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号驶入金色光晕中心时,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舷窗外,原本流动的星尘悬在半空,远处的恒星凝固成一枚枚金色的光点,连船体周围的能量流都变得缓慢而粘稠。阿紫的水晶臂轻轻颤动,她能感觉到,周围的“平衡能量”正在悄然变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不对劲。”白浅突然按住腰间的玉佩,玉佩散发出微弱的青光,“这里的共生能量太纯粹了,纯粹得不像自然形成——更像是人为布置的‘场’。”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船舱突然被一道柔和的白光包裹。白光不刺眼,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所有人笼罩其中。当白光散去时,灵泉号的舱体消失了——他们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里,脚下是光暗交织的能量流,前方悬浮着两道模糊的身影。
左边的身影被金光笼罩,轮廓修长,手中握着一柄流淌着创世符文的长剑,正是创世者的虚影;右边的身影裹着暗紫色的能量,身形魁梧,掌心托着一团旋转的混沌气流,无疑是始祖的虚影。
两道虚影没有五官,却让人清晰地感觉到它们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带着跨越亿万年的威严。
“平衡航道的考验者,止步。”创世者的虚影率先开口,声音像玉石相击,回荡在虚空中,“欲过此路,需答吾一问。”
始祖的虚影接着说道,声音低沉如雷:“光与暗,秩序与混沌——汝等需选择其一拥抱,方得共生之门的指引。”
众人瞬间明白——这是平衡航道的终极考验,要他们在创世者与始祖代表的力量中选边站。
阿鳞下意识地看向敖丙:“这还用选?肯定站创世者啊!始祖是反派——”
“别冲动。”敖丙轻轻按住他的肩膀,目光落在两道虚影上,“它们不是真的创世者和始祖,只是‘共生幻象’,是某种理念的具象化。”
白浅也反应过来:“它们要的不是答案,是我们对‘共生’的理解。”
导航员的狐火在肩头跳动,她看着两道虚影,犹豫着开口:“光代表秩序,暗代表混沌,难道不能……共存吗?”
创世者的虚影缓缓摇头:“秩序容不得混沌,正如光无法与暗同行。选,则生;不选,则困于此地。”
始祖的虚影补充道:“吾等分裂之战,皆因‘不选’而起。汝等若重蹈覆辙,唯有沉沦。”
虚空中的能量流开始躁动,光与暗的界限变得清晰,仿佛在逼迫他们做出选择。阿紫的水晶臂亮起,她下意识地想靠近创世者的虚影——泽兰族的传承里,秩序始终是“正途”;阿鳞则攥紧了拳头,目光警惕地盯着始祖的虚影,显然对暗能量充满排斥。
只有敖丙站在原地未动。他看着脚下光暗交织的能量流,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光暗体——从小,他就被教导光与暗是对立的,光代表正义,暗代表邪恶,直到遇见白浅他们,他才明白光暗可以在体内共存,甚至融合。
“若我说,不必选呢?”敖丙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虚空中的能量躁动。
两道虚影同时“看”向他,能量流猛地一滞。
“光与暗并非非此即彼。”敖丙抬起手,永恒之环在他掌心旋转,光与暗的能量不再是分离的两团,而是像水流般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紫交融的漩涡,“秩序需要混沌来平衡,正如混沌需要秩序来约束。创世者与始祖的分裂,不是因为‘不选’,而是因为忘了‘共生的本质是融合’。”
他向前一步,光暗漩涡在掌心扩大,映照着他坚定的眼神:“共生不是选一边站,而是让光与暗找到共存的平衡点。就像我体内的光暗体,它们曾互相排斥,如今却能并肩作战——这才是共生的真正意义。”
“放肆!”始祖的虚影突然发怒,暗紫色的能量化作一道巨浪,朝着敖丙拍来,“混沌本就是无序,何谈平衡!”
创世者的虚影也举起长剑,金光凝聚成一道锋芒:“秩序不容亵渎,汝之理念,不过是自欺欺人!”
两道能量同时袭来,光与暗的冲击让虚空都在颤抖。白浅想启动双生阵,却被敖丙拦住:“相信我。”
他没有躲闪,而是将掌心的光暗漩涡猛地向前推出。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当金光与暗紫色巨浪撞上漩涡时,没有爆发冲突,反而像被引导的水流,顺着漩涡的轨迹旋转起来。
光与暗的能量在漩涡中快速交融,金紫两色渐渐褪去,化作一道纯粹的白色能量流。这股能量流不再有光与暗的界限,却比两者单独存在时更强大,更温和。
两道虚影剧烈震动起来,轮廓开始变得模糊。它们“看着”那道白色能量流,又“看向”敖丙,虚空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分不清是创世者还是始祖的声音:“原来……是吾等错了。”
随着叹息声,两道虚影渐渐消散,化作无数光暗交织的光点。这些光点像萤火虫般飞向灵泉号(此刻已恢复了船体形态),融入共生引擎的核心。引擎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功率读数瞬间飙升了一倍,船体周围的金色光晕也变得更加浓郁。
“引擎……变强了!”炮七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流,激动得站了起来,“现在的速度,能提前一半时间抵达共生之门!”
就在光点完全融入引擎时,一道微弱的意识流传入每个人的脑海,是幻象消散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共生之门的钥匙,在平衡者的血脉中……”
意识流消散前,众人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了白芽身上。
白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手心的印记:“平衡者的血脉……是说我吗?”
白浅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狐族是第三股力量的守护者,而第三股力量的本质是‘平衡’。芽芽,你可能就是传说中‘平衡者’的后裔。”
敖丙走到舷窗前,看着前方越来越亮的光晕中心——那里,隐约能看到一座巨大的环形门轮廓,门上刻着与白芽印记一模一样的纹路,正是共生之门。
“不管钥匙是什么,我们快到了。”敖丙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引擎变强了,蚀骨长老就算先到,也未必能打开门。”
灵泉号在增强的共生引擎推动下,像一道白色的流星,朝着共生之门疾驰而去。船舱里,众人的心情既激动又忐忑——幻象的考验证明了他们的理念是对的,但“平衡者的血脉”又带来了新的疑问。
白芽坐在角落,指尖轻轻拂过手心的印记。印记似乎比之前更温暖了,碎片的意识流在她脑海中轻轻跳动,像是在回应幻象的话。
她隐隐有种感觉,当他们抵达共生之门时,不仅能找到第三股力量的本体,还能揭开一个关于狐族、关于创世者与始祖,甚至关于整个宇宙共生起源的大秘密。
而那个秘密,或许就藏在她的血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