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屋的门被风撞得“吱呀”响,烛火晃得墙上的族徽忽明忽暗。各族长老围坐在长桌旁,气氛僵得像块冻硬的冰——沙狼族的先锋已经摸到了边境三里外,可议会开了半个时辰,还在为“打还是守”吵得面红耳赤。
“必须打!”白虎族的长老一拍桌子,指节泛白,“他们烧了我们的渔村,抢了我们的粮食,再不打,联盟的脸面往哪放?”他身后的几个年轻战士也跟着附和,眼神里满是怒火,显然是憋着一股气。
青禾部落的木老却摇了摇头,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打不得啊。秋收刚过,粮库里的粮食够战士们吃三个月,可要是拖到冬天,老人孩子就要挨饿了。”他叹了口气,想起渔村里被烧伤的阿婆,声音软了些,“能谈就谈,实在谈不拢,再守也不迟。”
“谈?沙狼族的人能听我们谈吗?”石漠族的阿岩猛地站起来,他的族人有一半都在边境种地,庄稼刚出苗就被沙狼族的人踩了,“他们上次抢灵泉不成,这次就是来拼命的,谈判就是给他们留时间调兵!”
争论声越来越大,有的长老拍着桌子反驳,有的低着头沉默,还有的互相使眼色,显然是分成了两派。凌瑶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没说话——她看着眼前的长老们,心里清楚,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联盟,可分歧不解决,战机就要错过了。
玄烈按捺不住,刚要开口,就被凤栖梧用眼神拦住了。凤栖梧看向凌瑶,眼神里带着信任:“凤主,你拿主意吧。”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议事屋的嘈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凌瑶身上,有期待,有担忧,还有的带着一丝怀疑——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分歧面前做决策。
凌瑶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地图前,指尖落在边境的哨站位置:“木老担心粮食,我懂。”她的声音不高,却能让每个人都听清,“所以我们不打持久战,用最快的速度,打掉沙狼族的先锋,断了他们的粮草线,让他们退回去。”
她转头看向白虎族长老:“玄烈带白虎族战士正面进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动作要快,别恋战。”又看向沧溟:“你带鲛族从水路绕到他们后方,烧了他们的粮草营——沙狼族的粮草都藏在河边的山洞里,影墨已经探到位置了。”
接着,她看向苍渊:“你在他们撤退的路上种满绊马藤,拖延他们的速度;宸渊让兽群在山林里制造动静,让他们以为我们有援军;托尔带着锻造房的族人守在联盟本部,防止叛部偷袭;凤栖梧留在后方,安抚族人,调配粮草,确保伤员能及时得到救治。”
每说一句,她的眼神就坚定一分。长老们看着她清晰的部署,原本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他们没想到,凌瑶不仅考虑到了进攻,还兼顾了后方的防守和粮食问题,连撤退的路线都想到了。
“那谈判……”木老犹豫着问。
“谈判要谈,但要等打疼他们之后再谈。”凌瑶的眼神冷了些,“沙狼族欺软怕硬,只有让他们知道联盟不好惹,谈判才有意义,才能保住我们的族人,守住我们的土地。”
阿岩第一个点头:“凤主说得对!俺们石漠族的汉子听你的,随时能上战场!”白虎族长老也抚着胡须,露出了认可的神色:“好,就按凤主的部署来!”
议事屋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长老们纷纷起身,去传达凌瑶的命令。玄烈走到凌瑶身边,看着她额头上的薄汗,递过一块手帕:“做得好。”凌瑶接过手帕,擦了擦汗,心里却没松口气——她知道,决策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战场,才是真正的考验。
凤栖梧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我们都在。”凌瑶抬头,看着七位爹地坚定的眼神,心里踏实了许多。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他们在一起,只要联盟团结一心,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烛火依旧在燃,映着地图上的边境线,也映着凌瑶眼中的坚定——这场考验,她必须赢,为了渔村里的阿婆,为了被踩坏的庄稼,为了联盟的每一个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