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睇犹豫了片刻，她也悄悄爬起来，摸黑套上棉袄，轻轻跟了出去。
顾东海鬼鬼祟祟溜进顾北泽的灶房，这一幕恰好被身后的陈盼睇看在眼里。
原来顾东海不止偷自家的东西。
不过几分钟，灶房那边有轻微脚步声，陈盼睇急忙躲回房内。
顾东海没多久就揣着一小袋粮食出来，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才出来。
等他出了门，陈盼睇便悄悄跟了上去。
两人刚走，顾北泽与姜熙瑶就推开了门。
“还真是你大哥。”
姜熙瑶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我之前大概率就猜到是他偷的。”
顾北泽轻轻握住她的手，“说好的不能祸及池鱼哈。他是他，我是我。”
姜熙瑶轻哼一声，带着点嗔怪：“你俩一个娘生的，带着基因的。”
顾北泽凑近，声音放低：“不一样的。走走走，咱们跟上去看看。”
其实两人早已穿好棉袄在门内等候，此刻也紧随其后，隐在暗处。
陈盼睇一路跟着顾东海，直到看见他走进刘寡妇家，瞬间没了力气，理智也险些崩塌。
她死死咬着唇。
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反复盘旋：怎么办？她不能离婚。
躲在更远处的姜熙瑶轻声问顾北泽：“这是谁的家？”
顾北泽目光落在那扇门上：“这里只住了刘寡妇一家。”
“刘寡妇？”
姜熙瑶挑眉，瞬间反应过来，“这不是之前聊八卦聊到的那个刘寡妇吗？”
姜熙瑶当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顾北泽拉了拉姜熙瑶的衣袖，语气平静：“现在知道是谁了，走吧，回去。”
姜熙瑶还存着点看热闹的心思，挑眉道：“不再等等？说不定还能有好戏看。”
顾北泽摇了摇头，目光扫过不远处呆在那一动不动的陈盼睇，低声道：“大嫂肯定不想离婚，你没看见她发现后，连进去闹的勇气都没有吗？走吧。”
说罢，便带着姜熙瑶转身离开。
屋内，刘燕的声音陡然软下来，捏着嗓子带着几分刻意的娇嗲：“死鬼，今天又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顾东海的笑声紧跟着飘出来，带着点邀功的得意。
“白面！我来的时候摸了摸，纯纯的白面。”
第二天刘燕揉了一半的面，发现水太多了，看都没看，舀了一碗顾东海送来的面粉。
结果是沙子，害得她原本的面也报废不能吃了。
气得她骂娘：“顾东海你个杀千刀的！****……”
不过这是题外话了。
刘燕轻哼一声：“现在倒自觉了。”
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顾东海无奈抱住刘燕，“我不自觉，哪还有肉吃？”
陈盼睇在外面听着，指甲早已深深扎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她僵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暧昧，里面叫了多久陈盼睇就在冷风中站了多久。
直至里面声音停了才呆呆地走回去。
而屋内，刘燕正将手搭在顾东海的胸膛上，指尖轻轻划着圈，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今天我听说，你偷了你媳妇的肉，还闹得挺大的？”
顾东海瞬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那肉本来就是用我的工分换的，怎么就成她的了？”
刘燕眼珠一转，又追问：“那你最近拿过来的这些东西，该不会也是从家里偷拿的吧？”
顾东海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见他这样说，刘燕的脸色才缓和些，抬手娇嗔地在他胸口拍了一下：“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家里的母老虎离婚，娶我啊？”
这话一出，顾东海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屋里的气氛陡然安静下来。
他才不傻，刘燕虽然勾得她心痒，可她毕竟比他大十岁，身体还不知道被多少人骑过。
他不可能娶这种人进门。
刘燕见他沉默，推了他一下，语气很不满，“咋滴，想反悔？”
顾东海猛地坐起身，刻意表现得慌张：“被我爹知道了，他能打死我！”
“你不敢说，那我去说！”刘燕哼了一声，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顾东海连忙伸手拉住她，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警告：“你疯了？我们这叫搞破鞋！真被人发现了，是要蹲笆篱子的！”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刘燕的气焰。
可她不想放弃，好不容易跟顾家人扯上关系。
她不想在各个男人之间游走，她也想过安稳日子。
刘燕一边慢吞吞地穿衣服，一边咬着牙说：“我不管，你在炕上答应我的事不能不算数！
你不肯去说，那我就去找林秀花，问问她这是教养的什么好儿子，说话跟放屁似的！”
顾东海原本还有些虚浮的心思，被她这话一激，反倒彻底清醒了。
他猛地站起身，慢慢逼近刘燕，眼神里带着几分狠戾：“行啊，你有种就去说！大不了咱们俩一起去蹲笆篱子！我是男的，出来了照样能过日子，倒是你……”
他故意顿了顿，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刘燕身上扫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话里的威胁再明显不过。
刘燕第一次见顾东海这样，吓得往后退，“你！”
顾东海穿好衣服，再次警告：“大家各取所需，如果你要得寸进尺，我也不会客气！”
说完就推门离开。
刘燕气死了，骂了一句脏话。
“***装什么装。”
回到家的顾东海脱了外套，轻轻地上了炕，见陈盼睇睡得跟猪一样，他就放心了。
等他躺好后，陈盼睇睁开了眼睛。
原来他每天晚上说出去打猎都是骗人的。
旁边的顾东海也睡不着，在想这事怎么收场。
自己贪腥，搞成这样，刘燕和陈盼睇都是一个定时炸弹。
他默默叹口气。
他只不过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想清楚后，他就立即进入了睡眠。
陈盼睇眼睛睁着，盯着窗户，半点儿睡意都没有。
炕另一头的顾东海翻了个身，呼吸渐渐沉下去，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鼾声在陈盼睇听来，却像针一样扎着耳朵。
她想到刚结婚那会儿，顾东海也对她很温柔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