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坐稳喽！咱们这就出发，目标——美丽的海滨城市海城！”王强语气里是压不住的兴奋。
从陆城到海城，差不多要七八个小时的车程。
“老板，路程差不多得大半天，您要是累了就眯会儿，到了我叫您。”王强说道，语气比平时正经了不少。
韩北“嗯”了一声，靠在舒适的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他确实很久没有这样出门了。
韩北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对话框。上一次对话停留在几天前，左航简短地告知他已抵达海城，让他安心静养。
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片刻，韩北最终还是敲下了一行字，“我想你。”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出现。
韩北将手机握在手里，视线重新投向窗，看似平静，但每隔几十秒，眼角的余光总会不经意地扫过依旧暗着的手机屏幕。
左航没有立刻回复。
是在忙，还是……没看到？
车子开出去一段时间。
手机屏幕始终没有亮起。
韩北最终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了身旁的座位上，不再去看。
或许是药物带来的嗜睡感，也或许是车厢内太过安静舒适，韩北闭上眼睛，没过多久，竟是真的睡着了。
王强从后视镜里看到韩北睡着了，默默把音乐声又调小了一些，开车也更加平稳，尽量避免任何颠簸。
这一觉，韩北睡了快三个小时。醒来时，车子已经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远山。
“醒了老板？”王强听到动静，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喝点水吗？旁边保温杯里是温水。”
韩北揉了揉眉心，感觉精神好了些。他拿起旁边的保温杯，水温正好。他喝了几口，看了看依旧没有收到回复的手机，问王强：“到哪儿了？”
“刚刚路过一个服务区，我没停，看您睡得香。”王强回道，“差不多走了一半了。您饿不饿？要是饿了，咱们下一个服务区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韩北没什么胃口，摇了摇头。“你累了就换我开一会儿。”
“别别别！”王强立刻拒绝，“您就安心坐着吧，这点路对我来说小意思。再说了，让您开车，我这保镖兼司机岂不是失职？”
他顿了顿，又带了点玩笑的语气，“而且，就您这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小模样，我可不敢把方向盘交给您。”
韩北瞥了他一眼，没接话，转头继续看向窗外。
黄昏时分，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暖橙色。车子缓缓驶入一个高速服务区。
“老板，”王强从驾驶座回过头，“咱在这歇会儿，加点油，你也下来活动活动，透透气？”
车子在加油站排队。
王强先跳下车，动作麻利地去加油，然后又跑去旁边的便利店，没过一会儿，抱着两瓶水和一个小纸袋回来了。
他先把一瓶拧开了盖子的矿泉水递给韩北：“喝点水。”接着又把那个小纸袋递过来，里面是几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服务区没啥好东西，就这包子看着还行，您先垫垫，我知道您没胃口，但多少吃一点，药不能完全空腹吃，伤胃。”
韩北有些意外地看了王强一眼。这家伙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插科打诨，没想到连他吃药的习惯和顾忌都考虑到了。
他接过水和包子，包子是普通的肉包，味道谈不上多好，但热乎乎的下肚，确实缓解了胃里的空落感。
“还有多久到。”韩北一边吃一边低声说。
“快了，还有三四个小时的路程，”王强也是饿坏了，三两口解决掉一个包子，又灌了半瓶水下去。
加完油，王强没急着走，靠在车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查什么，手指划得飞快。
休息了约莫一刻钟，王强看了看天色：“老板，咱继续赶路？估计晚上十点左右就能到目的地。”
“嗯。”韩北重新坐回车里。
接下来的路程，韩北没再睡着。
也许是刚才休息了一会儿，精神好了些，也许是离海城越来越近，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在作祟。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绚丽的橘红色。
车辆驶入一段沿海公路，湿润的海风透过微开的车窗吹进来。
这是他第二次来海城。第一次离开时，他发誓以后这地方他在不会来了。
没成想不仅又来了，而且还……来的迫不及待，满心欢喜。
想着，韩北忍不住笑了一下。
王强似乎也察觉到他心情不错，话匣子又忍不住打开了。
“老板您看！快到海边了！这空气，吸一口都觉得舒坦！比山里潮湿多了，我的多吸两口。”
说着他微微打开车窗的一条缝隙，深吸了一口带着海味的空气。
“这味道……”
“老板，您说长青那个闷葫芦，在家乡会不会是另一种画风？”
王强又开始天马行空地想象，“比如穿着人字拖、大裤衩，拎着啤酒瓶，坐在海边跟老大爷下象棋？或者其实是个隐藏的赶海高手，退潮的时候能挖到脸盆大的螃蟹？”
韩北被他的描述引得一阵笑，但还是没接话。
王强自顾自地说下去：“唉，想想还挺期待的。到时候我先不直接找他，我得暗中观察一下，看看这哥们儿卸了保镖的壳子，到底是个啥样。说不定还能逮到他什么把柄，以后好多挤兑挤兑他……”
他顿了顿，又换了个话题，“不过话说回来，清湾那地方我查过，不大，民风据说挺淳朴，但也保不齐藏龙卧虎。长青跟着左航混，在当地应该有点名望。咱们这冒然过去，是不是得准备点见面礼？空手上门好像不太合适……”
“你很吵。”韩北终于忍不住，用长青的经典台词打断了他。
王强一愣，随即乐不可支：“哎哟我的老板，您学得可真像！有长青那味儿了！”
晚九点多，车子终于驶入了海城的地界。
城市的灯火骤然变得密集璀璨，与之前路途上的昏暗寂静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