在卷宗上重重画下标记,阴律司印的光芒映出坚定的眼神,祭途虽险,亦要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