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灿滑动电竞椅后撤一步的距离，把腿交叠搭在桌子上。
“顾芳时，可以把墨镜摘了吗？”
“为什么？”
许灿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我不想连做交易的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夏寒舒草草画完最后几笔，把懒得清洗的调色盘和画笔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不用交易，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你长的好看，我都答应你。”
许灿错愕的看着夏寒舒，整个人像是被定格在那一秒，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看起来是傻白甜吗，说什么他都信？
就算他是傻白甜也不能用这么弱智的话来骗他吧！
“那要是你碰到比我更好看的人呢？”
夏寒舒想我不想脱口而出，“没人比你更好看。”
许灿嗤笑一声，在心里无声的反驳。
有人比他要好看一万倍，他很快就要去找那个人了。
“死颜狗！”
“嗯，我是。”夏寒舒有些烦躁的擦拭着衣服上蹭上的颜料。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脾气变差了，怎么现在连这种小事都会生气。
要是被顾芳时听到肯定会回他一句多虑了，谁被白血病折磨三年脾气都好不了，更何况还是promax至尊版的。
解开外套扣子，夏寒舒直接让它去到最终的归宿。
“小朋友想要什么？”
“钱？权？还是人？”
“我想要…”许灿刻意拖长尾音，“夏氏和丰禾破产，想要墨江亦像他那些玩物一样，变成泄欲的工具。”
闻言，夏寒舒的心脏莫名的剧烈跳动一下，像是要在胸腔炸开，这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啧，小朋友杀心真重。”夏寒舒边说边揉着胸口。
许灿嫌弃的移开眼，面上满是轻蔑。
“呵，顾先生，身体不好就别学别人到处勾搭人，要不哪天死在床上多丢人啊。”
夏寒舒抿紧唇，不知道是心脏疼还是心疼多一点，但还是笑着打趣，“我就当小朋友是在关心我。”
“刚才小朋友说的我都记住了，如果我真的做到了…”
夏寒舒脸上的笑意慢慢凝固，真的做到了又怎么样？
夏氏、丰禾、墨江亦，这些人又和许灿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他，他们根本不会有交集。
就算他做到了，难道还要许灿原谅他，爱上他吗？他都快死了，凭什么说这些。
他在许灿那已经死了一次，难道还要再死一次吗？
“做到了，你可以送我一件礼物吗？”
“你要什么礼物？”
“什么都行，我想留个纪念。”
“夏寒舒。”
此时，自己的名字仿佛像是什么毒药一般，让夏寒舒只是听到就像是置身寒潭，体温似乎都跟着下降了几度。
“嗯？你说什么？”
“夏什么？听着好耳熟。”
许灿敏锐的捕捉到这个自称是顾芳时的人刚才身上那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他本只是觉得两人很像，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但怎么也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夏寒舒…他真的回来了？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夏寒舒怎么会回来，难不成是借尸还魂？
“夏寒舒…你再给我装！”
刚才戏谑的语气变得哽咽，像是一碰就碎的泡沫幻影，听的夏寒舒心都要碎了。
夏寒舒鬼使神差的摘掉墨镜，往后抓了一把头发。
在心里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重新扬起一个玩味的笑。
“夏寒舒啊～你喜欢他？”
夏寒舒笑着上前，十分强势的扣住许灿下颌，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
“呀～眼眶红了，不会是要哭吧？”
夏寒舒故意又把脸凑近了些，“你是不是跟他很熟，快帮我看看我这张脸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
许灿从重逢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夏寒舒的眼神多了分杀意。
“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帮我看看脸啊，我可是花了很多钱才整成这样的，怎么样，像不像？”
许灿轻笑出声，绝望的看着夏寒舒，眼泪汹涌的从眼眶里挤了出来。
整容啊，他还以为真的是夏寒舒回来了。
也是，夏寒舒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就算没死在车祸里，白血病晚期，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在想什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拳毫不收力的重重落在夏寒舒脸上，夏寒舒被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两行鼻血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流的比许灿的鼻血还要凶。
许灿本想继续打，但夏寒舒昨天流了不少血，根本顶不住这么折腾，还没等许灿靠近就晕了过去。
许灿嫌弃的踢了两脚，“喂，起来，装什么装！”
“顾芳时？晕血？”
许灿看着那张脸，难得温柔的扒开夏寒舒的眼睛，看着那涣散的瞳孔，确认人是真的晕了。
许灿在夏寒舒的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粘上的血，走的时候还好心和董事办的人说了一声。
他也不想说的，但夏寒舒那鼻血好像没有要停的意思。
再次醒来，眼前已经没有了许灿的影子，只有满脸阴沉看着他的顾芳时。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一个劲的往鼻腔里钻，这边病房的床也没有缅北那边的定制病房软，冷硬的床板睡的他骨头似乎又开始疼了。
夏寒舒缓慢的撑着身坐了起来，活动着自己有些僵硬的关节。
染着血的衬衣被砸在了脸上，带着他常年使用的定制香水的气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夏寒舒，别告诉我你现在连个拳头都躲不过去了！”
夏寒舒十分气人的哦了一声，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断了？”
那凉薄的丹凤眼终于有了些特别的情绪，夏寒舒这时好似才真的醒了过来。
顾芳时嗯了一声，“你这小男朋友心真硬啊，你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都舍得下手。”
眼中刚聚起来的那点人气一下子就散了，长长的睫毛像是一下子没了支撑耷拉下来。
顾芳时最见不得夏寒舒这副要死不死的鬼样子，跟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什么都要去猜。
“你耷拉着那个脑袋给谁看啊，别给我整这个死出！”
“你是鼻梁断了又不是脖子断了，再给我要死不活的我就把你脸皮撕了！”
“不就是断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接好不就行了，我给你保证和以前一模一样还不行！”