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景昱一闭上眼睛,全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都快睡着了,他忽然想起来一段有关于那个男人的描写。
“迟许,你后腰上没有一颗长毛的痣吧。”
迟许以为他是在说梦话,瞬间清醒了,“什么毛不毛痣不痣的,你睡着没有?”
“睡着了那刚才是谁在说话?”
景昱推了推他,有些不耐烦,“你快说,我问你呢。”
“你到底看没看那书?”谁腰上长了一颗有毛的痣,他非常怀疑景昱看了那书不止一页。
景昱没吭声,翻了个身背对他。
迟许等了一会儿,以为他睡着了,还没来得及放松警惕,他又转了回来,语气认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给我说实话,书里的人是不是腰上长痣?”
“没有。”景昱不假思索的否认,片刻后又催促他,“你快说。”
迟许无奈的按按眉心,“没有行了吧。”
“真的?”景昱语气怀疑。
“要不我把衣服拉上去,你举着蜡烛自己看看,或者你把手伸到我腰上摸摸。”
“谁要看了?!”景昱用力扯了把被子,嫌弃的转了身,“我才不摸你。”
得到这个令人满意的答案,他放心的闭上了眼,可在梦里,在水边相遇湿透了全身的人,还是变成了他跟迟许,迟许明明说他腰上什么都没有,一定是骗他的。
清早,景昱惊恐万分的醒了过来。
他惨白着脸,在亵裤里摸了一把。
景昱收回手,呼吸急促,他一定是在做梦。
颤抖着闭上双眼,过了片刻他又睁开眼,难以置信的又试着摸了一下褥子,被窝里很暖和,所以那处格外明显。
迟许正在厨房做饭,听见景昱哭着喊他,吓得锅铲一甩,立马冲了进去。
“怎么了!怎么了!”他大惊失色的停在床铺外,床上拱起一团,景昱在他进来后把自己埋在里面哭。
迟许伸手去碰他,他哭得更厉害了,“你别碰我!”
“怎么了?”迟许心急如焚,“你哪里不舒服?我在这儿,你告诉我好不好?”
景昱哭得整个人都在抖,羞愧占据了他的大脑,什么都想不了,只想哭。
迟许也真快哭了,急得要死又不敢碰他,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床边转来转去。
哭着哭着里面没声儿了,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怎么的。
迟许管不了那么多,上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这块儿怎么……”
景昱一听这话哪里能忍,抽噎着骂他:“都怪你!”
迟许人都懵了,怀疑是不是他昨天看的那书刺激性太强,也顾不上去想那么多,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人哄好。
“别哭了,这有什么的。”
“又不是你!”景昱用脚踢他,“都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你别哭了。”迟许抱住他,将他一整个抱在怀里,拉开被子,他额头上全是汗,泪水跟汗水混在一起,头发丝黏在了脸上,看着分外狼狈。
“我先带你进去好不好?我把这里收拾收拾,你将衣服换了,满身都是汗,别着凉。”
迟许又说:“我今天不出去了,你要不要洗澡?我烧水。”
景昱缩在他怀里,头埋着不肯抬起来,眼泪将他胸口都浸湿了。
“没什么好害臊的,又没别人知道。”他晃晃他,又拍拍他后背,“别哭了好不好。”
迟许盯了一会儿他的发顶,估摸着他们来盖棚子的时间,应该还早,立马出去关上门,回来放下床幔,脱鞋上床钻进了被窝……
……
“迟许你怎么今天也不去镇上?”郑工头问他。
迟许笑笑,一本正经地说:“多歇几天。”
“你家那位还没起?”
“起了,在屋里边看闲书。”他想起景昱羞怯又愤怒的模样,很可爱,忍不住的想笑。
郑工头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明明迟许只是笑了两下而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被腻歪了一瞬的感觉。
迟许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景昱这么亲密的事情都同他做了,倒显得接吻是件异常庄重的事,非不让他亲。
“就在这儿挖,距离你家是不是几步路的距离?”郑工头略微抬着点下巴,示意迟许看他们选定的位置。
“是很近,希望这下边水浅,年前能挖出水来。”
院子外边在挖井,院子里边在搭棚子,还挺热闹。
迟许敷衍的在每处跟人攀谈两句,送了水,进屋去看景昱。
可能是闹太过了,他这会儿懒散不已,趴在一床厚被子上,身上又盖了一床,前面放着书,许久才翻一页,看没看进去只有他自己清楚。
连他进来了也没有什么反应。
迟许往床边一坐,也想歪着身子倒下去挨着他,景昱抬手用力往床上一拍,扭头凶狠恶煞的瞪着他,“这几天你把脑袋包起来,我暂时不想看见你脖子以上。”
“嗯,有进步。”迟许还是倒了下去,用手撑着脸,嬉皮笑脸的说:“上次你可是让我把手给砍了,怎么这次不叫我把头给砍了?”
他们俩离得近,景昱似乎能从他一张一合的嘴里面看见他的舌头,顿时又面红耳赤,气恼的拍拍床,“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你!”
“你这家伙怎么用完就丢,不能这样。”
“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景昱用肩膀撞他,试图把迟许推下去,迟许不动如山,压根不动弹。
“你滚出去!”
“我不。”
“迟许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迟许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好像是有些痒,那你给我挠挠?”
啪——
迟许捂着肩膀出来,他的猪肉估计腌好了,得背去河边仔细把盐洗干净。
挖井那边正热火朝天的忙着,其实也就三个人,是一家子,专门帮人挖井的。
他们会看地方,选的位置都是容易出水的地方,工钱要比当初迟许打听的还要贵些,五两银子,包出水,不出全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