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星火纪元
第95章：执火者的抉择
特制“裂解”鱼雷拖着幽蓝的死亡尾迹，如同刺向肿瘤核心的手术刀，沿着被脉冲炮火强行撕开的短暂通道，精准地射向那颗疯狂搏动、不断喷吐怪物的“虫巢心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无数扭曲的怪物似乎感应到了母巢面临的致命威胁，发出了更加疯狂、更加刺耳的无声嘶吼，它们不再理会“龙渊”号，如同潮水般回卷，试图用身体阻挡鱼雷的前进路径！
然而，“龙渊”号的炮火如同最忠诚的护卫，持续不断地轰击着回援的兽潮，为鱼雷清扫着最后的障碍。
第一枚鱼雷率先命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怪异巨响！幽蓝色的湮灭能量场瞬间张开，将那丑陋的“心脏”包裹！构成“心脏”的扭曲物质在能量场中剧烈挣扎、分解，连同其内部尚未被吐出的怪物雏形一同化为最基本的粒子！
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鱼雷相继钻入那不断缩小的湮灭场中心，引发了更剧烈的能量坍缩！
轰隆隆——！！！
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爆炸！被压缩到极致的混乱能量终于失去了束缚，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猛烈释放！一个巨大的、混杂着黑绿色脓液、破碎甲壳和混乱能量的冲击波环，以“虫巢心脏”原址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悍然扩散！
“星尘护盾全功率！抵御冲击！”林昊厉声下令。
“龙渊”号庞大的舰体被巨大的能量冲击推得向后漂移，护盾光芒疯狂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舰桥内剧烈摇晃，固定不牢的物品四处飞散。
冲击波所过之处，那些残余的、失去了源头的扭曲怪物，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沙堡，纷纷在混乱的能量乱流中瓦解、消融。粘稠污浊的海水被强行排开、净化，暂时露出了下方千疮百孔、仿佛被强酸腐蚀过的海床。
爆炸的余波缓缓平息。
主屏幕上，代表东部聚集区的巨大红色信号源已经消失，只剩下一些零星、微弱且正在快速消散的能量反应。原本令人窒息的精神污染噪音也大幅减弱。
“目标……确认摧毁。” 声纳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庆幸。
舰桥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不少人甚至脱力地靠在座位上，才发现自己早已汗湿重衣。
然而，林昊和苏晴雪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
苏晴雪的目光依旧紧盯着主屏幕，她的感知穿透了逐渐澄清的海水，投向了更深处，投向了那片刚刚经历过能量剧烈爆发的核心区域。
“……不对……”她喃喃自语，眉头越皱越紧，“空间的‘伤口’……没有愈合……反而……更大了……”
林昊心中一凛：“什么意思？”
“那个‘虫巢’……它不仅仅是生产怪物的工厂……”苏晴雪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它更像是一个……锚点！一个强行钉在现实空间上的、不稳定的‘坐标’！它的爆炸……撕开了一道……裂隙！”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鹰眼’急促的警报声再次响起：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空间曲率波动！源点位于已被摧毁目标正下方！波动模式……未知！能量读数……急剧攀升！”
主屏幕上，一个全新的、更加深邃、更加不祥的暗红色标记，出现在那片刚刚被“净化”的海床上空（或者说，空间层面）。那标记并非实体，而是一个不断旋转、扭曲的虚空漩涡，仿佛一只缓缓睁开的、通往未知深渊的眼睛！
从那只“眼睛”里，散发出的不再是混乱的生物脉冲，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带着无尽饥渴与毁灭欲望的……虚无气息！
“‘天幕’……它们不是在制造怪物……”苏晴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悟后的冰冷，“它们是在……凿穿现实！试图引入……来自更深层维度的……‘清道夫’！”
清道夫！
一个只是为了抹除一切存在而存在的概念！
“冥府舰紧急通讯！” 通讯官的声音带着惊恐，“他们监测到另外两个聚集区也出现了类似的空间不稳定现象！所有异常信号正在向该裂隙坐标汇聚！它们在……献祭自身，加速裂隙的扩张！”
放弃有形的军团，转而开启一道毁灭之门？
这是何等疯狂而决绝的手段！
“‘盘古’总部最高指令！” 另一条通讯接入，是陈明远焦急万分的声音，“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空间裂隙完全成型！重复，不惜一切代价！根据古老档案记载，一旦这种‘虚无裂隙’完全展开，其吞噬效应将无法逆转，足以侵蚀整个行星！”
整个行星！
所有人的心脏都如同被冰封。
“龙渊”号刚刚经历一场恶战，能量储备消耗巨大，护盾强度下降。“冥府”舰需要牵制另外两个区域，无法全力支援。
而眼前的空间裂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扩张，那股冰冷的虚无气息越来越浓，甚至连光线都在其周围开始扭曲、黯淡。
怎么办？
如何才能阻止一个正在形成的、通往毁灭的洞口？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苏晴雪，投向了这位新生的“执火者”。
苏晴雪缓缓站起身，走到舰桥的最前方，凝视着屏幕上那只冰冷的“深渊之眼”。她周身的银白光芒再次亮起，但这一次，光芒中不再仅仅是生机与秩序的平衡，更增添了一种……决绝的意味。
她感受到了那裂隙中传来的、对一切存在本质的否定。她也感受到了自己体内，“原初回路”与那古老“原初之心”的深层连接。
要平衡光暗，有时……也需要有投身黑暗，或者燃尽自身照亮深渊的觉悟。
她回头，看了林昊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千言万语，有信任，有不舍，有告别，更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然后，她转向主屏幕，对着那只冰冷的“眼睛”，也是对着所有频道，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以此身为柴，引星火……”
“焚尽……虚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